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兴平的家属们拉着横幅,举着牌子堵在公安局门前讨要说法,牌子和横幅上用墨笔书写着大大的字,让人老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血债血偿,还我儿子性命!]
[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
各大媒体的记者们也赶到了现场,分别举着摄影机守在公安局的门口,想要抢夺第一手的新闻。
不少警察在现场维持着秩序,预防产生冲突,同时也是阻止他们冲进大门,记者们连这些警察也不放过,长枪短炮齐上阵,对着他们连连发问。
翟兴平的母亲高声哭诉:“还我儿子命来,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啊!”
翟兴平的妻子在一旁搀扶着哭的几近晕厥的母亲,一边默默的流着眼泪,对着镜头哭诉:“不管他曾经做错过什么,可他始终是孩子的父亲,可现在,孩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爸一面了。”
林涛本想出门,可门口堵着的这一堆人让他停下了脚步,进了门卫室,随着翟兴平的家属越说越过分,他在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林涛刚走出大门,一旁眼尖的记者们长枪短炮就怼了过去,七嘴八舌的开始发问。
“根据目击者称,当时翟兴平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为什么警察还是选择将他击毙呢?”
“对于过度执法这个说法,请问警方打算如何解释?”
“这些是个人行为还是有其他原因?”
“请你解释一下…”
“……”
林涛心里五味杂陈,他整理一下思绪,冷静的说:“各位,大家不要激动,整个案件还在调查之中,大家不要人云亦云,做一些无端的猜测。翟兴平本就身负重罪,危害社会安全,我相信我们的警员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翟兴平的母亲情绪激动:“你胡说!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们还想狡辩,你分明是包庇自己人。”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林涛,怒目圆瞪:“我认得你!当时你跟那个警官一起来过我家,你们一定是商量好的,为那个小姑娘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了记者们的兴趣,又把话筒转向了林涛。
“请问,刚刚提到的小姑娘是否与此案有关?”
“请问警方是否存在包庇同事的情况?”
“请问警方何时能给出说法?”
“请解释一下,您与死者之间的关系。”
重重压力之下,林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甩开翟兴平的母亲,慌乱的逃走了。
警局办公大楼的一扇玻璃窗后,欧阳月正静静的看着刚才的一切,沉默不语。
……
林涛开车到郊区的一所疗养院,他快速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显然他是来过多次。
推开门后,就看到了一个面容尽毁,双腿残疾的,生活不能自理的痴傻女孩,抱着一个玩具熊呆呆的坐在轮椅上,似疯似傻的唱着摇篮曲哄玩具熊睡觉,好似智商依旧停留在童年时期。
他蹲下身,替女孩理了理衣服,看着她的样子,林涛忍不住红了眼眶。
而此时,一张纸巾递到了林涛面前,他接过纸巾,惊讶的愣在了原地,只见欧阳月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涛用手背胡乱的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欧阳月越过林涛,走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女孩,看着她痴傻的模样,缓缓的说:“五年前,翟兴平一行人在银行抢劫了五百万,当时之所以可以全身而退,就是因为劫持了一名人质,本来说好,警方只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提供车辆,就不伤害人质,可没想到的是……翟兴平害怕人质透露他们的逃跑路线,就把人弄成了这样。而她就是当年的人质,而她,也是当年阎景的女友。”
林涛急忙替阎景解释:“就算是阎景杀死了翟兴平,那也只是失手,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不顾法律,公报私仇!”
欧阳月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看向林涛:“涛哥,我只是陈述了当年的事情经过,真相是什么,你我都不知道,不过,这已经足以构成阎景杀人的动机!!”
林涛看向欧阳月身后的女孩,女孩好似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谈话,依旧自顾自的哼唱着摇篮曲。
林涛在疗养院呆了一会儿,给女孩的账户里充了一些钱,欧阳月跟着他,也很感慨阎景和这个女孩的遭遇,趁林涛回病房的时候,她也给女孩的账户里充了一大笔钱。
欧阳月打了一些水,小心的给女孩擦洗了一番,这才跟林涛离开。
疗养院的门口,林涛有些动容,他没想到欧阳月会如此的细心,丝毫不嫌弃的给女孩洗脸,擦脚,想到还在困局中的阎景,他由衷的说了一句:“欧阳,我替我师兄谢谢你!”
