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她是天下第一好的村妇

阮炎炎和阮棉棉互相看了一眼。

“她说是你的邻居。”

“还说看见你一晚上就种出了好高的菜苗。”

“不过我们不信你是妖女。”

“把她给赶走了!”

两个小姑娘骄傲地看向余年,自觉做得非常棒非常好。

“谢谢你们相信姐姐!”余年摸摸她们的头,心知一定是祝兰儿捣鬼,“那个姑娘啊,觉得家里生意被我抢了,就到处说人坏话。咱们可不能跟她学!”

“对,谁要敢说我坏话,我就打回去!”阮炎炎伸出小拳头,气壮山河。

“打回去!”阮棉棉跟着伸出软绵绵的小拳头。

虽然爱恨分明是好事,但是,知府大人家的小姐是不是有哪里跑偏了……

经历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余年倒是明白了金色海货到底是什么。

她伸手进海水中,全神贯注地看着,忽然手抬起来握住,再张开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咦,什么也没抓住呀?”阮棉棉问。

“是呀,被跑了。”余年笑着摇头,她已经把小海蜇收进了空间。

怪不得她一开始没发现,原来这些飘来的小水母,很多还是碟状体,没有发育完全,在水里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透明小碟子状生物。

余年目光掠过石头缝里的点点白光,笑着指向那:“有海葵,快抓!”

“噫!我不抓,这是刚才咬了姐姐的东西!”

阮棉棉害怕地往后退。

“不是,刚才那个呢,叫霞水母,这个是海葵,不蜇人,可以吃的!”

阮炎炎伸头看了眼,也后退两步,嘀咕着:“差不多的嘛。”

余年笑笑,从沙里抓出一只半大海葵来指给她们看:

“海葵触须像是一朵葵花,身体是长圆形的,水母呢,则比较像碗,须须更长更细。咱们捡几个海葵回去,我给你们做沙蒜豆面吃。”

“余天女姐姐,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余天女姐姐,世上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儿吗?”

阮炎炎和阮棉棉已经对余年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啊,比如,你们偷跑出来,回去会不会被打屁.股?”余年笑吟吟地问。

两个小姑娘互相做了个鬼脸,同时大声道:“我们不回去了!就跟余姐姐做生意!”

不回去自然是不行的。

不过阮氏姐妹迷上了赶海,一口咬定,为了不挨打,自己要给家里准备足够的礼物才行。

所以,明天她们还要来赶海,抓很多海货!

“好吧,我可以带你们来玩,但是你们一定要听我的,不然被海水卷走可不是玩的。”

余年被这两个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看看水要涨潮,余年便叫她们两个站在岸上,看那水哗啦哗啦地漫上来,白浪茫茫,便似炒盐扬雪一般!

“这……这也太危险了!”阮炎炎的脸都吓白了。

阮棉棉颤声道:“若是刚才咱们在底下,浪头就打过来,那可怎么是好?”

余年看她们两个知道怕了,便道:“不会的,会赶海的人心里都有数,什么时候涨潮,什么时候退潮。”

“真的吗?”

“那你教教我们吧!”

两个小鬼头一听见说,立刻又打蛇随棍上,把余年弄得啼笑皆非。

“你们两个啊,知府家的千金大小姐,学了这干嘛呢?岂不是像学习屠龙术的朱泙漫,学是学了,没处使。”

余年又道:“我要去番薯地里看看,你们是跟我去,还是回去?”

番薯?

两人对视一眼,番薯她们知道,是从南边传过来的蔬菜。

过年前,父亲的好友从京里托人带了些来,家里合着羊肉煮着吃了,味道怪怪的。

余年听她们一说,便摇了摇头,番薯甜丝丝的味儿,和羊肉一起煮?

那还能好吃得了?

