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韩栋哼着小曲上班,进了法医中心刚要转到实验室,就看到主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门也是虚掩着,他以为是忘了关灯,就直接推门进去。
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在桌上趴着睡觉的欧阳月,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有些刺眼,她下意识的拿手遮了遮眼睛。
韩栋被她吓了一跳:“师父,你怎么睡办公室里?昨晚不是宝哥值班吗?你不是去聚餐了吗?”
欧阳月有些没睡醒,一时间脑子跟不上趟,对于他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都没回答。
韩栋拿手机看日历,嘴里喃喃道:“咦,今天是周末啊,我没记错啊!”
欧阳月轻拍了一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见韩栋还在怀疑人生,她出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我昨晚帮宝哥值班,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韩栋接过她递来的值班日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师父,你昨儿不会忙了一宿吧?都趴在桌上睡的。”
欧阳月笑笑:“那可不,昨天晚上把审核资料过了一大半,我人都快挂了,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已经标红了,你们拿回去改吧,我不行了,太困了,先走了。”
走出办公大楼,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欧阳月本就没睡醒的眼睛更是被刺激的睁不开了,她直接放弃了开车回家的念头,打算慢慢的走回去。
周末的早晨,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完全醒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安详,有不少运动爱好者在晨跑,街边的早餐店倒是很热闹,看着街景,欧阳月颇有感慨,扪心自问,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觉得加班真好,打发时间是真的快,没工夫矫情,还不用回家,可工作总有忙完的时候,可为什么不敢回家?是怕见到他?还是怕再也没有他?
打开家门,欧阳月下意识的有些心虚,坐在玄关处的换鞋凳上,她见到了沈翊那双小黄鸭的拖鞋跟自己的拖鞋并排放在一起,知道他不在家,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换好鞋子她径直走回卧室,两间卧室相邻,就在进门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停住了脚。
沈翊的房间门关着,她愣了好几秒钟,还是轻轻打开他的卧室门。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透过窗户拂动窗帘的声音,这个房间是次卧,空间没有主卧那么大,被他收拾的很干净,卧室的布局非常简洁,一张实木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中央位置,床头摆放着两个软绵绵的枕头,一个复古风格的床头柜旁站立着一个真人高的人体骨骼模型,墙上挂着一幅沈翊自己的画作,虽然看不懂画的笔触、风格,但是画作风格细腻,色彩柔和,倒是很适合挂在卧室里,窗台上还摆放着几个盆栽,绿色植物给这个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机勃勃的气息。
自从沈翊搬进来了以后,她再没进过这个房间,过了好一会儿,她关上了门,如同她没打开过这个门一样。
她如同多个值班后回家的早上,有条不紊的洗漱、换睡衣、吃外卖早饭,不同的是,今天她的脑海里一直有个人影,耳边还回响着那个人影跟自己说话的声音……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欧阳月猛的从思绪中回神,她有些期待又有点紧张,可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又顿时无精打采。
打电话来的是顾瑶,她今天打电话过来其实是来试探的,昨天她捅了那么大个篓子,肯定要来打探打探情况。
顾瑶:“你在哪儿呢?”
“家啊。”
“你自己一个人?”
“嗯。”欧阳月吹了吹还有些烫的粥,“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出去啊,昨天晚上值了个大夜班,今儿累的要死。”
她太知道顾瑶了,只要有时间,肯定是来找她玩儿的,昨晚审核资料忙了一宿,她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只想吃了饭后躺着补觉。
“谁让你出来了?我就是问问,关心关心你。”顾瑶一愣,她都还没说干嘛呢,就这么着急忙慌的堵她嘴。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别再吵我了,赶紧让我睡觉。”
“行,那你赶紧睡吧,拜。”
欧阳月有些莫名其妙,顾瑶这通电话怎么奇奇怪怪的,往常这时候她都会说出去玩儿的事儿,要是自己忙的话,那也要约个其他的时间,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感觉都不像她本人。
可她现在只想赶紧躺下,没心思考虑其他的,扔掉外卖盒子,收拾好桌子,她连卧室都懒得回,打算躺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歇一会儿,可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欧阳月依稀感到刺眼的光线,这让她睡的不安稳,她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要躲开阳光的照射,迷蒙中却看见一个身影,靠坐在旁边的独坐沙发上打瞌睡,那身形跟昨晚沈翊穿的衣服是一样。
半梦半醒是欧阳月最迷糊的时候,就在她翻过身要继续沉睡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翻回身睁开了仔细确认坐的那人是谁?定睛一看,还真是沈翊?!!