欧阳月笑着摇了摇头,两人一起回了下榻的宾馆。
路上下起了大雨,当他们两双脚步入宾馆大堂的时候,将原本干净的地面弄湿了一片。
电梯间里,林涛看着墙上的电视愣愣的发呆,失落的问了一句:“欧阳,这件事情,真的没有转机了么?”
欧阳月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涛一眼:“涛哥,你觉得我没尽力?”
林涛迟疑了一下,苦笑中带着一丝祈求:“欧阳,张局跟我说,你能创造奇迹,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了,为什么这次你……”
林涛看着她头发还在向下滴水,话音戛然而止。
欧阳月理解他的心情,也不生气,只是很冷静的说:“涛哥,说实话,仅凭目前的证据,如果我是翟兴平的家属,我也没法相信阎队不是杀死翟兴平的凶手。”
一阵凉风吹来,欧阳月搓了搓有些发凉的胳膊,根据现有的证据,她无法保证能为阎景摆脱嫌疑,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涛,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她走进了电梯:“涛哥,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林涛愣愣点头,直到电梯门关闭,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去按电梯按钮。
回到房间的欧阳月,她赶紧去浴室洗澡,热水冲刷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暖和一些。
走出浴室,欧阳月拿着毛巾擦头发,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高楼的LED屏幕上闪烁着广告,突然,屏幕画面一转,变成了梵高的油画《向日葵》。
她的脑海里浮现起沈翊的模样,那是他第一次来德国,她带着他去了一片金黄的向日葵花田,就在她拿手机记录的时候,他已经从兜里掏出了画本,随意的在上面勾勒,很快一幅画作展现在了眼前。
他的漫不经心让欧阳月也觉得自己能行,翻出一页新的画纸,学着他的模样在纸上画画,而最终结果却成了幼儿园的小朋友的向日葵简笔画。
那幅‘幼儿园写生图’把沈翊逗的哈哈大笑,欧阳月也不觉得尴尬,画画本来就不是她擅长的,能画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她的巅峰了。
沈翊的笑声感染了她,两人一起在花田边笑的跟傻子一样。
随着LED屏的画面再次一转,那幅《向日葵》消失不见了,欧阳月赶紧甩了甩头,把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拉上窗帘,拿出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忙完这一切,欧阳月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可每当她一闭眼,沈翊的温暖的笑容、倔强的申请、还有因为她的拒绝沈翊没有光的眼神,都在眼前来回晃悠。
最后,她投降了,起身开灯,披了一件外套,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再次梳理阎景案子的线索,工作是最让人忘记情爱的。
光明市公安局会议室
电脑连接着投影仪,幕布播放着早间新闻,内容是几名目击者正分别接受采访。
“我当时看的很清楚,那个男的枪都已经掉在地上了,然后那个警官还补了两枪,把他打死了…”
“当时我很害怕,我只顾着躲了,我们也不知道,不要问我啊…”
“别听那些人胡说,那个男的凶得很,那个警察根本打不过。”
“当时情况很混乱,我就看到那个男的枪掉在地上,然后那个血就直接冒出来,吓死人了!”
“我当时都吓晕了,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我觉得这件事儿,对咱们城市的影响特别不好,一定要赶快把这个凶手抓到!”
“……”
记着拿着话筒:“以上就是我台采访到的6·29枪击事件的目击者们,究竟是过度执法还是正当防卫,有关单位将给出何种解释,我台将继续对此事进行追踪报道。”
一只苍老师的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记者的脸瞬间消失在了幕布之中。
众人看着石怀远,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座的警员低声交头接耳:
“这次阎队也太冲动了,再大的仇也不能这么干呀!”
