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亮如金钩。
余年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她的空间里,石板上金色光点已经到了沙滩,得赶紧去了。
“我和你一起。”李嫂警醒,也爬起来穿好衣服。
两人带着灯,披星赶月地往涌禾村那边赶。
没想到还没到近前,就看到不少人走的方向也往那沙滩上去。
李嫂忽然一拍额头:“看时令,面条鱼到了时候了!”
“嗯,应该就是面条鱼。”
余年在穿越前也在沿海吃过不少面条鱼。
面条鱼又叫玉筋鱼,或者银针鱼,小小的个子很不起眼,但是这种鱼味道鲜美,最绝的是没骨头没刺,连肚肠都不用清,在嘴里一抿肉就化了。
每年这个时候,面条鱼就会回到海岸,多的时候直接用笊篱在沙滩上捞都行!
“余年你看,好多人啊!好多面条鱼啊!”李嫂不由得惊呼起来。
沙滩上简直像是布满了萤火虫的草丛,许多光点在缓缓飘动,那都是来捞面条鱼的人手里提的灯。
刚退了大潮,三四寸长的银色小鱼在浅滩上满满地都是,鱼身闪烁,和暖黄的灯光交相辉映,实在好看得很!
“咱们快捞!”
李嫂也不由得鼓起干劲,要把自己带来的桶装得满满的!
“好!”
余年答应着,趁着李嫂专注于捡鱼,手在沙滩上一扫,便收入空间十几条面条鱼。
金色海货入河,沿着灵泉大河两岸,陡然生出了几十棵酸枣树,树上又迅速长出了许多指头大的红色酸枣!
“酸枣?”余年不可思议地摘了一颗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就爆开了!
余年能感觉到,不光是酸枣本身有着生津健脾的功效,酸枣核内的酸枣仁,更是灵气浓郁,宁心安神的功效比普通酸枣仁高出百倍!
可惜红色灵果树并无太大变化。
余年继续狠狠地捞了几把面条鱼,但灵果树毫无动静,正要失望,却发现灵果树的一条枝梢鼓着劲儿,哆嗦了半天,才生出来一颗小小的灵果,比之前吃的小三分之一。
“切,你这空间歧视面条鱼吗?小气的来!”
虽这么说,余年还是欢喜地摸了摸那颗果子。
有这颗灵果在,拾来的傻病应该能治好了吧!
李嫂这会儿也捞了满满一桶的面条鱼,两人都觉得大丰收,欢欢喜喜地回家去。
第二日,余年两人便起早赶回城里。
李金桂原先和李嫂也是熟识的,听见李嫂婆婆这般不懂事,气得狠狠数落了一顿。
“素珍啊,你别急,你婆婆虽不好,你相公却是个好的,等他回来,便一切都好。”
李嫂苦笑,她在想,闺女也嫁出去了,家里也没有挂心的事,是不是,该和李三和离了?
就像李金桂一样?
不等她多想,余年便将她和李金桂都叫了过去,吩咐好新买卖的事。
由着两个女人在灶房里忙活,余年赶紧去找拾来,把灵果给他吃。
灵果拾来是吃惯了的,何况媳妇儿给的,什么他都肯吃。
见拾来一口吞下去,余年紧张地问:“怎样,怎么样了?”
“有些、有些头晕。”
“怎么会头晕呢?”余年见拾来果然脸色发白,连忙将他扶到床上躺下,“这果子都吃了好几次,再说这是灵果呀!”
“媳妇儿!”
拾来忽然大力攥住余年的手。
“怎么样了?”余年顾不得他把自己的手攥疼,忙问道。
只见拾来面露痛苦之色,一手捂着额头,另一手怎么也不肯松开余年。
“媳妇儿,我要死了!”拾来猛地大叫一声!
“胡说!你怎么会死!”
余年真的慌张起来,要给他喂灵泉水,他却牙关紧咬不肯松开,整个人哪哪都烫得厉害,余年只好以口给他喂入泉水。
好半天,拾来身上的火烫才消下去,只是人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啊!”
“难道是那颗果子太小?”
余年急切地来回走着,“不然,买点人参来吃?鹿茸?真是笨,连灵泉都不管用,这些普通的药又怎么会有效呢!”
“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也好!”
转念一想,余年又呸呸两声,“不对,是活马当做活马医!”
她看看拾来在床上躺着,一咬牙就冲了出去,不管药铺还是医馆,她要把所有的好药都拿来治拾来,就算做成药人,拾来也非好不可!
余年出门后。
半晌。
躺在床上的拾来陡地睁开双眼,一双眸子在眉骨的阴影之下,黑得不见底。
目光不复往日的憨厚温和,反而带着股子阴沉狠戾!
他平放在床上的拳头紧紧握起,手臂青筋凸显,仿佛怒气在他的血管里奔腾,快要炸了!
只是,拾来的拳头蹭着什么东西后,面色忽然一变,将那东西拿起来放在眼前,原来是余年给他擦了脸又丢下的湿帕子。
他略侧了侧脸,用那湿润冰凉的帕子在脸上揉搓两下,闻到余年的气息,神色就更缓和下来。
许是阳光的原因,就连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似乎都清透柔和了几分,又是那个憨乎乎的拾来。
媳妇儿,媳妇儿……
“云公子,云公子!”
云来阁一大早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哎余姑娘,你这是作甚呢!”小二慌忙拦住她的脚步,“我们少东家还在睡!”
“我……”余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她跑遍了几个药铺医馆,还是早先被请到云书来园子里看病的大夫给她指了条道儿——
云书来手里的药材,怕是整个河津县都比不上。
她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每日给云书来一些灵泉已是不妥,为了救命尚且说得过去。
若是再去求云书来的药,这交往以后就更深了!
然而此时哪里轮到想那些儿女情长,她连忙奔了去,因为,现在的她,没有别的道可走了!
“余姑娘,怎么这么早……”
每日都能服用一些灵泉水的云书来,病好得八九不离十,虽还有几分病容憔悴,却不是原先那形销骨立的样子,又成了个风流潇洒的病公子。
“云公子,求你给我一些百年人参,百年灵芝,百年鹿茸之类的,我相公病得很厉害,要救命的药!”
余年不及寒暄,便把来意说明。
云书来更不多说,立刻叫身边的侍从开箱,取出几个紫檀木盒来,跟着余年回去。
看余年风风火火地奔出去,云书来也有些坐不住,站起来踱了两步,想到她那憨傻相公要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欢喜得想叫两声,又觉得不好,只好跳到榻上,来回打滚,好抒发心中的喜悦之情。
“我的少东家啊,你这是干啥呢?”
田掌柜按约定从四时好食铺取来灵泉茶水,迎头就撞见自家光风霁月,特别能端着的云书来贵公子在榻上翻来滚去,毫无形象。
莫不是中邪了?
云书来坐起来,头发乱蓬蓬,衣裳乱糟糟,兴高采烈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高兴的事!”
田掌柜略放下心来,据说现在京城里还有什么文人相约裸奔的,自家公子只是打个滚而已,很正常的……吧?
他猛地想起一事来:“哦,对了,少东家,我瞧见贾举从京里回来了,直奔四时好食铺呢!”
“走,咱们给他接风去!”
云书来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他正愁没有借口去和余年多亲近.亲近呢,正好,这贾举多么会看眼色呀!
田掌柜张口结舌,接风?
咱给贾举接风?
咱给他接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