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乌鸦记仇啊

赵秋香兴奋地指着远去的马车:“就她车上那丫头,现在连二十两银都说拿就能拿出来,你想想,她得趁多少钱哪!你把她哪个小买卖许给余家族长,也就够了!

你想想她那蟹汁、那作坊、那食铺!”

余老太被赵秋香说得,眼前仿佛升起了一阵银子的亮光。

就是呀,不说别的,听说她那食铺一日便能挣个十多两,就算许给余氏族长一百两,也不过倒倒手儿就赚过来了!

但她仍是犹豫:“可、可村长二儿子跟她合伙做买卖,县令都偏着她。”

“你傻呀!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咱们慢慢商量好了,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咱等梁县令不在的时候,先这么这么着,再那么那么着……”

赵秋香给余老太出着主意,两个站在树下说得高兴,都哈哈大笑起来,不料忽然一坨黑白相间的东西掉进嘴里。

“呕!”赵秋香呸呸吐出来。

“什么东西!”

余老太弯下腰看看,再抬头瞧瞧树梢:“鸟粪!”

“死鸟,我弄死你!”

赵秋香气得跳脚,一边呸呸往外吐口水,一边从地上捡碎石子儿扔树梢上站着的大乌鸦。

“嘎!嘎!”大乌鸦眼睛一眯,展翅飞了起来。

“哼,臭鸟、死鸟!要叫我知道你鸟窝在哪儿,非得把你一家子烤了吃了!”

赵秋香吃了一嘴鸟粪,总觉得自己嘴里有怪味,商量坏主意的心情大减,拉着余老太往村里头走。

没走几步,便听见头顶上刷拉刷拉地响,一个水珠子溅在了余老太侧脸上。

她疑惑地摸了摸脸上水渍:“这大太阳的,难不成要下雨啊!”

余老太再扭着脖儿往上看,“妈呀”一声,拔腿就跑。

赵秋香莫名其妙:“咋啦你!”

她见余老太一边跑一边回头往天上看,她就也抬头——

啪嗒啪嗒!

黑影掠过,两坨鸟粪正正地摔在了她两边脸蛋子上!

“嘎!嘎嘎!嘎嘎嘎!”

乌黑锃亮的大乌鸦,率领自己家族的精干成员,向赵秋香发起了冲锋!

一时间乌鸦成群,遮天蔽日,嘎嘎声不绝于耳!

“啊!救命啊!”

赵秋香连脸上的鸟粪都顾不得抹掉,甩开两腿,就追着余老太的脚步逃命去!

她不就冲这破乌鸦扔了块石头嘛!

至于给她下鸟粪雨?

赵秋香跑了一路,乌鸦粑粑掉了一路!

自己在树梢上站得好好的,这个女人竟然敢用石头扔它,大乌鸦叫来了最会拉粑粑的乌鸦们,誓要这个女人为自己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等到进了村,乌鸦们肚子里的货也出得差不多,才凯旋而去。

赵秋香满头满身都是鸟粪,浑身散发着粑粑味儿,人家见了她都捂着鼻子绕着走。

“余年,都怪你!”

赵秋香咬着牙想:

要不是你不肯让我碰瓷,我就不会去找余老太说你坏话,要不是说你坏话,就不会想到占你家财的主意,要不是商量占你家财的主意,我就不会和余老太站在树下,要不是站在树下,就不会有乌鸦拉粪在头上,要不是拿石头砸乌鸦,就不会惹来乌鸦报复一身粪!

说来说去一句话,都怪余年!

……

余年的空间中,生出了一棵奇特的树。

树形如珊瑚,树干晶莹透亮,如同水晶,在树干上挂着许多龙眼大小的透明珠子,不细看便似水晶珠。

余年偷偷从空间中拿出一个放进嘴里,发现这珠子竟然能源源不断地产生氧气!

在陆地上没什么用,若是要潜水,那便是金手指作弊器一般的神器啊!

阮氏姐妹见余年高兴,她们也高兴,点着海货唱着歌儿,回了四时好食铺。

脚一落地,两个就吵着要余年给她们把捡来的海货做了吃。

“还得等等。”

阮炎炎更性急,拽着余年的手来回摇晃:“怎么又要等啊,我不想等,我就想现在吃嘛!”