他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儿多久了?
欧阳月瞬间坐起,身上盖着的薄毯滑落,她抓起毯子细细回忆,她可以确定,自己躺着玩儿手机的时候这毯子绝对不在沙发上,难道是他回来给自己盖的?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暗道,我打呼噜了吗?流口水了吗?
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不雅造型后,她才注意到沈翊一动没动。
欧阳月怀里抱着毯子,上前查看,睡着的沈翊挺安静的,不打呼噜也不流口水,甚至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欧阳月听了半天也没动,让她有些犯嘀咕,“咦,怎么不动?他都不呼吸的吗?”职业病让她下意识去探他的鼻息。
可手刚放到沈翊鼻子下,睡着的沈翊就睁开了眼。
这下尴尬了,好在她脑子转的快,赶紧尬笑的轻拍沈翊的肩膀:“额,脏东西。”
说完,她立刻退回到原本的位置,撇开脸。
沈翊坐着没动,刚被吵醒的他带着男人特有的沙哑声音问道:“你醒了啊?”
欧阳月窝在沙发的角落,略带防备:“你怎么回来了?”
“拿东西。”沈翊坐直身子,发现了她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往后缩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拿什么东西?”欧阳月一怔,“你的粉拖鞋?…粉浴巾?…还是粉围裙?这些东西你要是用起来不嫌丢人,你就全拿走,反正我也用不上。”
欧阳月越说越气:“哎,你拿东西为什么不昨天晚上来拿?你大白天的突然进来多吓人!万一要是家里有朋友呢?你赶紧收拾吧,最好一次性都拿走,别再回来了!!”
随着她的话,沈翊不禁偷笑,老婆这是舍不我走呢,不然为什么生气啊?
一直没听到答话的欧阳月弯腰去看沈翊,沈翊正低头憋笑呢,欧阳月突然放大了脸让他来不及收敛扬起的嘴角。
“你笑什么?”
沈翊立刻调整好表情,解释说:“我说我去单位住两天,我没说搬走。”
欧阳月反应过来刚才说错话了,赶紧往回找补:“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不想让你搬走,是想让你赶!紧!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可能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沈翊紧盯着她,表情也有些严肃。
“什么?”欧阳月躲在毯子下的手轻轻一颤。
“你每次一心虚,嗓门就特别大,还特别坚定,我没什么可拿的,就是不放心你。”沈翊太了解她了,她的小习惯、小脾气,这么多年他都记得。
欧阳月被他戳破小心思,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撇过身子,但是还是找了个理由:“是,我是不想你搬走,毕竟你做饭这么好吃,又那么会做家务,搬走了多可惜。”
“欧阳月,……”沈翊再次喊了她的全名。
“就像你刚搬过来的时候一样,我也不习惯,所以没什么,顶多三天。”欧阳月赶紧打断他的话,就怕他再多说两句自己就又要心软了,他太了解自己了。
“你能不能别装了?”沈翊看着背对自己的欧阳月,他知道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一直把自己往外推?
欧阳月偷偷深吸一口气,稳住气息,转过身面对他,摊开了手,冷冷的说:“钥匙!”
沈翊内心一阵抽痛,他咬着后槽牙极力控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动不动,仿佛在比耐力。
咚咚咚……
“欧阳,月儿,开门!”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欧阳月惊的瞪大了双眼,低声惊呼:“顾瑶??她怎么来了?”
欧阳月急的在客厅乱窜,现在顾瑶堵在门口,要是一开门进来看到沈翊,这怎么说得清楚,她这段时间对沈翊满意的不得了,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撮合他们在一起,要是再被发现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不得被她立马把自己打包送到沈翊家去啊?
