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省。
回到家中,裴嘉儿一直在反省。
有时候自己真的容易犯傻,好不容易如愿以偿见到明尊,却跟他聊什么孩子的话题。
怀孕的又不是自己……
“唉……”
躺在床上,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这不争气的肚子,名正言顺的时候没怀上宝宝,现在想要了,却没资格……
“难道我的肚子只能用来装牛肉面?”
她自言自语,倒也渐渐沉入梦乡。
生日。
寿星不是裴嘉儿,是她的父亲金泽。
堂堂金氏家主的寿宴,虽然不是整寿,却也办得热热闹闹。
作为金泽唯一的女儿,裴嘉儿自然要放下一切公务,赶回家族为父亲祝寿。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寿宴,却没想到居然在宴席上看见了庄韩兄妹的身影。
是代表庄家来贺寿的吗?
裴嘉儿刚刚入场,便被庄韩发现了。
“嘉儿,你来了。”
“嗯。”
尴尬地点点头,什么‘你来了’?
这语气听着别别扭扭,虽然庄韩满脸欣喜,但也热情过度了吧?
“裴姐姐好。”
裴嘉儿与庄颜见得不多,几乎没什么交情。
但来的都是客,裴嘉儿作为东道主,自然不好怠慢。
“快请坐吧,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服务生,他们会尽量满足的。”
将庄韩兄妹送入贵宾席,裴嘉儿想要脱身,却一直无法如愿。
“还没到正点,裴姐姐不如陪我哥坐会?”庄颜站起身笑道:“我先去找璟奕,就不打搅你们了。”
她说走就走,却闹得裴嘉儿一脸尴尬。
这是故意要给自己和庄韩留空间吗?
明白庄颜的心思,裴嘉儿却不能接受。
她正想寻个理由回避庄韩,却看见父亲笑容满面地朝自己走来。
“庄少来了?辛苦辛苦。”金泽笑道:“又不是整寿,还劳烦你兄妹俩带重礼过来道贺,我这个做长辈的实在惭愧啊。”
“伯父说的哪里话?”
庄韩赶忙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先见礼,才毕恭毕敬道:“您的生日是大事,我和妹妹能代表家族前来道贺,实在是荣幸之至。这也是两家交好的证明,希望伯父能体察这番心意。”
“我明白,全都明白。”金泽笑着点点头,正要夸奖金泽几句,却发现女儿的表情变了。
顺着她的目光扭头,金泽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看见金山海搀扶着金玥儿,竟并肩向自己走来。
“玥儿身子不方便,应该好好静养才对。”金泽瞪了金山海一眼。“你才保释出来,就忘了怎么体恤自己姐姐么?”
“叔叔莫要生气,是我坚持要来的。”金玥儿笑道:“叔叔大寿,这样的好日子我们怎能错过呢。”
她一招手,身后立刻有一直跟随的佣人,将贺寿的礼物献上。
金玉灿烂、紫檀深邃。
金玥儿算准了长辈常有的喜好,竟花高价寻来极昂贵的古董,光是那紫檀漆木盒,便不知是几百年前便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这太贵重了。”金泽打开木盒,看见内里是一尊玉座金佛,摇头笑道:“我是长辈,收你这样贵重的礼物,实在不合适。”
“还请叔叔收下吧。”金玥儿用恳求的语气道:“这是寿礼,若送不到您手里,侄女今后可没脸见人了。”
确实。
贺寿被拒绝,岂非是打了金玥儿的脸?
无奈,金泽只好把礼物收下。
“这要我怎样感谢你呢?”金泽看似随意道:“玥儿你可有什么心愿,叔叔尽量帮你满足,也不枉费你一番孝心吧。”
听了这话,金玥儿面露喜色,裴嘉儿却心中一紧。
糟糕!
怎么感觉有陷阱,父亲还主动上套了?
左右看了看,似乎确定没有多余的人在窃听这番对话,金玥儿竟真的开口了。
“只有一桩小事,确实需要叔叔成全玥儿。”
“你只管说就是了。”
得到金泽的首肯,金玥儿竟然漫步来到裴嘉儿面前。
她弯腰鞠躬,居然是向裴嘉儿行礼?
“这是做什么?”
赶忙侧身回避,裴嘉儿心中懊恼,更是多提防了几分。
重新抬起头来,金玥儿竟用一副凄惨柔弱的面孔道:“听说最近你又见了明尊,今天我厚着脸皮回到家族,一是为了给叔叔贺寿,二是想要求你,给我腹中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这话说得,裴嘉儿竟成了破坏金玥儿‘家庭’的歹人?
她还没嫁给明尊呢,居然说得出这番话来。
“你……你不要说这种话,我……”
紧咬着下唇,裴嘉儿实在不知道如何与金玥儿争辩。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自己被突然袭击,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嘉儿,有这种事吗?”金泽等着自己的女儿,微怒道:“你又去见了明尊?为什么不听我劝?”
“只是……偶遇……”
俏脸泛红,其实不是偶遇。
撒谎令她心中愧疚,面对金玥儿的指责,又偏偏无力争辩。
裴嘉儿希望有人能帮自己说话,她左右看了看,可惜只有庄韩站在自己身旁。
他会帮自己打圆场吗?
似乎感受到裴嘉儿的目光,庄韩侧过脸去与她四目相对。
“嘉儿,放手吧。”庄韩竟劝道:“我看玥儿小姐身子越来越不方便,让她为这种事专程跑一趟,实在不应该。”
他是什么意思?
居然也站出来责备自己?
尽管本就对庄韩没有抱多高期望,但裴嘉儿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淡淡的失望。
她幽幽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偏偏庄韩还不停下,又道:“嘉儿,明尊如果真的心中有你,你们早该结婚了。拖到现在这种局面,或许他当初就不是认真的。我也曾经有过那种不专情的时候,但现在很后悔,玩弄女人是不对的。”
玩弄?
他说明尊是在玩弄自己?
裴嘉儿恼了,终于忍不住怒对庄韩道:“你知道什么?我和明尊的感情,你凭什么说三道四!”
“嘉儿!”
终于,连金泽都动怒了。
他呵斥道:“还不闭嘴,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寿宴别参加了,你马上给我回家反省!”
“……走就走!”
明明伸出人群之中,却感受不到半点助力。
被孤立,原来就是这种感受?快步转身离去,任凭金泽在身后呼喊自己,裴嘉儿也没有搭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