“就是呀!”
“这对咱们警队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新闻里对目击证人的采访,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让站在角落里的林涛心里五味杂陈,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啪”的一声巨响传来,只见石怀远重重的一掌拍在会议桌上,顿时,屋内一片鸦雀无声。
石怀远皱着眉,语气严厉:“手里都没有案子办了么?交头接耳议论什么?”
众人见状,刚要打算散去,又一名小警员冲进了会议室,站在门口,哆哆嗦嗦的说:“石局,刚刚上头来了电话,问……”
石怀远见他面露难色,皱着眉道:“说!!”
小警员硬着头皮,说话磕磕巴巴:“上头问,阎队的事情查清楚没有,什么时候能给出结果来?”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站在角落的欧阳月和林涛身上。
林涛想到昨天欧阳月给他打的预防针,更是一脸愁容。
解剖室里,欧阳月带着韩栋给翟兴平进行二次尸检,随着她的检验口述,韩栋飞速的在笔记本上进行着记录。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欧阳月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审讯室。
阎景看着欧阳月,很是不耐烦:“我告诉你们,没什么可查的,人是我打死的,我认!”
欧阳月叹了口气,劝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详细地跟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阎景突然一拍桌子,冲着欧阳月大吼:“还有什么可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问,有意思么?好啊,我就是有预谋地杀了那个混蛋,行了么?”说完,愤怒的他一拳捶在了桌上。
面对暴躁的阎景,欧阳月却显得不为所动,波澜不惊:“你先别激动,我只想知道真相。”
阎景冷笑:“真相?真相就是我,失手杀了人,我要为我的行为负责任。”
欧阳月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有别的可能呢?”
阎景不禁冷笑一声:“如果真的有别的可能,你就不会到这儿来了,小孔他们早就查出来了。”
欧阳月看出他的绝望,有些不忍:“阎队,你…就不为你女朋友想一想么?”
听她这么一说,阎景再度激动起来,他握着桌角的手指微微泛白:“你见过她了?”
欧阳月点了点头。
“你对她做了什么?”阎景一把拽住了欧阳月的胳膊,五指用力,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红印。
欧阳月用尽力气,才甩开阎景的钳制,揉着疼痛的胳膊,轻声说:“我能对她做什么,倒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今后她怎么办?”
阎景跌坐回了椅子,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
欧阳月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他。
视讯室内,林涛透过显示屏幕,将这一切全部看在了眼里,随即,他转身离开。
林涛一脸落寞,来到会议室,欧阳月已经站在了白板前,手里拿着白板笔,分析着案情。
林涛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两三分钟,欧阳月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林涛有些诧异,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
欧阳月叹息了一声,没说话。
林涛听到她的叹息声,不由得面色一沉。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欧阳月出声问道:“怎么了?”
林涛沉声道:“我在想,有时候你以为很了解一个人,但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欧阳月:“你在说阎队?”
林涛苦笑一声,没说话。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技术队的警察送来了一份报告单。
欧阳月接过报告单,林涛也凑了过去,可当他看到结果后,失望了出了会议室
……
第二天一早,尤远带着他们再次来到了阎景开枪的现场。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露出了欧阳月、林涛、韩栋与姜小白四人的面庞。
尤远一边向他们描述当时的情况,同时指示着站位:“我们那天大概就是从这个位置一直追逐,追翟兴平大概…隔了有二三十米远,顺着这儿一直往那边走。”
看着早已被破坏的面目前非的检查,林涛叹了口气:“这里虽然是市郊,但来往的车辆其实并不少,我前天来了一趟,根本没发现有用的线索,就算有遗漏的证据,也早就毁了。”
姜小白也是一头雾水,凑到了韩栋的身旁,低声说:“这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咱们过来还能找到什么呀?”
听他这么说,韩栋一脸的不高兴:“我师父要来看现场,自然有她的用意,你懂什么?”
