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安静！这件事还没下定论！”
在得到沈浩川的示意后，二长老止住了松动的族人。
沈万山、沈赢极为被动，他们几乎成为众矢之的。
谁也不想放过向新家主表忠心的机会，族人们一脸同仇敌忾的表情，似乎他们从来都是这样支持沈浩川。
秀眉皱起，几乎要凝成一条线。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做。
苏小南隐约觉得沈万山是冤枉，她对大长老全无好感，但也不觉得这种小闹剧是沈万山挑起的事端。
说到底不过是烧了一张画卷而已……
等等！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沈眠。
后者感受到她的目光，却选择了无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苏小南却只能从沈眠的眼中看见冷漠无情的色彩。
是她？
不是她？
沈眠究竟在沈祖的画像上做了什么手脚，居然那画像自燃了？
“沈眠。”
一声幽冷如冰的呼唤，这一次，居然是沈浩川直接找上了自己的族妹。
“川哥哥？”她眨巴着大眼睛，像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种时候，若是将一个洋娃娃塞入沈眠怀中，一定更能承托出无知孩童的气质。
“根据族规，你所负责的子公司，管理层出现问题，家族要收回子公司管理权限。”
沈浩川说话不带一丝烟火，仿佛是个木头人一般。
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真的是把沈眠当成了外人。
“那……要收回几家公司？”
沈眠有些肉疼。
每一家子公司都是她的一座小金库。
别看沈眠能力不俗，把那些子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也是监守自盗的老手，每年从公司收益中贪墨了一大笔钱财！
其实沈氏家族给到四位名号继承人的福利已经极好了，可贪婪是无止境的，沈眠享受的就是那种拥有一切的快感。
究竟会回收几家子公司？
沈眠满是期待地看着沈浩川，期望能博取他的同情心。
“全部收回。”
当听清楚沈浩川冷酷无情的四个字时，沈眠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地扶住祠堂的一根柱子，沉默许久才道：“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歹曾经是有希望成为新一任家主的继承人，居然被当众剥夺了手中的全部子公司。
想必沈眠受到了极大打击。
就连那些反应迟钝的沈家族人，也忍不住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离去。
苏小南却全然是另一份表情。
或许在外人看来，会以为她在幸灾乐祸。
可只有苏小南自己清楚，她分明听沈浩川分析过，所有继承人手中掌管的子公司，在新家主上位后都会被收回经营权限。
换而言之，就算没有沈眠属下那几个人捣乱，她也一定会失去这些公司。
既然如此，沈眠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沈祖画像的事情怎么办？”有人忍不住问道。
天大地大祖宗最大！
沈祖的画像被毁，难道不追究了？
人们又将愤怒的目光集中在沈万山身上。
沈浩川却一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有人相信这是祖先示警，预示我沈浩川无德无能成为新任家主吗？”
这一问，所有人都肃穆安静了下来。
族人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沈浩川，以表示自己对新家主的绝对支持！
“没有？很好。”沈浩川双眸中闪过一丝傲意。
他若连这点威信都没有，以后怎么服众？
走到被焚毁的画像前，沈浩川对着墙壁烧灼的痕迹仔细看了一会。
“有白磷烧过的味道。”
沈浩川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磷能够自燃，沈祖画像突然着火，果然是有人做过手脚的？
“沈万山，是不是你？”有年长的族人怒道：“侮辱祖先，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这下沈万山彻底慌了！
他只当这是沈浩川的报复，故意用白磷烧毁沈祖画像，却栽赃到自己头上？
就因为之前他协助沈赢竞争家族吗？
成王败寇，失败的结局居然如此惨烈吗？
沈万山恍惚一阵，他仿佛走马灯似的回望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哈哈哈哈！”大长老半哭半笑，声音尖锐难听至极。“你赢了，你可以用这种手段报复我！”
他含恨看着沈浩川，因为大声说话，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但你至少应该放过赢儿吧？你知道他的性子，以后绝对不会跟你争的！”
两眼满是血丝，大长老像一个疯癫老人。
他不顾那些咒骂自己族人，两眼死死盯着沈浩川。
不知不觉，沈万山居然跪在了地上。
或许是败得太扯蛋，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剥夺姓氏！逐出沈家！”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道：“家主，不可轻纵罪人啊！”
“绞死他！”
更有甚者，居然提出要用已经废除的古制家法执行死刑？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群情激奋，所有人都口水都冲着沈万山去。
这时候，苏小南站了出来。
她轻咬着嘴唇，双手微微颤抖地将沈万山从地上扶起。
沈家人安静了，他们不明白少奶奶在干什么？
再过一小会，等沈浩川当上家主，苏小南就是沈家的女主人了！
怎么？她是要宽恕这个罪人吗？
族人们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呵斥苏小南。
“你……”沈万山想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口。
等扶起了大长老，苏小南走到沈浩川面前，轻声道：“不是他，是沈眠。”
没有丝毫犹豫，她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沈浩川提醒了自己。
白磷？
之前在沈眠手上看见的残余物，应该就是白磷没错！
沈浩川不置可否，并未立刻回应苏小南。
“家主。”
沈赢挡在自己父亲身前，以‘家主’称呼沈浩川。“我愿放弃所有权限待遇，换父亲无罪。今后，我们只做平平凡凡的沈家人。”
众口一词，沈赢知道就辩不过那些认定父亲有罪的族人。
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用他拥有的一切，为沈万山谋一个安度残年的机会吧？
“没这个必要。”沈浩川淡淡地看了自己族弟一眼。“我几时说画像是他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