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停歇,苏小南吹干头发,穿着一套极为保守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沈浩川居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苏小南郁闷了。
她洗澡的时候,沈浩川就不能回避一下?
居然就这躺在床上,未免太暧昧了些吧!
自己好像有淋浴哼歌的习惯,他都听见了吗?
有些心虚,如同台上表演失败的舞者,不敢面对观众。
“看样子你心情不错。”沈浩川若有所指地说道。
“……是啊。”
真听见了。
郁闷!
堂堂沈家主,能稍稍顾及一下女生的感受吗?
“你就穿这个?”沈浩川又道:“睡衣是男人穿的,女人不是应该穿睡裙吗?”
“我不习惯穿裙子,睡衣很舒服。”
此情此景,苏小南怀疑若自己换上睡裙,只怕立刻就要‘任人鱼肉’了。
突然,她看见沈浩川手中捧着的紫檀木盒。
又是那个空盒子?
“还没找到放在盒子里的东西吗?”苏小南好奇问道。
“没有。”
剑眉紧锁,沈浩川讨厌这种感觉。
他拥有一切,所以不习惯失去。
但钟伯说已经竭尽全力,确实没有线索。
除非老管家撒谎,否则紫檀木盒里的东西就真的丢了。
到底是什么呢?
他想不起来,但沈家的经营一切正常,并未受到干扰。
难道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否则怎么丢了也没事?
“别走,陪我聊会天。”沈浩川突然道。
聊天?
他坐在床上,怎么聊?
苏小南来到床边,见椅子在墙角,要去搬来吗?
“坐上来。”他拍了拍床。
这动作,却让苏小南紧张地退了一步。
“我坐地上就好了!”
她突然盘腿坐下。
反正是羊绒地毯,坐着也挺舒服的。
他高坐床上,她却在地毯上。
两人高低分明,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我想喝酒。”沈浩川又道。
“我去给你倒!”
苏小南赶忙起身,一口气冲下楼,直奔酒窖。
等她带着红酒和高脚杯回来时,沈浩川却问道:“你知道我家的酒窖在哪里?”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苏小南惊讶道。
“我什么也没说。”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在努力分辨对方是否撒谎了。
“尝尝吧。”
纠结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苏小南索性给他倒了一杯酒。
端起高脚杯,他轻摇几下,凑到鼻子旁边嗅了嗅。
“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拉菲葡萄酒,产自法国波尔多拉斐庄园,是五大名庄之一。”
“嗯?”沈浩川略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随手拿了一瓶,没想到真的懂酒?”
苏小南一扬下巴,故作得意道:“还不止呢!拉菲酒有浓烈的花香、果香,口感柔顺、典雅,号称葡萄酒中的皇后。”
知道得还挺多?
沈浩川点点头:“继续说,还有呢?”
“嗯……”苏小南转了转眼珠子。“因为香气浓烈,就算偷偷在酒中下药,也很难被饮用者发现……额……”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啊?
酒中下药?
那么卑鄙、龌蹉的行为……似乎真的曾经干过?
沈浩川也愣住了。
脑海中,似乎浮现一副画面。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卧室里沙发上,苏小南却跪在地上。
女生瑟瑟发抖,沈浩川的脸上却没有同情,反而满是嘲讽的笑意。
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友好?
沈浩川沉默半响,努力分辨这奇怪的画面究竟是记忆,还是幻想。
“你给我下过药?”
“没……没有!”苏小南赶忙道。
两人才刚开始交往,怎么可能有这种经历?
沉默半响,沈浩川始终觉得不对劲。
他挥挥手:“你回房间休息吧。”
“嗯。”
苏小南慌不择路地回到自己房间,却没看见沈浩川又召见了钟伯。
“查苏小南。”
“主人,您要查苏小姐的什么?”钟伯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明天大长老就来了,这个时候查苏小姐,似乎不太合适。”
通常用到‘查’字时,都寓意着不好的事情。
明家的医生曾经叮嘱过,若两人可能自行恢复记忆,也有可能先只想起破碎的片段。
重拾的记忆,也可能造成误解。
一定要尽量避免发生这种事情。
“我感觉……很早就认识她了。”沈浩川剑眉紧锁。“而且,似乎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钟伯,你以前见过她吗?”
“主人,我怎么可能比您更早认识苏小姐?”
钟伯看似在没有撒谎,确实巧妙地玩弄了语言的把戏。
他自然比沈浩川更晚认识苏小南,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什么。
“嗯……查一查,我要知道她的过去。”
沈浩川面沉入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冲动了。
身为沈家主,岂能像寻常人那样随便找个女人谈恋爱?
钟伯心思一沉,应道:“是,主人。”
查苏小南?
老管家犯难了。
“我好像记得……沈城以前有个苏氏集团?”沈浩川皱起眉头。
每每想到某些模糊的事情,他便头疼欲裂。
“有过,破产了。”钟伯赶忙道:“好些年前的事情,您那会还不是家主呢。主人,别想了,与您无关。”
“嗯。”沈浩川点点头。“或许,她是那个苏氏集团的人?”
老管家不敢接话,只得尝试转移话题。
“请问主人,明天以什么规格接待大长老?”
“沈赢还需要接待?”沈浩川笑道:“直接带家里来就好了,又不是外人。”
“是。”
钟伯躬身退出房间,却并未去休息。
他寻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悄悄给外人打电话。
“主人要查少奶奶,想办法敷衍一下。”
简单地交代了事情,钟伯正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
突然,墙上一盏挂灯松了。
金属灯座掉了下来,直接落在老管家的头上。
头部受创,钟伯应声倒地。
庄园里其他的仆人被吸引过来,见老管家头部血流不止,顿时乱作一团。
“慌什么?叫救护车啊!”苏情画站了出来,一边安排人给昏迷的老管家止血,一边走向沈浩川的卧室。
她要亲自汇报这个不幸的消息。
钟管家无法理事,沈浩川身边必须换一个贴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