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苏小南。”
“性别?”
“女。”
“年龄?”
“……”
连番的盘问,都是例行公事。
没有刻意刁难,但也没有特别照顾。
苏小南接受了一个小时的询问,回答了她在过去几个月里无数次重复的答案。
“谢谢你的配合,在本案了结之前,请苏小姐不要离开忆南城。”
作为涉案的关键人物,苏小南的行动已经受到了约束。
“好的,李警官。”苏小南想了想,又问道:“庄炎还好吗?”
“他?”李警官犹豫片刻,才道:“医院那边的消息,沈先生的生命迹象还不稳定,如果他不幸去世,庄炎的罪也就更重了。”
“不……他不会的。”
苏小南脸色惨白,她强撑着精神离开警局。
沈浩川怎么会死?
绝对不会的!
在经过警方的多番调查之后,确定庄炎曾经与沈浩川发生口角,是诱使沈浩川病发的原因。
虽然不是主观上要伤害沈浩川,但庄炎也构成间接伤人。
他至今都被拘押在看守所,一面等警方和法院对本案做最后的定性,一面还要看沈浩川是否能够康复。
但他已经沉睡了数月,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在回庄园的路上,苏小南有些疲倦。
她半睡半醒,也不知是梦还是回忆,脑海中全是几个月前的那些情景……
沈浩川被送往医院抢救!
手术室外,聚集了许多人。
有连夜乘专机赶来的沈赢夫妇,还有钟管家、苏情画,以及在当地警方监控下的苏小南和庄炎。
“是谁报的警?”沈赢沉下脸来。
得到沈浩川突然发病的消息,他便带着妻子赶紧过来。
原本只是尽力抢救便好,却没想到,当所有人似乎都到齐之后,居然有一队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也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
他们的目标,居然是苏小南和庄炎!
“病患沈浩川,疑似遭受他人挑衅、攻击后诱导病发。我们接到报警,嫌疑人是苏小南和庄炎。”
带队的李警官曾是退伍军人,他不苟言笑,刚毅的脸庞满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位正气凛然的警员,只用双眼瞪着别人,就能让许多心虚的罪犯如实招供自己的罪过。
“是我报的警。”
正当众人错愕之际,苏情画站了出来。
“你?”沈赢一怒,区区佣人,居然敢做这样大胆的事情?
他冷声道:“你被开除了,立刻给我滚!”
“等一下!”李警官站出来,挡在苏情画面前。“抱歉,沈先生,你现在的决定,对本案的调查不利。我们警方要保护举报人不受人身财产威胁,您在这个时候开除苏小姐,恐怕不合适。”
“哼!”
沈赢沉下脸来。
即便是他,也必须遵守法律,服从执法者的约束。
“李警官,这样的报警是不合理的。”钟管家站出来说道:“我主人身体有隐疾未曾痊愈,苏小南是他的女朋友,两人感情深厚是天作之合,断没有可能谋害我主人。”
老头又看向苏情画:“倒是这位苏小姐,一直对我主人心怀侥幸,想要伺机上位。她今天报警,或许就是要趁机取代苏小南,希望李警官能公正评判。”
“我没有!”
不等李警官发话,苏情画便自辩道:“我报警完全是出于公心!三更半夜,沈先生突然外出去见庄炎,分明是撞破了他与苏小南的奸情!沈先生一定是在抓奸的时候被攻击,才会弄成这副模样!”
“你住口!”
尖锐的叫喊声,苏小南彻底怒了!
这女人,居然诬陷自己背叛沈浩川?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许我说?”苏情画冷笑道:“你和庄炎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你以为我不知道?李警官,您若是不信,可以去惊鸿出版社调查!”
“调查什么?”李警官微眯双眼。
他凝视着苏小南,仿佛要将她看穿。
“很多人都听见过,苏小南总是管庄炎叫‘桩子’。这样的昵称,根本不是寻常上下属应该有的称呼。”
“有这回事吗?”李警官问道。
“是……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但绝没有地下情!”苏小姐秀眉紧锁。
她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苏情画居然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竟能一再威胁自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另外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赶来。
其中一人在李警官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他随即指向庄炎。
“把他带走!”
“干什么?”庄炎急道。
“我们已经调查了你所在的那个小区,同一栋公寓里的住户可以证明,曾经听见你大声与人争执。沈浩川病发,可以确定你是主因。”
庄炎被戴上手铐,直接压去了警局。
“苏小姐,请你跟我回警局做笔录。”
对于苏小南,李警官的态度要好很多,但仍要将她带走。
公事公办,执法严明。
“等一下!”
沈赢似乎下定决心,他请李警官倒一旁,想要单独说些什么。
两人轻声嘀咕一阵,聊天的内容不许第三人听见。
“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可以提供结婚证。”
李警官惊讶地看着沈赢,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苏小南。
失忆?
已婚的夫妻?
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但他作为警察,除了办案所需,绝不能随意散播这些隐秘的消息。
“既然是失忆,不能排除沈夫人有出轨背叛沈先生的嫌疑。”李警官沉声道:“人我必须带走,只要能证明清白,又或者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出轨,我们都会放人。”
沈赢神色暗沉,却也无可奈何。
“好吧,还请李警官不要为难我嫂子。”
“放心吧,我们只是依法办事。”
当夜,苏小南也坐上警察,一同被带往警察局。
手术室外,只剩下沈赢夫妇、钟伯、苏情画。
“钟伯。”
“在!”
“把这个女人给我处置了!”
他冷眼看着苏情画。
现在沈浩川病危,沈家就属沈赢最大。
他的话,应该要有绝对的权利。
苏情画冷笑一声,居然不把沈赢放在眼里。
“我看谁敢?”她轻蔑地打量着沈赢、钟伯,就如同在看笑话似的。
“哦?”沈赢冷眼盯着她。“现在我大哥在手术室里,难道你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他知道,沈浩川信任苏情画。
可眼下这情形,沈浩川可庇护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