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沈峤留下来善后,转身回太子府,太子妃见到她,一改往日里的倨傲,六神无主地询问道:

“沈姑娘,你是一个有主意,有见地的人,你说,太子真的会被花侧妃牵连吗?”

沈峤摇摇头:“单凭花侧妃一己之言,皇上不会妄下定论,一定会派人严加审问的。

在此案了结之前,谁也说不好。”

“皇上不是将此案交给你审理了吗?沈姑娘,花侧妃一派胡言,她是在诬陷太子,你可不能轻信她的话啊。”

沈峤微微蹙眉:“此案皇上是交给我调查不假,但是未必由我审理。”

太子妃泪眼婆娑,哭哭啼啼地道:“我就说这个妖女不简单,又来历不明,奉劝过太子多次,让他小心提防。可是太子他只当我是嫉妒,还要反过来训斥我。

只盼着,皇上英明,不会偏听偏信,被那妖女挑拨离间成功了。”

沈峤敷衍着劝慰她几句,不在太子府多待,带着那个假冒的芊芊出来,心里不放心秦若仪,拐弯去了尚书府。

秦若仪仍旧还在昏迷当中,其他一切生命体征正常。

秦尚书请了郎中前来府上为秦若仪看诊,沈峤赶到的时候,秦夫人正撬开秦若仪紧闭的牙关,喂她喝汤药。

这种重度昏迷之中的患者,实在不适合这样灌药,有道是病急乱投医,沈峤也不好拦着。

百里更家人都不在上京,秦尚书也将他暂时留在了府上。

百里更仍旧还是懵懵懂懂的,看起来不太灵光的样子。

沈峤亲自跑了一趟驿站,将阿诗卓玛请到尚书府。

阿诗卓玛一眼就看出百里更是中了蛊,三下五除二,就将蛊虫从百里更的体内引了出来。

解蛊之后的百里更浑身大汗淋漓,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很快就陷入昏睡之中。

天色已晚,秦尚书便留百里更在尚书府养病,沈峤与阿诗卓玛一同出了尚书府。

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阿诗卓玛问:“看来,魅影又出手了?”

沈峤知道,阿诗卓玛现在肯定还没有得到花侧妃被逮捕的消息。

她点点头:“对方想要杀人灭口。”

“其实,关于这个魅影,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的人选。”

“谁?”

阿诗卓玛略一犹豫:“太子府花侧妃。”

沈峤挑眉:“看来,花侧妃对于卓玛公主而言,已经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

阿诗卓玛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峤笑笑:“卓玛公主一直在处心积虑地帮花侧妃遮掩身份,不知道是利用她做了什么?”

被揭穿心思,阿诗卓玛有点尴尬。

“你已经知道花侧妃的身份了?”

“拜你所赐,我若是早一点揭穿她的身份,秦若仪可能就没有今日这场祸事了。

所以我想知道,你和狼行究竟为什么要替她遮掩身份?花侧妃究竟是谁派来的?”

“当然是我大哥派来的。”阿诗卓玛不假思索:“我们只是想假借她的手,给我大哥送一封信而已。”

“什么信?”

“信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借这封信进入王宫。”

“你们想行刺?”

阿诗卓玛默了默:“想救出我父王。你应当知道,我父王被大哥囚禁了,他用我父王性命要挟我听从他的命令,并且逼问我父王传国玉玺的下落。

假如救不出我父王,即便我能带领长安大军攻入南诏王城,也一样是受制于人。

而且,到时候,我相信你们长安的首领不会顾及我父王的死活,我必然成为不忠不孝的罪人。

所以我想先设计救出我的父王,这个办法虽说铤而走险,但是总好过坐以待毙。”

“所以说,狼行其实很早就知道花侧妃的身份。”

“不是的,”阿诗卓玛急忙辩解:“当初花侧妃想要用蛊术试探你,被我……被狼行一眼看穿,但是并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

后来,他隐身暗处,多方调查与取证,再加上驿站刺杀一案,他才确定,花侧妃是我大哥派来的奸细。

他从来不曾想骗你,是我有私心,不让他告诉你。”

“我暂且相信你的话,那么,花侧妃的身份太子是否知情,你们可知道?”

阿诗卓玛摇头:“花侧妃行事之时很小心,而且还曾利用那个疯丫鬟栽赃太子妃,说明太子是并不知情的。”

沈峤也觉得,花侧妃的话里有疑点,半信半疑。

二人分手,各自回府。

沈峤略一思忖,还是又去了一趟邯王府。

她留在邯王府等了蛮久,一直到夜半三更,司陌邯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沈峤命人将准备好的晚饭热好了端上来,亲自帮他用热水拧了帕子,递到他的手里。

司陌邯用热烫的帕子敷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感慨道:“我家峤峤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我的邯王府也不再冷冰冰的,有一丝家的味道了。”

沈峤轻哼,一把扯掉热帕子:“赶紧吃饭吧,听你贫嘴都有气无力的。”

司陌邯仰着脸看她:“不想动弹,你喂我。”

沈峤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盛放着饭菜的托盘端过来,搁在他的手边。

“瞧你这样,抻着脖子仰着脸,就跟嗷嗷抢虫的黄嘴儿小家雀似的。”

端着米粥进来的下人忍着笑退了出去,也觉得,只要沈姑娘在这里,自家王爷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府上的氛围也无端好了许多。

司陌邯端起碗来,吃了几口热烫的米粥,略微缓过来一点。

“我就算是接连攻下两个城池都没有今日这样累。”

“怎么了?”

“父皇大发雷霆,我们全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吓得不敢喘气,浑身硬挺挺的,肌肉都僵了。好不容易开恩,让我们退下,我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错又不在你,你怕什么?”

“别提了,今日一回宫,父皇就将三哥叫进宫里,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大哥出了这种事情,又是火上加油,把父皇气得火冒三丈,所以我也一并挨了骂。”

“可是因为我们自作主张擅自离开猎场一事?”沈峤问。

“事情发展没有按照父皇心意,坏了他的计划,可不逮谁跟谁发火?

三哥脑袋上被他用砚台砸了一个大包。至于怎么处罚他,父皇还没有想好,肯定轻不了。”

“哼,太专制,太霸道了,一点也不考虑你们这些儿女的感受。而且好歹赏罚分明吧,你又没错。”

沈峤颇有一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