姜小白被他这么一呛声,这才想起来韩栋是他师父的脑残粉,自己这么说不撞枪口上了嘛,能给他好脸才怪了,立马闭嘴不再说话。
领路的尤远还在继续介绍着:“我记得那天,翟兴平跑到那个草堆的位置,朝我们射击,然后阎队就是从林队现在位置,迅速移动到这儿。”尤远说着往右挪动了几步:“跟翟兴平发生了枪战,击中了他的右腿。”
欧阳月走到林涛的旁边,仔细辨别距离和方向,脑海里已经构想出了一副3D图,把所有的位置在轴线上进行坐标排列。
她从包里掏出一只红色的马克笔走到姜小白的身边,示意他低下头。
姜小白不明就里,但也不敢提问,只能认命的低下头。
欧阳月在他的太阳穴处留下一个醒目的记号后,又在他的大腿处做了个醒目的记号,然后指着远处说:“你到那个位置去。”
姜小白疑惑的按照欧阳月的指示,走到了指定位置。
欧阳月带着林涛和尤远,走到树后,问道:“你说阎队就是在这儿,跟翟兴平发生的枪战,对么?”
“对!”尤远肯定的点头。
欧阳月拍了拍林涛:“好,涛哥,假设你现在就是阎队,第一枪先打中了小白的大腿。”
林涛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欧阳月见他还在发愣,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开枪啊!”
林涛无奈,只得举起手来,装作有枪的样子,瞄准了姜小白大腿处的标记,开了一枪。
欧阳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姜小白高喊:“朝桥上跑!”
姜小白假装大腿受伤,拖着腿转身朝桥上跑去。
欧阳月对林涛低声说:“开第二枪,打小白的太阳穴。”
林涛有些不耐烦的瞥了欧阳月一眼,可还是举起了手。他本能的做出瞄准的姿势,突然愣住了,因为从他的视角看去,根本看不清对着自己的姜小白的太阳穴处的标记。
知道他发现蹊跷的欧阳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发现问题了吧?”
林涛赶紧询问韩栋:“翟兴平尸体大腿和头部上的弹孔是一个朝向吗?”
韩栋掏出包里的平板,打开了尸检图,摇了摇头:“不是,大腿部位的伤口是在正面,太阳穴的弹孔朝向侧面。”
林涛神情激动:“阎景在这个位置,根本打不到翟兴平的太阳穴!”
欧阳月点了点头:“即便是打中,弹头射入口的擦拭轮由于角度的偏斜,也应该是不对称的,可他的擦拭轮相当对称!”
(注:擦拭圈指的是弹头进入皮肤时,其表面附着物擦拭在射入口周围边缘上的污垢痕迹。又称污垢轮或擦拭轮。)
林涛好歹也是射击高手,马上明白了过来:“说明这颗子弹应该是正对着右太阳穴射入的?”
欧阳月再次点头:“可是,根据阎队他自己的口供来看,他没有在其他地方开枪。我想他没有必要说谎吧。”
林涛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韩栋插嘴问道:“师父,有没有可能是跳弹?”
欧阳月还未回答,林涛说:“翟兴平的脑部被那颗子弹贯穿,肯定不是跳弹。”
一旁听他们分析的尤远也听出了门道,插嘴问:“可是,翟兴平是转身跑的,如果他在转身的时候中枪,也有可能是侧面吧?”
欧阳月勾起唇角:“他头部中枪的地点在桥上,所以才摔进了河里,而这个时候,阎队还在他的正前方!”她伸手指着现在姜小白所站的位置,“所以就是,翟兴平拖着腿逃上路桥,边逃边回头张望身后的阎景,回头之际,一声枪响,子弹打入翟兴平的太阳穴,翟兴平仰身坠河;要么就是翟兴平拖着伤腿逃上桥,一直背对着阎景,扶着栏杆朝前逃去,那里在暗处的一只手,扣动了扳机!”
林涛激动的一拍手:“有第三个人开了这一枪!”
