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熟榴莲即使在穿越前也很难吃到,只有去水果的原产地才能一饱口福,余年看到本地人对榴莲的抗拒,便知道琼州还没有引进榴莲这种果品。
不过,她现在想不到那么多,榴莲的美味占据了她的脑海。
这个榴莲品种果型小,头尖尖,肚鼓鼓,一房里只有一块果肉,比普通的更偏红些,吃起来有一点点粉感,但更多是柔滑细腻,香气浓厚。
余年一口气吃了整整一个榴莲,说是整个,也就五六块,过了一把榴莲瘾,乍着两只饱浸榴莲味道的手,哭笑不得地发现珠珠不住地往她怀里深处钻,一反什么都要吃什么都要尝的习惯。
再看云书来,也捏着鼻子,一脸震惊,看她的眼神简直像是她在吃小孩!
“这个味道,余姑娘你也吃得下去啊。”
余年乐了,指挥着他又摘了一个榴莲,从里面挖出一大块甜蜜橙黄的果肉,用叶子裹着放到云书来面前。
“很好吃的,你试试看。”
“我不,不了。”
“试试看,是不是男人啊,连水果都不敢吃。”余年故意板起脸来,吓唬云书来,“你怕有毒啊?我刚才吃一整只,也没中毒身亡。”
云书来宁可中毒身亡,也不想被余年看不起,他松开捏着鼻子的手,接过余年手里的果肉,抱着必死的决心咬了上去!
……嗯?
好像,吃到嘴里就没那么臭了?
而且,入口细腻香甜,味道像是某种精致的甜食?
云书来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呆呆地道:“余姑娘,这个怪东西,是好吃的。”
余年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好吃就是好吃,我怎么会骗人呢。”
云书来三两口吃掉手里那块,再挖一块来吃,等吃完整个榴莲,他也有六七分饱,再要吃,余年却挡了。
“别吃太多,干活了,把树上熟好的榴莲全都摘下来。”余年吩咐道。
吃多了上火,荒岛上可没凉茶喝。
树上的榴莲已经熟透,再不摘就会从树上掉下来摔烂。
两人一个摘一个接,忙活了足有一个时辰,才把树上所有的榴莲摘下,余年手一触,便将大部分榴莲都收进了空间,只留了两个在外面,用藤蔓捆起来带回去。
反正云书来早就知道她的不寻常,余年也懒得继续藏着掖着。
果然云书来对她收起榴莲的动作没大惊小怪,也没问东问西,而是道:“余姑娘,要是这座岛上只有咱们两个多好。”
“算了吧,像你这种富贵人物也就是说说。”余年毫不在意地道,“等真的住在海岛,吃的要自己动手做,穿又没有华服锦衣,玩也没什么可玩,住个十天半月你都受不了。”
“你真的想过和我在这海岛上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云书来热切地望着余年。
余年毫不闪避地回望他:“是或不是,对咱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意义。”
她一向是一个注重实际的人。
“有意义,我在找矿石的时候走过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我就在想,如果我们在这个地方生活,我会是什么样,你又会是什么样。也许,我会做一个牧羊人,每天给你带来我见到的野花野果,也许我会做一个渔民,把每天打到最大最新鲜的鱼带回家。”
“或者我们就种田,种稻谷、种豆子,生一对很好的小儿女,给他们找好的儿媳妇和女婿,如果他们生出来第一个是女儿,就取名叫念年。”
云书来脸上浮现一个柔和的笑容:“每次想到,都很开心,觉得一点都不累了。”
余年惊愕地看着他,听他描绘自己的愿景,看他双唇微微绽开,纤长睫毛下,两眼里都是梦,竟不了口戳破他榴莲味的梦。
连外孙女的名字都想好了啊。
“走吧,该回去了。”余年最后道。
等他们回到海滩上,食物舱已经被拆成木板,和其他被砍下来的树枝一起搭成粗陋的棚子。
先回来的人带了很多水果,堆放在棚子外面,用树叶盖住,食物舱里的东西则是用树枝藤蔓编成架子,放在上面。
余年一看便知是拾来的手艺,向他笑道:“真是艺多不压身。”
拾来却注意到她带回来的榴莲,惊愕道:“还真有这种怪果子!”
那么这岛十有八九就是宁安侯的地盘了。
“这果子很好吃!”云书来抢着说,“余姑娘亲自给我挑了一个,特别甜特别香!”
说着,他极得意地看了拾来一眼。
在一边收拾水果的水手便对云书来侧目而视,偷偷向云家人道:“你家公子没见过女人的,发姣啊!这么臭的东西都说是香的,盟鼻佬食死老鼠,唔知香共臭。”
“别说香臭,那女人叫他去死他都要问明怎么死,免得死得不满意。”那云家人是从京城跟过来的,颇知道一些故事,“不过,也只有这个女人……”
余年带回来的两个榴莲,其他人是避而远之,拾来和余昇尝尝,相公吃不惯,儿子却很喜欢。
至于珠珠,她深深地钻到余年衣衫最里面,死活也不肯闻榴莲味。
只有水果自然不成,余年叫着拾来,假装到海边溜了一圈,从灵泉空间里抓出三条马友鱼,这种鱼一条就有手臂长,油脂极为丰富,就算不放油在锅里干煎也能煎得表皮金黄,肉质柔嫩。
再捡着南海能抓到的斑节大皮皮虾用草绳捆了一捆,跟柴火似的,就那么着带回石洞,一洞的人都惊了!
“这、这是怎么抓着的!”
余年看了眼拾来,咳嗽一声,轻拍相公的肩:“我相公钓鱼钓虾都很厉害的,以前我们在河津县生活,人家都叫他河津姜太公。”
“喔喔,真是太厉害了!”
“真看不出,这位兄弟原来是个神钓手!”
“下次请带我一起去,我想学习学习!”
好几个人都围着拾来,不住口地称赞他,说他是自己见过最会钓鱼的男人。
云书来瞅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
神钓手,就凭他?
还不是蹭余姑娘的光,真好意思!
云书来故意挺胸展开双臂:“啊,跟余姑娘摘了一下午的果子,衣服都烂了呢!”
余年呃了一声,你不要那么……夸张,语气也放正经点吧,说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拾来瞅他一眼,冷冷淡淡地道:“那你烂着吧,我的衣服都是我媳妇儿给补的,你瞧瞧这针脚,缝得多么密实!”
余年手指抽了抽,且不说她现在不做针线活,缝补衣裳都是拾来自己动手,你夸自己缝得好,是几个意思啊?
云书来矫揉造作地反手摸自己的背:“我可舍不得余姑娘干活,说到针,我以前还替余姑娘挡过针!”
“我替我媳妇儿挡过狼!”
“我和余姑娘高山流水遇知音!”
“我和我媳妇儿琴瑟和鸣没有其他妖魔鬼怪什么事儿!”
“我和余姑娘一起经历过生死!”
“我和我媳妇儿生过孩子!”
余年越听越是无语,两人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根本插不进嘴,见拾来越发说出好的来了,终于忍不住伸手扯住他衣领。
“喂喂,我是不是光顾了收拾东西,忘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