“番薯可以和粟米一起煮粥,也可以单独煮糖水,若是切成条或片,晒干了当零食亦可。”

余年慢慢地道,“不过要我说,最好吃的还是冬日里头,下着大雪,番薯挑个头匀称、皮色红的,塞进灶膛里面慢慢烤出来,捧在手里吃,香喷喷热乎乎,甜得流蜜汁儿呢!”

两个小姑娘被她说得馋得不行,真是太可惜了,他们家吃着番薯味儿不好,就都随便送了出去。

要是当时就认识余年,知道番薯怎么吃,可不就多了一样好吃的?

“余姐姐,你种了番薯,能不能给我们两个烤着吃啊?”

余年摇头:“那可不成。”

见两个失落的模样,余年笑道:“这会子番薯才种下去没两个月,连指头大的小番薯都没长成呢,等地里熟成了,我给你们送两石。”

打辣椒那事儿上,余年就看出来,这两个小姑娘既手里散漫也是真大方,她是个遇强则强的性子,别人大方,她也就大方回去。

“余姐姐太好了,余姐姐是我们的天女姐姐!”

“余天女姐姐,既然没熟,咱们去看什么呀?”

余年笑笑:“谁说番薯没熟,就没得吃了?”

三人驾车到番薯地里看了一圈,种番薯的那家人和余年甚是熟络,笑道:“果然如余娘子所说,这番薯种上,自己就嗖嗖地长,且又不生虫子。”

余年点头,跟他要了些番薯藤顶尖嫩叶。

“余娘子养猪了?”那人地里的番薯藤长得特好,因此也不介意掐些芽尖下来。

余年沉默了一瞬,道:“这东西人也能吃。”

“喔喔,俺倒是没吃过,俺家的猪吃得可香咧!”那人露出了老农民憨厚朴实的笑容。

余年:……我还怎么说,这是准备投喂知府小姐的?

她提着一大篮的番薯嫩叶就回了车上,决心炒成了菜,也不告诉两个大小姐是用什么做的。

“余天女姐姐,你能不能教我们,怎么一夜之间让庄稼长成啊?”

阮炎炎看着那大片的番薯地,绿油油的叶子生机勃勃,很是眼热。

她们娘亲家里是盐商,可谓巨富,到了她娘亲,因嫁了知府,不好抛头露面,便爱好种花。

可惜她娘亲的手,便似是毒手,种一样死一样,种一对,死一双。

多少南方的香花,北方的异草,都纷纷在知府夫人手里死于非命。

阮炎炎见余年会种菜,又听那祝兰儿说她有一夜生发的本事,便想学来讨娘亲喜欢。

余年愣了愣,心道,当时为了给村里发番薯苗,的确是曾在院子里用灵泉水种过番薯,但这又如何能与外人说?

她想了想,才道:“我不曾有那本事,要发芽快,可以用细草席盖住地面,保住温度水分,等嫩苗长大长高再掀开,大约是那人不曾注意地面上盖着东西,因此揭开来便以为一夜长成。”

听她这般说,阮炎炎和阮棉棉点点头,说得也是,要是余姐姐真有那本事,怎么会不去京城里当仙师呢?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天女,我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会做点小吃食罢了。”余年一本正经地道。

阮炎炎和阮棉棉嘻嘻笑:“就算余姐姐是村妇,也是天下第一顶好顶好的村妇!”

三人笑语中,马车辚辚向外驶去。

“你瞧瞧,这小贼妇竟然还搭上了不知哪儿来的贵人!”

余老太和赵秋香站在树后头张望着,咬得牙齿咯咯响。

赵秋香煽风点火:“可不是,她本是余家人,她的所有东西本就该是你老余家的!

你把余氏族长叫来,按族刑把这小贼妇沉塘!她相公是傻子,孩子又小,留下的钱财房产,可不都是你的了!”

“可是,”余老太转念又犹豫起来,“余氏族长那人是个钱串子,没有钱他头发丝儿都不动,要是他不答应弄这小贼妇,怎么好?”

赵秋香一翻眼:“老姐姐,可不是我说你,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