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南一愣,心中纳闷。
当然啊!
若是能完成催稿的工作,谁还来伺候你啊?
又不是天生的奴婢命,就喜欢伺候男人穿衣吃饭。
沉默许久,乔继羽只闷头吃饭。
苏小南站在餐桌旁,一言不发,只在心中期待这家伙良心发现,赶紧写稿子吧!
终于,他放下刀叉,还悄悄打了个饱嗝,但也很快遮掩过去了。
用纸巾擦干净嘴角,乔继羽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苏小南来。
他已经习惯了惊鸿出版社派责编来伺候自己,从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破天荒的,乔继羽感觉苏小南跟以前那些责编并不完全一样。
“你很会伺候人,像是专业的。”乔继羽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难道以前就干过这种事情?”
不论是端茶递水、烹饪煎炒,又或者是洗漱打扫,苏小南都做得游刃有余。
尤其是她对酒水的品味……
乔继羽有一个酒架,上面摆放着近百瓶他收藏的各类美酒。
每一次用餐时,苏小南总能选出一瓶恰到好处的美酒,让他的用餐变得更加舒心。
“我……好像在别人家做过女佣。”
苏小南皱起眉头,双眼露出迷茫的神色。
这是她一直困扰的事情。
不过刚满二十二岁的苏小南,人生中似乎有过半年多的记忆断片?
在这段时间里,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
苏小南始终回忆不起来。
但有一点就连乔继羽也没说错,她真的很会伺候人!
“你的经历倒是很特别。”乔继羽翘起二郎腿,问道:“我刚才的提议,你真的不接受?如果我把工资提高到十倍呢?”
十倍?
苏小南一愣,真有些心动了!
十倍,真的好多啊!
可她仅仅迟疑了几秒,便依然摇头拒绝。
“乔先生,算我求你,别再诱惑我了。”苏小南苦笑道:“在出版社工作,将来成为一名优秀的作者,这是我的梦想。”
写专栏作品,写剧本,甚至写长篇小说!
苏小南有强烈的写作欲望,当然不愿意为一份高薪的佣人工作放弃梦想。
“呵……梦想?”
乔继羽冷笑一声,似乎对‘梦想’这个词不屑一顾。
见他态度冷淡傲慢,苏小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今天怕也不会有好消息,自己大概只是来做饭和打扫卫生的吧?
她有些沮丧,但还是不忘善始善终。
不等乔继羽开口,苏小南便端着餐具回到厨房。
最后的清洗工作完成,苏小南站在厨房门口,将做饭时系在身上的围裙解下。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侧影一直停留在乔继羽的目光里。
相似的画面!
如此熟悉……
如此恬静……
回味无穷……
“乔先生,我要回去了。”苏小南礼貌地笑着说道:“如果您还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有可能,也希望您尽快完成《花开堪折直须折》的大结局。”
拉开门,苏小南准备离开。
“区区一个小编辑的饭碗而已,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苏小南一愣,突然觉得事有转机。
“是的,非常重要!”
想要成为惊鸿出版社的签约作家,除非本身已经在外界颇有名气,否则便只有当内部员工这条捷径。
惊鸿出版社有一个内部评选机制,只有正式的责编才有资格参加。
只要苏小南成为正式责编,就能立刻参加评选,用她的作品证明自己!
“从明天开始,我要你每天来负责我的三餐,一顿不拉。”
乔继羽没有答应任何事,却反而提出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
每天都来做饭?
苏小南有些惊讶。
她以前只是在工作日拜访乔继羽,周末还是要休息的。
若是答应他,自己岂不是成了乔继羽的全职佣人?
他会因此感激自己,乖乖写稿子吗?
苏小南很好奇,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她当然希望乔继羽亲口说出这种话,最好能白纸黑字写下来。
但这不过是痴人说梦,弱势群体是没有谈判条件的。
“好!我会来的,乔先生放心吧!”苏小南鼓起勇气,决定拼一拼!
见她如此爽快地答应,乔继羽反而有些意外。
“先说清楚,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
苏小南一愣,意志有些动摇。
但她咬咬牙,仍旧道:“乔先生,您可以不给我任何承诺,我只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
苏小南的倔强,憋得乔继羽胸闷心烦。
她到底有多傻?
连一句口头承诺都没有,自己完全可以在事后不付出任何代价。
乔继羽突然很好奇,他真想等到苏小南坚持不下去时,看她灰头土脸、绝望哭泣的样子。
“只是……”苏小南又有些尴尬。“乔先生,我最多只能为您服务半个月。”
“哼?才半个月?”乔继羽一听,顿时心生鄙夷。“耐性这么差?我还以为你打算用诚意‘感动’我呢!”
“不是的。”苏小南摇摇头,解释道:“半个月后,我如果依然没有任何进展,主编就会开除我。”
“那不是更好?”乔继羽冷笑:“我随时欢迎你来应聘私人助理。”
“不会的。”苏小南却道:“如果我被辞退,会选择在家中做一个自由写手,四处投稿。”
“你想清楚了?”
乔继羽也是底层写手出身。
他比谁都清楚,一个没有名气、没有大作品的新人写手,在残酷的文学市场几乎不可能占得一席容身之所!
“是,我想好了。”苏小南不再犹豫,反而坦然地笑道:“那么,乔先生,我们明天见。”
哐当一声!
乔继羽厌烦地将房门重重关上!
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但他实在不愿面对苏小南的笑脸,哪怕多看一眼都不行!
整整一天,乔继羽将自己关在家中。
他没有对着笔记本电脑,更没有写稿子。
乔继羽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忆南城的景色。
他的公寓在酒店顶层,从几百米高向外俯视,城市的远景足够壮阔。
夕阳西下,车水马龙的街区变成了霓虹闪耀的夜景。
天黑了?
当乔继羽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又虚度了一日。
生命,就这样一文不值地虚耗着。
“苏小南……”
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但目光已经变得格外温柔。
这样的温柔,在乔继羽拿起手机随意翻看新闻时,却又一扫而光、荡然无存!
一日之内,乔继羽第二次拿起手机,拨通了苏小南的电话。
“乔先生?”
“苏小南,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对外宣传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