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云书来相救

那贵公子还未说话,后面余富燕的相公魏明便跳了出来。

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

“贱妇!我就知道你水性杨花,跟外面的人勾勾搭搭!”魏明怒骂。

“我没有!我又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还跑那么快!是见着小白脸动了心思?忘了自家早就嫁人,算个狗屁姑娘!”

贵公子眉头一皱,他不耐烦与这些乡野人说话,找余年,是有大事!

“我要找的人,叫余年。”

他才开口说明,便听得岸边有人叫出他的名字。

“云书来!”

“余姑娘!”云书来欢喜地应道,“原来你真在,你不知我听说龙门村有台风,多担心你——”

然而余年哪有心情听他念这些,直接打断他的话。

“云公子,求你救救我相公!”

相公?

云书来目光转向她身侧失去意识的拾来,眼眸微深,方才只顾高兴找到人,倒忘了她还有个相公。

唔,还有个孩子。

啧,拖油瓶。

余年见云书来不说话,急道:“云公子,我知道你是想要沙蟹汁,只要你带我相公去看大夫,我便做给你。”

云书来笑道:“余姑娘不必多心,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帮你,快请到船上来吧。”

他手一抬,旁边船夫伙计立刻将船靠到附近,搭上浮梯,叫余年和抬拾来的人上船。

“贵人!贵人!您要是要沙蟹汁,我们一家也能做!”

他这边忙着让余年上船,那边却跑出个老婆子来,扒着缆绳不撒手!

余老太听见余年说要沙蟹汁,心道自己家也能做,虽然几句咒语总背不熟,但这些贵公子好糊弄得很,等上了岸,随便找两个理由便是了。

云书来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顾着照管余年一家,连大黑驴都单独嘱咐了两句,要用上好草料。

除了余年家,其他人一概没让上船,他见余老太双手抓着船绳不松,轻轻给身边侍从使了个眼色。

侍从会意,走过去抽出长刀来,在余老太手腕子上比比划划。

“啊!你做什么!”余老太尽管害怕,还不肯松手。

“莫耽误我们开船,若再抓着,你左手抓便砍你左手,右手抓便砍右手!”侍从故意做出凶相来。

余老太果然害怕,吭吭唧唧地松了手,犹自嘴里念叨自己会做沙蟹汁,比余年做得好等话。

然而云书来的大船一晃就驶远了,哪里听得到。

其余众人不说,心里都是失望,实盼着也有那么一只船来救自己。

“唉唉,又来一只船!”

正当村民们失望要回转去时,有人激动地喊起来。

果然,又来了一只大船,比刚才云书来的船差些,却大些,船头上站着贾举,不住地擦着汗,船还未到,他人声儿先到了!

“余年在不在?作坊的兄弟姊妹们在不在?”

一眼看见李嫂站在最前,贾举欢喜地叫放上浮梯,让作坊的人快上船。

他京里的大哥写了十万火急信来,叫下一批银丝翅定要快来、多买,他心里便有些傲气,多少年来贾家老三不被看得起,这回也轮着你们求求我!

哪料他要去龙门村取货,却得知龙门村遭了台风,真如晴天霹雳般,连忙叫了船往村里来。

“余年跟着云家的船走了?”

贾举听李嫂说了,顿时捶胸顿足不已,这云家,定是打听知道银丝翅是从余年这来的,趁火打劫!

没鱼虾也好,有了作坊工人,自己也能办个银丝翅作坊,贾举想到这儿,连忙招呼作坊的工人都上船来。

什么老爹老娘,相公儿子,但凡是那些工人要带着的人,贾举就笑眯眯地叫上船。

李三先找李嫂问过,见她先不说话,末了点一点头,才赶紧将老娘扶上船来。

李老太上来船,见不少人用艳羡的眼神望着自己这些人,不由得凭空又生了喜欢。

“我便说,那余年定是有些不清不楚,要不然,怎的那只船比这只还大,不救别人只救她?”

李老太的瘪嘴动得飞快,拉着旁边的人道:“哼,咱不靠她,咱不也有大船坐?俺儿有本事着哩!”

“哎呦我的亲娘啊,你可别说了!”李三叫他娘两句话说得额头冒汗,所幸他媳妇没听见,若听见了也是要直接赶下船的。

“人家余年相公杀了狼,受伤厉害不说,就这条船,你当为甚救你一个老婆子?还不是你儿媳妇在作坊做工,你和你儿都沾了李嫂的光,沾了余年的光,你再说三说四,我就叫出来,让你们下船自个儿游回去!”

周秀荣听见了,十分气愤,她性子直,也不管李老太年纪大辈分高,噼里啪啦狠狠说了一通。

李老太被她说得缩了脖,瘪嘴嘀嘀咕咕,甚是不服气,但也不敢大声说了。

余年却不知后面贾举又去接人,她一心只扑在拾来身上,侧着身儿坐着,给拾来揩汗,不知为何,拾来昏迷中翻来覆去,好似十分不安稳。

余年方才手沾灵泉水又摸了脸,便将黑粉带了不少下去,皮色恢复了白腻,看着便是个有几粒细麻子的秀丽姑娘。

船舱里光线不好,窗棂子的影映在她脸颊上,却如蝴蝶影子飘过花瓣上。

“余姑娘,你不要担心,我园子里头有从京城带来的药,一下船便叫大夫,你家相公定然不会有事。”

云书来送了定神汤来,坐在舱里不说要走,只是闲话,余年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人家这般温文有礼,又说要给药请大夫,余年也不好赶人。

“多谢云公子。”

云书来说了半天,只得了这一句,也不生气,看了会余年照顾相公,长长叹了口气。

“我今日方知,女子贤良淑德的好处,虽有不少女子曾对我……却无一人能似余姑娘对相公这般体贴入微。”

余年不耐烦答话,敷衍道:“若是云公子被狼咬掉一根头发丝,心悦你的姑娘就能哭得发洪水,把狼淹死了给你报仇。”

她本说得有几分阴阳怪气,听在云书来耳朵里,却仿佛在夸他一般。

“那些都是虚的,我倒宁可和余姑娘的相公换个个儿。”云书来微笑道。

余年也长长叹了口气:“云公子,你能不能出去,我要更衣。”

“是,是,那是自然。”

她搬出更衣的理由来,云书来自然不好再多说,连忙叫人送了衣裳来。

余年翻翻,见一家子的衣裳都有,心里赞一句云书来虽然讨厌,但做事倒是妥帖。

下了船,坐上马车,七扭八拐走到了个极偏僻雅静的所在。

余年下车见一个好大园子,黑漆门黄铜门环,不等敲,便有一个长得十分“俏”的丫鬟来开门。

“公子,你可回来了,红杏等得心都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