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
拾来一眼便见到人群中一个女人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在向前涌,要看看云书来怎么了,偏她要走,必定不对!
他心中此刻极为悔恨!
皇后说要云书来帮忙传递文书,他全副精神都放在吃醋上,竟没发现有刺客!
幸亏云书来为余年挡得一挡,否则……
“宁杀勿纵!”拾来大声吩咐道。
众暗卫一拥而上,将那可疑女人围在中间!
“你是谁?”拾来从旁边暗卫腰间拔出剑来,怒指那女子,“怎么混进来的!”
这个女人实在古怪,伤得是云书来不假,但看出手方向,她应该是冲着余年来的!
那圆脸女人笑了一笑,有气无力地道:“谢燕卿,你果然眼瞎。”
声音低沉嘶哑,竟是男子!
“张阿宝!”
拾来这时哪还会认不出,大喝一声,叫众暗卫将他擒下!
正在呼喝之际,张阿宝突然猛冲过来!
拾来生怕他再出银针,一把剑直迎上去,哪知张阿宝竟毫不抵抗,被长剑当胸穿过!
“你!”
拾来不想他会寻死,待要抽出长剑,张阿宝却一把抓住剑刃,脸上露出古怪笑容。
拾来毫不犹豫,夹手躲过旁边暗卫长刀,四道刀光闪过,张阿宝手臂和大腿被切断,躯干连着长剑落在了地上!
竟是被拾来削成了一条人棍!
太后、皇后以及其他宫中女子见他如此狠辣,都不敢看,更有胆子小的尖叫不已。
“谢燕卿,我送你一件礼物。”
张阿宝被戳了个透穿,又被斩断两手两足,身下鲜血几乎漫成一片血湖,脸上神色却不见痛楚,反而是一脸扭曲笑意。
“我是宁安侯派来的刺客。”
“宁安侯要造反,叫我来杀皇后和太后,可惜了,没成。”
他说得语气很愉快,好像是宁安侯叫他去钓鱼打猎,没打到猎物似的。
这次被宁安侯发现,他和宝蝉怕是再也没法见面,或许宝蝉现在已经被折磨死了。
毕竟谢空林那个人,连儿子都可以不要,女人更是弃之如敝履。
唉,要是早些走,或许他和宝蝉都能活下来。
现在?
呵,宁安侯,大家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也不错!
张阿宝猛地朝天大吼一声,口里流出一大股鲜血,双目圆睁,再也没动弹。
“糟糕,他咬舌自尽了!”一名暗卫上前捏住他的两腮,却没来得及阻止。
“还好他已经供出幕后主使,真没想到,宁安侯平日里谦恭有礼,竟然狼子野心!”
拾来的神情却复杂极了,看着张阿宝的尸体心中念头翻涌。
宁安侯要造反不假,但这人曾经是宁安侯府的人,还与自己势成水火,为何会突然倒戈呢?
“云书来,云书来你撑着点,棋先生来了,你死不了的。”
余年的声音跃入他耳中,拾来忙转身去看云书来,只见他神色凄然,整个人都失了魂似的死死拽住余年的衣角不撒手。
“云书来,这次多谢你!”
拾来知道如果没有云书来挡那一下,余年就是有本事不死,也必然受罪,因此这句谢诚心诚意。
云书来惨白着脸,摇了摇头,勉强勾起一个微笑:“都是……我、咳咳,自己愿意的,与人无尤。”
棋先生匆匆赶来,见横在地上的人棍和还有一口气的云书来,没怎么想就从人棍上跨过去,奔向云书来。
“伤哪了?”
他对云书来略作检查,并没发现伤口,问道。
“背!他背上中了针,恐怕是打进了脏腑。”
棋先生叫:“把他抬到安静地方,我要割开他衣裳看看伤口!”
立时几个暗卫便抬着云书来进了一间隔出来的雅间。
棋先生救治病人不喜欢别人在旁边,况且那隔间又狭小,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云书来趴在两张板桌拼起来的床上发出小声呻吟:
“我是不是没救了,叫余姑娘来,我要同她说两句话……”
“闭嘴,再说下去你就连喊痛的力气都没了!”
棋先生利索地将他背上衣衫割开,背上一个极细的针孔,只是这位置……
他手中一把小弯刀在火上烤热,对准针孔挖了下去。
“我要死了!要死了!我要见余年!我死前要见她最后一面!”
云书来背部剧痛难耐,压根也不顾及什么云淡风轻贵公子的形象,一股劲儿地叫痛撒泼,想把余年叫过来。
棋先生满头是汗地剖出一枚银针,挖针的法子可行,只是那个脑袋里有针的没法用罢了。他再从盒中取出褐色药粉,撒在云书来背部伤口,随即在他头上一拍!
“蠢货,别叫了!你死不了!”
云书来茫然地侧过头,看向棋先生,他脏腑中了针,怎么会死不了?
“你没发现你中气十足,叫得比狗还欢?”棋先生得意地在他眼前比划比划那根针,“算你小子运气好,这银针打在了你肩胛最低处,正正卡在骨头边上,但凡往下一点,你也就完球了!”
说运气好,这辈子见过的伤患里,这个运气最最好了!
云书来愣了愣,忽的明白为什么捡了条命。
他个子高,那刺客的针冲着余年的头部,因此打在他身上,正好在肩胛位置。
还是托了余姑娘的福啊。
可是,如果自己没事,只怕余姑娘她又要和自己拉开距离,让她那相公来不咸不淡地谢谢自己。
棋先生哼着小曲儿把东西收拾起来,准备回去摆棋谱,横下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
“你、你做什么?”
棋先生吓了一跳,看向死里逃生的云书来。
“我想求棋先生一件事。”云书来把声音压得极低。
棋先生看他笑得像只狐狸,直觉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