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在拾来胳膊上掐了一把,叫他闭上狗嘴不许瞎说。
她不能收拾云书来,只瞪了他一眼,云书来便作委屈小媳妇样在一旁帮忙垒土灶去了。
余年心道,真够能惹是生非!
幸亏她意志坚定,要是换个见色起意的,当初把他也弄回家来做平夫,自己不说折寿十年,天天头痛欲裂一定是有的。
要不然有人说,要想一天不得安,请客,若要一年不得安,盖房,若一辈子不得安,娶姨太太。
拾来经过,有意无意地把袖子往上一扯,露出余年掐的两个淡红色小月牙给云书来看。
余年无语:什么都能显摆是吧?已经进了家门的这位也不省油!
有了水果,有了海鲜,余年从油纸包的食物里又拿出一些面粉,揉成团,石板底下生火,捉到的野鸡宰了切下一小堆金黄的油脂,涂抹在石板上,烤成一张脆韧的大饼,只撒些切碎的野葱,现烤现吃也足够美味。
特别是对于常出海的人来说,这种火烤出的麦香味,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
余年烤了一张,又叫旁边看着的人学着烤了一张,大饼卷着撒了薄盐粒、煎得焦黄酥嫩的马友鱼肉,鸡斩成块,烤成鸡串,再加上甘美多汁的水果,清爽的椰汁,吃得所有人都叫好。
简直比在陆地上时吃得还美!
……
“你们带没带食物?”
老水手带着大部分人离开,走了一段后,开始盘问跟着一起过来的人。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我有一块盐巴,可惜被海水泡化了。”
跟老水手跟得最紧一个便道:“怎么全都没有,难道咱们就饿死?要不,还是回去找找云书来那边还有没有食物?”
他一边说,一边耸着大鼻头,仿佛闻见了食物的香味。
“算了,”老水手道,“大家都是泡了海水过来的,身上有没有,一眼就能看见。”
他从身上解下一个小包袱:“我这里有些干饼,可以拿来充饥。”
众人的目光都射在了他手里的小包上,那么小一个布包,恐怕只够几个人吃饱。
“但就这么两口,吃完后怎么办?我看,咱们还是得安营扎寨,寻些岛上的食物和水源。”
“老大说的对!”大鼻头第一个赞同,其他人也没异议。
老水手分派任务,和他近的人便派轻松活儿,和他不熟的便派去砍树捡柴,有些人不服,老水手道不做事不得食,再叫另外那些得了好处的一压,也没法再说什么。
只是这么一来,老水手带出来的人里头,又暗暗地分成了两帮。
摘果子的倒还好,不少人也发现了龙眼菠萝一类,又发现一种比鹅蛋还大,果皮软,果肉金黄甘美的新果子。
他们不知这种果子叫什么,只觉得吃起来比菠萝龙眼肉又多,又甜,便高高兴兴带了回来。
那些拾柴砍树的好不容易也搭起能住的棚子,众人便将摘来的水果分着吃了。
老水手把手里干饼看得跟什么似的,论功行赏,摘到果子的人便有一大块,砍树搭棚的人累死累活,却只得小小一块,塞牙缝都不够。
这还不算,等吃完几口东西,大家吃得又甜又干,没找到水源,渴得要死,又有人说记得海滩上有椰子树,不如回去摘几个椰子解渴。
老水手唯恐他们是想回去跟着云书来,死活也不肯让他们走,反而是带着所有人去寻找水源。
这时天已黑了,四处只闻沙沙的草叶摩擦声,又有鸟兽啼鸣,白日里走起来尚且心惊,何况夜中路况不清,哪里就找得到水源?不少人更是怨气沸腾,对老水手多有腹诽。
“啊!”
队伍中突然有人叫出声!
“叫什么,不怕把野兽引来!”老水手厉声呵斥!
“我难受、喘、喘不上气来!”
倒在地下的人两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喉咙,在地上痛苦翻滚!
“他怎么了?”
“他有病?”
“他是不是中毒了!”
队伍里的人纷纷让开,全都惊恐地看着地上来回打滚人,大家都吃了一样的东西,他怎么会中毒?
除了,老水手给了他最大的一块饼!
“是不是你的饼里有毒!”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立刻害怕地看着老水手。
“我为什么要给他下毒!”老水手怒道,“对我又没有好处!说不定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带来了灾祸,降在他身上!”
“你也别说女人不女人的了,要是降什么灾,咱们在一块的时候就降了,还等着拖到这么晚?”对老水手特别不满的一个人便叫道,“我看他就是像中毒,就是你的饼出了问题!”
他话音未落,忽然又有两个人倒下,也同最先那个人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其中一个嘴唇肿得透明,简直跟两个大水泡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
老水手厉声道:“你吃的饼比他们两个多,不是也没事?绝对不是我的饼有问题!”
“会不会是那些水果?”
又有人想到了他们发现的新水果。
要是在陆地上,当然就是去找大夫,可是在这海岛的黑夜,谁也不知该往哪儿走,该怎么求救!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云公子那儿,看看他有没有带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