欧阳月微微颔首,再度开口:“目前现在的情况,不能排除阎队开第二枪的可能,要想证明他的清白,除非找到打死翟兴平的那颗子弹的弹壳。”
尤远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眼里冒出星光,一扫之前的颓废。
光明市公安局会议室
来到光明市局后,石局把这个会议室拨给了他们作为临时办公室。
林涛端着一杯热咖啡来到会议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听到欧阳月的声音后,林涛推开了门,只见她正怀抱着电脑,敲打着尸检报告。
欧阳月见到是林涛,敲打键盘的手没停:“你怎么来了?怎么还不回宾馆休息?”
林涛递上泡好的咖啡,真心的感谢:“欧阳,谢谢你!”
欧阳月微微一笑:“没什么谢不谢的,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不,要不是你,我都开始怀疑真的是我师兄有问题,算了,不说这个了。”林涛拉开一条凳子坐下,把手里的咖啡放到她的旁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欧阳月停止敲击键盘,也不跟林涛客气,端起咖啡小酌了一口:“涛哥,我们只是推测出了各种可能性,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还需要确凿的证据。”
林涛表情坚定:“我觉得,肯定不是阎景打死了翟兴平,现场一定有第三个人!”
欧阳月被他的表情逗乐了:“你就这么确定?”
“直觉!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其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么?”林涛的眼神充满了希冀,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得到欧阳月的认可。
欧阳月沉默了片刻:“我怎么认为的那不重要,关键是得有证据才行。”
“如果真的有第三个人在场,那么一定会留下线索,只有我们赶在上面结案之前找到证据,就可以把阎景救出来了。”林涛的眼神闪着希望的光,现在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索,他只能抓住这棵唯一‘救命稻草’,才能救得了阎景。
“可是……”欧阳月好看的眉头再次皱起。
林涛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挥手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没什么可是的,反正现在调查结果还未知晓,纪检那边没理由随便抓人。”
看着他如此斩钉截铁的模样,欧阳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可是,我明天就要交尸检报告了。”说着她把已经完成报告的电脑屏幕转向了林涛。
林涛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他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会议室。
第二天,清晨时分,尤远心情十分沉重的拿着一份资料回到办公室,谁知,刚一进门,他便被人一把抓了过去,定睛一看,正是林涛一脸焦急的问他:“阎景人呢?”
尤远的声音闷闷的,垂头丧气的说:“让检察院带走了。”
“你说什么?”林涛震惊,他没想到检察院的动作这么快。
尤远颓废的坐到椅子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头,沉闷的声音传来:“今儿一大早,检察院就派人过来,把阎队带走了,说什么根据法医的调查结果,阎队过渡执法成立,就给带走了。”
愤怒的林涛一脚把椅子踢到桌下,砰的一声巨响把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随后,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
尤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担忧。
林涛冲进食堂,食堂的门被他撞的叮咣晃悠,欧阳月料到他会如此愤怒,反而一脸的淡定,在场的所有人见状,急忙灰溜溜的跑了,免得被盛怒的林队给当场祭天。
林涛站在欧阳月面前,黑着一张脸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月仿佛没听见一般:“你吃了早饭了没?要不要帮你买个油条?”
林涛一脸忿忿不平:“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月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咬了一口手里的油条:“你是指阎队被抓的事?”
林涛看了眼四周,压低了自己的嗓门:“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就把尸检报告给交上去了?”
欧阳月正色道:“林涛,我是个法医,我只是做了法医该做的事情。”
林涛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又着急让他的双目赤红,他一把抓住欧阳月的肩膀低吼:“欧阳,你知道阎队这些年抓了多少犯人么,他要是进去了,里面全都是他的仇家!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说罢,他气愤的走出了食堂。
欧阳月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她理解林涛现在的心情,这恰恰说明他跟阎景的师兄弟感情真的很好。
只是还是忍不住吐槽,林涛激动下的手劲儿真不小,她才来光明市几天,先是阎景,又是林涛,好不容易躲开沈翊带给她的心灵攻击,逃避的代价就是承受物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