沈翊好整以暇的看着慌乱的欧阳月,嘴角又勾起了笑容,她怕,他可不怕。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你必须得……”欧阳月一转身就看到沈翊站着不动,她现在就在想怎么把人给藏起来。
沈翊见她方寸大乱,念叨的声音越来越大,大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沈翊比欧阳月高了一个头,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仰视沈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有些惊讶,同时也忘了挣扎,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沈翊舍不得放开她,他们就这么定在原地,眼里只有彼此,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月儿,开门!”
顾瑶的敲门声把他们拉回了现实,欧阳月把他捂着自己嘴的手拿开,冲着玄关大声答应:“来啦,等一下。”
欧阳月左看右看,寻找可以藏人的地方,可这个房子太小,根本没地儿藏。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她也顾不了许多,推着沈翊往自己的卧室走,同时还不忘记交代:“你先去我房间躲一下,千万别出声啊,我想办法把她支走。”
沈翊故意不顺从,但还是半推半就的进了卧室,他要是不松劲儿,她怎么可能推的动自己,这一瞬间他再次勾起了狡黠的笑意。
之前欧阳月跟他‘约法三章’,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进到这个房间。
整个房间粉粉嫩嫩的,还算整洁,就是床有点乱,他的视线被床头柜上的两个相框给吸引,一张照片里是四个小孩儿,是他和欧阳月兄妹三人的合照,而另外一张是他和欧阳月两人的合影,照片里的他只有三四岁的模样,欧阳月也是个小女孩儿,穿着粉蓝色的连衣裙跟他手牵手。
沈翊拿起那张合影,回忆着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抬眼,他的视线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是他出国之前特意送给她的,没想到她竟然把这幅画一直带在身边,真好。
他把相框抱在怀里,直接趟到床上,顿时鼻尖充斥着她的气息,他感觉自己的心又被填满了。
欧阳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人推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她抬手揉乱了头发,把衣领扯的歪歪扭扭,一副才从床上起来的假象,打着哈欠给顾瑶打开了门。
“怎么那么久啊?家里藏人儿啦?”门一开,顾瑶扫了一眼她的造型,开口抱怨。
“睡觉呢!”欧阳月睡眼惺忪,把那幅被吵醒的模样演的惟妙惟肖。
顾瑶刚要往里走,她又假装伸个懒腰,把人拦住:“你干嘛来了?”
可顾瑶怎么可能放弃,她今天就是来赔礼道歉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只是欧阳月的奇怪表现,倒是让她有些警觉。
“哎呀,我庆祝你放暑假,顺便来找你度个周末。”顾瑶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跟进自家门一样的熟络,她把手里拎着的两大包东西递给欧阳月:“哎呀,你给我拎着,太沉了。你说你,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
欧阳月知道这是拦不住了,要是再拦下去,肯定没事儿都变有事儿了。
顾瑶坐在玄关的椅子上换鞋,眼尖的她发现了一双特大号的小黄鸭拖鞋,这明显跟欧阳月的脚尺码不符合,可这么可爱的款式又很符合自家闺蜜的童心。
她不动声色的换了鞋,转过玄关柜进了客厅。
客厅的布局又让她加深的怀疑,开放式的书房延伸到了客厅,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出来这是两个人的空间,靠近窗户的那一半摆放了几个画架,画架上的摆着画有的完成了,有的还是半成品,完成的画作右下角都有一个蓝色的符号,那个符号如同一个立起来的羽毛,很漂亮,顾瑶猜测应该是个签名。
“咦,你什么时候开始画画了?我记得你以前没这爱好啊?”顾瑶指了指其中两幅画,“这两幅还不错?怎么?你现在开始学画画了,好跟沈翊找共同语言啊?”
“找什么共同语言,我学画画跟他有什么关系?艺术可以陶冶情操,提升文化底蕴,不懂别瞎说。”欧阳月把顾瑶买的东西放到茶几上,虽然她在沙发这边,但其实一直注意着顾瑶的动静。
顾瑶的艺术细胞跟欧阳月一样,有,但是不多,她回到客厅开始拆带来的吃食。
欧阳月把沙发上的毯子叠好,又找了件外套套上,顾瑶见她这火急火燎的动作,有些疑惑:“你干嘛呀?”
