一时间,桌上几人都不敢再讲话,只有宋贤握住舒月的手,小脸充满了不解。
“娘……不……不气……”
舒月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
她怎么能不清楚宋聪的做法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但往往正确的选择,未必会是最有利的选择。
吃过饭,宋北看了眼宋聪未动一口的饭菜,又看向舒月。
“娘,不如儿子将饭菜给二哥送过去吧?不然二哥饿着肚子,怎么能好好念书呢?”
舒月并未言语,算是默认,随即端着碗前往厨房。
苏慧娘见状,忙要跟上,却被她一眼打断。
“今天老娘偏想洗碗,以后也洗,难道你还要拦着不成?”
苏慧娘咬着唇,不敢再说话,只能任由舒月离开。
下一秒,她走到宋远身侧坐下。
“相公,你说娘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二弟的事生气,才想干活解气?”
宋远摇头,顺势推了推苏慧娘的胳膊。
“娘虽然要洗,但我们也不能任由她胡来,我去帮衬一把,你先去歇着吧。”
“相公,不如还是我去吧?”
“如今你肚子愈发大了,我怎能让你多辛劳?何况娘说了,要好生对待你,我也不愿再惹娘生气。”
眼看宋远前往厨房,苏慧娘面露娇羞,起身回了屋子。
与此同时,宋北将饭菜递至宋聪手旁。
“二哥,你也知道娘的脾气,为何还要惹娘生气?你呀,快将这饭菜吃了,莫要空着肚子睡觉。”
宋聪捏紧书角,沉默片刻,仍是放下书,端起饭菜,埋头一口一口的刨着。
见状,宋北在他身侧坐下。
“二哥,你若实在气不过,不如弟弟我陪你去趟吴府说个清楚,咱们何必受这份窝囊气?”
宋聪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娘若知道,定会更生气。”
两兄弟同时沉默,这时,厨房传来宋远的声音。
“娘,您这手怎么破了?是今日去镇上不小心伤的吗?儿子这就给您拿药去!”
话音刚落,宋聪宋北以及苏慧娘便急忙从屋子里走出。
正巧宋远扶着舒月进来,他们忙也递过去手。
“娘,以后若是没有三弟在,您就别去镇上了,否则您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
宋远边取药,边嘀咕着,听的舒月一阵头疼。
倒是宋北机灵,忙道。
“娘今日找我有事去做,等事情了结,我自会在娘去镇上时陪着的。”
“有什么事能比娘更重要?”
宋远拿着药走过来,苏慧娘自然接过,替舒月涂抹。
宋北笑了笑。
“此事暂时还不能透露,届时便知道了。”
宋远没再多问,而宋聪见舒月无事,便回了屋子。
几人散去后,宋北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舒月。
“娘,您说的没错,这东西果然被动了手脚。”
舒月看了眼,点点头。
“你可有将我准备的替换过去?”
宋北掩饰不住兴奋道。
“这是自然,娘,届时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届时,也定能替宋家出一口恶气!
翌日。
舒月醒来后,便未瞧见宋聪与宋北的身影,询问苏慧娘,只说去了私塾。
但宋北绝不会破天荒跑过去念书,所以此事定有蹊跷。
仔细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舒月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直到晌午,宋远匆忙跑回来。
“娘!不好了!二弟与三弟被衙门抓去了!”
舒月早就预料到,心中却仍是一惊。
“他们可是与吴府起了冲突?”
宋远心虚低下头。
“娘,您要怪便怪儿子吧,是儿子没管教好两个弟弟,才让他们惹出祸事来。”
今早宋北见宋聪心情依旧低落,便破天荒的要陪同一块儿去私塾旁听,也好在旁宽慰。
他听了这话自然也同意。
不想刚到私塾,便遇到几个常与王豆豆厮混在一起的朋友。
他们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宋家被吴家退婚之事,冷眼讽刺,恶言相向。
过程中,宋聪被彻底激怒,本想冲上去与几人算账,被他和宋北及时拦住。
宋北向来是个重性情的。
见宋聪如此苦闷,便撸起袖子说要陪他去吴家讨一个公道。
宋聪本就在此事上犹豫不决,听宋北这么一说,两人立马赶去吴家。
同时叮嘱他不要将此事告知给娘,并去私塾为他们请个假。
他去了后,本以为宋聪他们很快便会回来,不想等到快晌午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情急之下,他只好赶紧跑回家。
舒月无奈摇头。
“罢了!走,随老娘去县衙捞人!”
抵达县衙时,两人便远远看见两道摇摇晃晃的身影走出来,急忙跑过去。
“二弟三弟!”
当瞥见宋聪宋北背后那一抹鲜红时,宋远心下一惊。
仔细一瞧后,发现两人的后背早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甚至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宋远倒吸一口凉气,怒道。
“好歹是衙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这也太过分了!”
这时,一道讥讽声响起。
“这不是你们宋家自找的吗!要不是你们非要来吴府张狂,何至于落得现在这副惨境啊!”
舒月抬眸看去,对上吴管家嘲讽的目光,神色顿时一冷。
“吴管家,说话可是要讲凭证的!若非你吴家先退婚,又怎会发生如今之事?”
吴管家冷笑。
“那也是你们宋家人脸皮厚,都被退婚了,竟然还……”
吴管家话音未落,手腕突然一痛。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发觉手腕断裂,当场惨叫出声。
“啊啊啊!疼死我了!疼死了!”
吴管家疼的半跪在地,喘着粗气的同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舒月。
“你这臭婆娘,你居然敢断我的手!吴家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舒月勾唇冷哼,抬起腿,毫不客气的踹向他的肚子。
“啊!”
吴管家疼痛难忍,当场倒地。
“记住了,我们宋家人可没那么好惹,尤其是老娘的儿子!”
舒月冷声放完话,不顾吴管家的痛叫,与宋远扶着老二老三离开。
回去路上,舒月背着宋聪,宋远则背着宋北。
宋聪本就体弱,如今挨了这一顿板子,坚持到家后便已经是极限,直接身形一晃,整个人险些从舒月的背上掉下去,所幸舒月及时扶住。
而宋北虽然摇摇欲坠,但情况却比宋聪好上许多。
“哎呀!这是怎么了!二叔三叔怎么会这样!”
苏慧娘见两人回来,急忙跑出来。
她想帮忙,却听舒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