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峤的真实反应,司陌邯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不经意间打开了她身体的密码锁,掌握了她最敏感的命脉。
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舌尖与唇齿紧密地配合,令沈峤很快就放弃了抵抗。
呼吸越来越急,心跳越来越快,下唇越咬越紧。
手变得无所适从。
寂静无声的夜,只余烛花在悄悄爆开。
院子里,又有人踢踢踏踏地走路,径直来到沈峤的房门跟前。
两个正在忘情的人,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
房门被轻轻地叩响。
沈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司陌邯,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谁?”
门外,秦若仪轻声问:“峤峤,你睡了吗?”
司陌邯仍旧不肯善罢甘休,用舌尖轻轻扫过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朵里,俏皮地逗引着她。
沈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睡,已经睡了。”
“我睡不着!”秦若仪的声音里有点委屈:“我有点害怕,想跟你一起睡。”
沈峤抬手挡住司陌邯的唇,司陌邯就不肯死心地往她掌心吹气。
“不是,不是有丫鬟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就想跟你一起睡。”秦若仪站在门外撒娇:“好不好嘛?”
“不……”
司陌邯直接开口粗鲁拒绝,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沈峤一把捂住了嘴。
沈峤瞪着眼低声威胁道:“你疯了!被人知道我屋子里藏了个男人,我还活不活了?”
秦若仪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诧异地问:“峤峤,谁在你屋子里?我怎么听着像是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沈峤懊恼地想咬舌头:“没,没人啊,……我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带响声的。”
司陌邯一个没忍住,若非沈峤紧紧地捂着他的嘴,几乎笑喷出来。
这女人,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竟然敢说本王说话是放屁!像吗?
可门外秦若仪“噗嗤”一笑,真的信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还会放屁啊?”
沈峤尴尬得也想找个地缝:“我今儿好像是肚子着凉了,一个劲儿地放屁。所以你还是去找你嫂子一块睡吧,别熏着你。”
秦若仪还挺热心:“我屋里有热水,给你整点热水敷敷。”
“不用,真不用!”沈峤慌忙阻拦:“我这里有。”
秦若仪已经转身回了她自己的屋。
唉,有时候太热心了不一定讨人喜欢。
沈峤慌忙起身推司陌邯:“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她回来我也不好挡在门外边。”
司陌邯满心不情愿:“明日我就去找秦尚书,让他把自家女儿接走。”
沈峤闷笑:“她走了我也不会留你,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懂不懂?”
司陌邯起身,夸张地脚尖着地,一瘸一拐:“我脚疼,好歹亲我一口,安慰安慰我。”
沈峤不依他,他便赖着不肯走。
院子里,秦若仪已经走了回来,轻轻叩门:“峤峤,热水来了。”
沈峤拗不过他,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口,然后着急地往窗外推:“我去开门,你就熄了烛火,赶紧从窗子里出去。”
终于吃到糖的司陌邯不慌不忙,斜身抱肩靠在条案之上,眸子里满是促狭。
沈峤冲着他瞪了一眼,然后无奈地去开门。
门外,秦若仪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拎着双层保暖茶壶,冲着沈峤撅起嘴来。
“我实在睡不着,就想搂着你睡。你还将我拒之门外。”
沈峤没好气地道:“明儿我就给你找个男人嫁出去,免得你没人搂着睡不着,老是来扰我清梦。”
秦若仪“嘿嘿”一笑:“要嫁我就嫁给你,又会挣钱又疼媳妇儿,才不要什么臭男人。”
沈峤只能开门侧身让开,让秦若仪进屋。
门一打开,烛火摇了摇,就真的熄了。
司陌邯从打开的窗子一个翻身,跃了出去,迅如魅影。
只听窗下“啪”的又是一声响。
完蛋,沈峤心一颤,使劲儿拍脑门儿,这才想起,忘了提醒司陌邯一声。
窗下下了两只夹子,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打发了一只,还有一只呢。
肯定他刚才翻窗落地的时候,又被夹住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只,是夹住了哪条腿?
雨露均沾,还是雪上加霜?
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他肯定是不敢再来溜门撬锁,翻墙入室了。
秦若仪也听到了动静,立即机警地转身往窗根下瞧,被沈峤一把拽住,拉进屋子里来。
“什么声音?”秦若仪问:“你拽我做什么?”
“黄鼠狼。”沈峤支吾撒谎:“黄鼠狼被夹子夹住,刚才从你脚底下逃了。我能不拽你一把吗?”
“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黄鼠狼呢,听说这玩意儿长得也挺可爱的,我去瞧瞧。”
秦若仪就要追。
沈峤哪里敢放手?
万一司陌邯两条腿儿都瘸了,还没有离开怎么办?
“黄鼠狼放屁能熏死人,你追它做什么?小心熏你一个跟头。”
“说的也是,”秦若仪走进屋里:“还好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你刚才放的屁那么大动静,倒是不熏人。”
“早知道你这样挖苦我,就不该放你进来。”
沈峤朝着窗台瞅了一眼,将灯点上。
秦若仪将茶壶搁在桌上,自顾抱着枕头,就踢掉鞋子,上了沈峤的床,然后打了一个滚儿,滚进床里,瞄了沈峤一眼。
“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沈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还有点烫。
“刚才觉得臭,用被子蒙着脸着,热的。”
“被窝里放屁,你还用被子捂着,闻不够是不?”
秦若仪将床上被子抖了抖散味儿:“你喝点热水,或者用热水捂一捂肚子吧。咦,你被窝里怎么不暖和啊,是凉的。”
“这不刚起来喝热水了嘛!”
沈峤还有点惦记司陌邯,装作关窗户,左右瞧了一眼,见并无人影,应当是已经离开了。
这才转身吹灯,回到床上睡觉。
“往里面一点。”
“别挤我!”
“你的腿老实点!哎呀,离我远点。”
可怜的司陌邯坐在屋顶上,吹着凉风,听着多狼狈了。
他还心存侥幸,盼着沈峤三言两语地打发了秦若仪,自己好歹还能杀一个回马枪。
两只脚都受伤,这下说什么也赖在这里不走了,罚她端茶送水暖被窝。
谁知道,秦若仪竟然就安营扎寨,真的上了沈峤的床。
他紧咬着牙关,将脚上的夹子取下来,想丢出去,又无奈地收了回来,轻轻地搁在一旁。
然后忍着疼,可怜兮兮地回王府去了。
今儿出门,没看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