余年笑着摇头:“刚挖来的蛤蜊得吐沙,泡上一晚,明天就能吃了。”

阮氏姐妹听说了,又跟着跑前跑后,要找大木盆来装海货。

好容易找着一个洗衣裳的最大的木盆,四个小姑娘一起抬到灶间里来,要按余年说的,放上一瓶子油,再放一罐子盐,保管蛤蜊把沙吐得干干净净。

不料她们兴兴头头地准备好了东西,却见余年站在常水娃旁边,轻轻地拍他的肩膀安慰。

而常水娃则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形容十分难看。

“喂,你一个男人,怎么哭成这样!”

“就是嘛,还要余姐姐安慰你!”

“金豆子,羞羞羞!”

“我都不这么哭呢!”

两个小姑娘噘着嘴,很是不高兴常水娃占了余年的时间。

常水娃被两个小姑娘联手挤兑这一通,竟是硬生生地把泪收起来,拿手背抹干净脸,十分倔强地瞪着那两个。

被他看得发毛,阮炎炎便叉着腰道:“你瞪我做什么,明明是你自己——”

“嘘。”

余年走过来拉着她们两个到一边去,不许再说。

“炎炎,棉棉,刚刚从县衙里传来的消息,水娃他爹娘早已没了……”

余年便将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原来那日台风,余年一家被云书来接走后,贾举接了作坊的人,末了又来一只船,却是徐宝臣家的。

他那管家上来就问谁见着山上的狼,常水娃的爹娘是村里人,还当是官府派来驱狼的,连忙将狼尸拖过来,求管家将自己一家送到安全地方,好给孩子求医延治。

那管家果然将三个人并狼尸都带了回去。

只是徐宝臣见自己心爱的狼被杀,立时便将常水娃的爹娘给绑起来,虐杀了和狼放在一块埋了,说是给狼陪葬。

常水娃长得不难看,徐宝臣便将他扔在柴房里,若好了便拿来做个乐子。

果然常水娃挺了过来,只是遇到狼后面的事全都是在他昏迷之中发生,他也不知自己爹娘已死,反而被徐宝臣要挟,白白利用来做诬陷余年的一把刀。

“余姐姐,他真可怜。”

“怎么办,刚才我还凶他了。”

阮氏姐妹几乎要哭出来,常水娃都那么惨了,自己还对他呼来喝去。

真是半夜里醒了也要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余年叹了口气:“良言一句三冬暖,你们向他道个歉,说不是有心的。”

她原想着知府家的小姐,总要有点架子,肯道歉就不错的了,没想到阮氏姐妹不但道歉,还围着常水娃团团转,许着要给他这,给他那。

常水娃既不跟她们生气,也不跟她们答话,只是收了眼泪,自己做自己的事儿,扫地劈柴。

阮炎炎自告奋勇要帮忙劈柴,抬起斧头来,险些把常水娃给劈了,幸亏他及时躲过。

余年连忙将两位大小姐请到外头来,见阮炎炎脸上讪讪的,便道:“你是无心之失,并不是故意刺他痛处,这孩子不是小心眼儿,以后一定不会怪你的。”

反正以后你们两个也未必见得着他。

哪知阮氏姐妹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道:“余姐姐,我们想把常水娃带到家里去!”

“什么?你们要带他回去?”

余年却是着实吃了一惊,“带他回去干什么?'

阮棉棉道:“他没了爹娘,十分可怜,那我们就来照顾他,给他吃的,给他穿的,让他过好日子。”

“我不去!”常水娃从里间端出擦好的碗盘,正好听见阮棉棉的话,大声拒绝。

“我不要你们可怜我!我要报仇!”

“报仇?”

这次是三个人一起问,连余年都被这孩子惊着了。

常水娃咬着牙,青黄的小脸上露出极愤恨的表情来:“我要杀了徐宝臣,为我爹娘报仇!”

“说得好!”

有人自外面大踏步进来,喝了一声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