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李哲铭。”
“嗯？”
“我们俩真的还是朋友吗？”司徒零翘着二郎腿，气势张扬地对坐在他面前。“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躲躲藏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可能。”
李哲铭将目光投向窗外，眼前多年的老友却像是空气般被他无视了。
“那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司徒零声音渐冷。
这气氛有些古怪，两个男人，却用这种方式对话。
李哲铭嘴角上扬，似自言自语般反问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吗？对不起，本少爷对男人没兴趣。”
微眯双眼，司徒零想要把眼前这男人看穿。
既然李哲铭选择回避、选择遗忘，那他就帮这个家伙‘回忆’起来。
“最近我听说，你负责的研发部效率很差，只用白玉甘蔗研发出几样二三流的甜品。”司徒零似已经洞察一切。“给我一个理由，本集团最优秀的董事，为什么会有如此无能的表现？”
二三流么？
李哲铭心中偷笑。
他拿给沈宝品尝的那几样新甜品，在李哲铭自己眼中，连末流都算不上。
桃园集团甜品研发方面的专业人士，只有这种水准而已吗？
“怪我办事不力，但一个月的期限，不是还有好些天么？”李哲铭笑道。
他可不是司徒零的下级，对方完全没有资格过问自己负责的项目。
若不是看在多年老朋友的份上，李哲铭根本就可以不搭理他。
司徒零嘴角抖了抖，咬牙道：“集团高薪聘请的甜品师们，最近加班加点。但据我所知，那几位最出色的甜品师，研发的方向似乎有问题？”
“哦？有吗？不会吧？”李哲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略感意外，看样子被司徒零发现了？
“我虽然无权调查研发部的工作，但至少能打听得到，研发部每日消耗的原材料是什么。”
司徒零拿出一张单子，拍在李哲铭面前。
“白玉甘蔗的产品研发，只用了不到二十斤的甘蔗，却在这几日废掉了上百斤的糯米、桂花蜜？李哲铭，你到底在命令下面的人研发什么？该不会集团最好的甜品师，整日都在做桂花糕吧？”
桂花糕？
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李哲铭渐渐收起嘴角的笑意，也把目光移到司徒零身上。
他一本正经道：“你想多了，桂花糕有什么可研发的？集团现在的主要方向，是以白玉甘蔗为核心的新甜品研发。”
“骗子！”
李哲铭越是一本正经，司徒零越相信他在撒谎。
几乎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司徒零眼眶竟有些泛红，他语气激动道：“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哲铭再度把脸侧向窗外。
两人似有一种神奇的默契，你进我退，决不碰撞在一起。
激动，甚至双手颤抖。
司徒零好不容易压抑中心中的情感，重新在椅子上坐稳，才道：“我听说你曾经带女伴出席莫裳花的宴会，是她么？”
“不是。”李哲铭神色淡定，只是藏在桌下的右手尾指轻轻一抖。
可惜，这异样的表现司徒零是看不见了。
他盯了李哲铭许久，终于叹了口气道：“也对……怎么可能是她呢？她如果会在河谷市，早就……”
司徒零也将目光投向窗外。
那眼神满是回忆、憧憬、思念……甚至思恋。
比起李哲铭古井无波的冰山表情，司徒零却完全藏不住。
他的情感都写在脸上，那般惆怅，似对某人牵挂许久，却不知从何时开始的。
“抱歉，是我唐突了。”司徒零似乎使坏了，略带歉意地笑道。
“没关系，我理解你。”李哲铭点点头，很大度的没有计较。
“嗯，我们确实能互相理解，毕竟……”
司徒零欲言又止，满是遗憾地摇摇头。
这男人感情太过丰富，时而想起些什么，立刻有羞涩的表情浮现在俊脸上，甚至还脸颊泛红。
“对了，我好些天没去你家坐坐，今天方便吧？”司徒零笑道：“我整日除了公司哪也不去，家里已经催着我该找个女人了。”
去自己家？
李哲铭瞬间皱起眉头，又在司徒零察觉到异样前恢复平静。
“今天不行。”
“嗯？”司徒零有些意外。
他的公寓，自己从来想去就去，还没被拒绝过了。
好歹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哥们，连十几岁时去参加国际顶级美食节的盛典，他们俩都是一块去的。
今天倒生分起来了？
“改天吧。”李哲铭笑道：“我一直没空打理，家里又脏又乱，不方便招待客人。”
“哦，这样啊。”司徒零这才表示理解。
他是有轻微洁癖的，对于环境卫生要求颇高，便是灰尘多了些也受不了。
既然李哲铭的公寓很久没有打扫了，他自然是不会去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司徒零有事离开。
等他走了，李哲铭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呼。”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甚至抽出纸巾，将掌心的汗渍擦干。
居然这么紧张？
不是司徒零让他感到害怕，而是有绝对不能失去的……人。
“抱歉了，老朋友。”李哲铭似自言自语般说道：“欺骗你，也就这一回了。”
若不是知道司徒零有洁癖，今天还真拦不住他。
此时此刻，河谷市机场。
这偏远城市，通常只有客机往来，极少会出现私人飞机。
当机身上绘有慕容集团特殊标志的专机落地时，偶尔发现异状的机场旅客，甚至不知道那标志代表着什么含义。
只有恭候多时的莫裳花，看着那象征财富和权利的标记时，忍不住兴奋得浑身发抖。
李哲铭怎样，司徒零又如何？
那两个号称河谷市最优秀的男子，如何能与慕容集团的继承人媲美？
她在镜子反复确认，自己不论衣着装扮、发型肤色，都已近完美。
莫裳花要把最好的自己呈现给慕容辰，她此刻激动的心情，比多年前少女春心萌动、意识到自己将来可以嫁给李哲铭时还要兴奋！
远远的，已能依稀看见慕容辰的身影。
他儒雅的形象，在莫裳花眼中越发高大伟岸。
这，才是自己应该嫁的男人！她又幽幽暗叹，只可惜听说第一豪门的沈家，家主膝下仅有一女，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