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失忆,许多忘掉的事情,支离破碎地重新想起。”
沈浩川两眼盯着苏小南。
在他这数年来空旷的心中,或许需要一个知音,一个理解自己的人。
然而,苏小南却摇摇头。
“好像没有。”
两人尚不知道,那份夺情,六成被注入苏小南体内,而沈浩川只有四成。
药量不同,失忆的程度也有不同。
苏小南只是经常头疼,但若要说回忆起什么,还是太少了。
最多是偶尔有一种彷徨的错觉,许多事情似乎似曾相识。
但终究和沈浩川不同,没有像他那样清晰地回想起许多画面。
见她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感受,沈浩川不禁有些失望。
“若是我真的结婚了……”
“我会自己离开。”
苏小南不等沈浩川把后面的话说完,便主动开口。
若他已婚,自己不就是小三吗?
又不是没有廉耻的女人,怎么可能抢别人的丈夫?
但即便如此,她已经觉得这床没办法睡了。
轻轻下了床,径直走到墙边的沙发上。
卧室的沙发虽然档次极高、售价在几十万,却是小型的。
大男人躺下去肯定不行,但以苏小南的体形,稍稍蜷缩着身子,倒真能睡下。
“你干什么?”沈浩川皱起眉头,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尚未弄清楚的事情说出来?
“还是分开睡吧。”苏小南脸色有些发白。
已婚。
这两个字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
极为难堪、尴尬的心情开始郁结,这栋庄园或许本就有个女主人,而自己却鸠占鹊巢。
若沈浩川真有个妻子,不论她是因什么理由离开的,苏小南都不打算乘虚而入。
那怕……沈浩川失忆的说法有些荒诞不经……
“还是到床上来睡吧?”沈浩川劝道。
“不用了,晚安。”苏小南最后看他一眼。“祝你早日恢复记忆。”
此刻,床上的男人有一种扇自己耳光的冲动。
没事胡乱说些什么啊?
就算那盒子里真是结婚证,也未必是自己的。
没由来地将女朋友气走,真是吃饱了撑的!
一夜难眠,等天亮时,苏小南早早的起床洗漱。
她丢下沈浩川,独自去了一楼。
“情画,我要赶去出版社写稿子。”
苏小南还没忘记自己的本份,她要完成《花开正当时》三部曲的剧本。
“麻烦你帮我准备早餐,再安排个车子送我离开。”
这里毕竟是沈浩川的私宅,附近很难叫到计程车,公交车站更是没有。
“哦,知道了。”苏情画冷淡地说道。
她要单独离开?
吵架了?
心中窃喜,苏情画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苏小南忍不住道:“你跟了沈先生多久?他以前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一直伺候在沈先生身边,他的事情我当然知道!”苏情画大言不惭道。
“那……”苏小南压低声音:“他结婚了?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嗯?
嗅到一丝机会的味道,苏情画双眼一亮,答道:“我没见过女主人,但似乎……沈先生是结了婚的。”
说完这话,她便用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苏小南。
就好像……在看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三?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苏小南尴尬地在饭桌前坐下。
可几分钟后,苏情画居然只端着一盘白面馒头走过来。
“苏小姐,请吧。”
“这……冷的?”
苏小南不介意早餐单调些,毕竟是在别人家里。
可也没必要吃冷馒头吧?
就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硬梆梆的手感,苏小南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咬得动。
“抱歉啊,苏小姐。”苏情画笑道:“今天是采购日,冰箱里只剩这个。不巧微波炉还坏了,否则我一定给热热。”
根本是鬼话。
且不说沈浩川家的微波炉怎么可能是坏的,便真是坏了,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有加热功能?
“那就麻烦你给我准备车吧。”苏小南也不与她计较。
毕竟是沈浩川贴身的佣人,她没资格教训。
“车已经准备好了,司机正等着您呢。”
苏情画巴不得她早点消失,这件事倒没耽误。
“等沈浩川醒了,转告他我上班去了。”
“我会的。”
嘴上乖乖地应下,苏情画心中却另有算计。
一楼发生的这些事情,沈浩川并不知道。
但他早已经醒了,或许说昨晚就没怎么睡。
除了后悔,他也在努力搜索着记忆。
结婚?
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中,并没有盛大的婚礼,更没有穿着婚纱的新娘。
他沈浩川结婚,怎么可能连婚礼都没有?
知道苏小南走了,他并没有阻拦。
拿起电话,给医院养病中的钟伯拨了过去。
“主人?”
“钟伯,打搅你休息了。”沈浩川带着歉意道:“我卧室那个紫檀木盒,你再派人去查一次,一定要给我个结果!”
“是,主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钟伯掩饰得很好,他的声音平静如常,只是眼神已经流露出惊讶的情绪。
可惜,沈浩川看不到。
“……安排人,给我做一次检查。”沈浩川皱起眉头道:“我最近头疼的次数太频繁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身体没毛病。”
“好的,请主人在家中等待,马上就会有医疗组赶过去。”
挂断电话,钟伯满脸愁容。
他还无法出院,不清楚沈浩川的情况。
无奈之下,老管家只能给沈赢打过去一个电话。
“钟伯?”
“主人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解药还没好吗?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
大脑是极脆弱的器官,岂能一直被夺情的药性折磨?
越是身体自发地反抗药物,疼痛就越频繁。
两者相抗,最后极有可能两败俱伤。
相比之下,被注射更多夺情的苏小南,头疼不如沈浩川那样频繁,倒是一种侥幸。
“我知道了。”沈赢沉声道:“这件事……只怕不能单纯指望明家把解药研制出来。”
钟伯惊讶道:“您的意思是?”
“我要去见见他。”沈赢的脸色难看之极。
挂断电话,沈赢乘电梯直接下到沈氏国际大厦地下五层。
谁也想不到,沈城的地标建筑物,居然还有地下五层如此神秘的存在。
“大长老,您怎么来了?”负责守卫的警卫迎上去。
“开门。”沈赢压着嗓子道:“我要见贺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