“走,咱俩出去,在家多没劲啊!”欧阳月找到了家门钥匙,就去拉坐着的顾瑶。
顾瑶一脸错愕,挣脱开她的手继续拆盒子:“我不去,好不容易拎了这么多东西大老远的赶过来,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你看外头的天多好,咱俩下楼溜达溜达。”欧阳月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把顾瑶给拽出门,免得碰到躲在家里的沈翊。
“这天儿也叫好?”顾瑶指了指窗外,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欧阳月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窗户,刚还阳光灿烂的天空,现在变得乌云密布,还刮起了大风,自己晾在阳台的浴巾在风中凌乱。
“嗯,挺好的啊!”欧阳月现在急的不行,顾瑶多待一分钟那么沈翊被发现的危险就多一分,她只能睁着眼继续说瞎话。
顾瑶从她久久不开门开始就有些怀疑了,进门后她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无疑是在印证她的想法,有古怪,肯定有问题!!
“你…是不是藏人了啊?”她左顾右盼,眼睛如同X射线一样,搜寻着客厅。
“藏个鬼藏,不去拉倒,随便你。”欧阳月双手掰正顾瑶的头,让她把视线放到茶几上的打包盒。
顾瑶又从带来的东西里拿出几个盒子,一一拆开,茶几上渐渐摆满了吃的,有肯德基的烤翅、鸡腿、汉堡,还有奶茶、咖啡…,很是丰富。
“咱俩先吃,她一会儿就到!”
“还有谁要来?”欧阳月惊的快坐不住了,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两个度。
“宝哥啊,一会儿就到。”对于欧阳月的一惊一乍,顾瑶更怀疑了。
“不是,你们来之前能不能跟我打声招呼啊?我家又不是酒店?”欧阳月急了,一个顾瑶就够难打发了,再来个李大宝,那不是更难打发啊,按照平时聚会的标配,指不定今晚都出不了这个门,那沈翊怎么办?
“你果然藏人了!!”顾瑶现在可以确定了,有!问!题!
欧阳月现在是欲哭无泪,用力的摇头。
顾瑶的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眼神直接转向了玄关处那双特大号的拖鞋:“门口那双拖鞋?”
“哦~,你说那个呀,那个…是我远房的表妹的,她就过来住两天。”欧阳月打着马虎眼,期望顾瑶脑子短路,别再往下问了,再问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顾瑶笑的更开心了,声调都变了:“哦?~~表妹的?脚够大的啊!”
“随…随她妈。”欧阳月心虚的撇开眼,拿起桌上的炸鸡翅塞进嘴里,试图用吃东西来转移话题,秉承着不管你怎么问,自己就是死不承认的精神硬抗到底。
“月儿,你的当我傻子呢,你太让我失望啦!”顾瑶猛的一拍茶几,把欧阳月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欧阳月强装镇定,只是看顾瑶的眼神有些躲闪。
顾瑶叹了口气:“你早说啊,我要早知道,就不这么费劲帮你撮合了,浪费感情!浪费精力!浪费时间!”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欧阳月连忙解释。
“他?!谁啊?!”顾瑶露出得逞的笑容,她刚才就是为了让欧阳月自露马脚,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诈出来了。
“啊…?”欧阳月顿时也反应了过来,顾瑶刚才那是‘诱供’,自己差点就上套了,赶紧装傻充楞。
“还装?都同居了还不承认?!”顾瑶得逞的笑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嫌疑人’。
欧阳月心思百转千回,在想怎么找理由。
顾瑶是个急性子,哪儿耐得住她这样的沉默,再想到自己今天来目的,抱怨道:“你说你都有人了,还嚷嚷着相亲,放这种烟\/雾弹有意思吗?”
“你先冷静…”欧阳月见她又要激动,赶紧安抚她,要是闹起来把躲着的沈翊给诈出来,那不是更说不清了。
可顾瑶根本就不听她的,站起来围着沙发转圈,“我冷静不了,怪不得我一提沈翊你就躲,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话一出,欧阳月顿时明白了,顾瑶根本就没想到那个人是沈翊,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欧阳月拉住转圈的顾瑶,压低了声音,故作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前段感情也不顺,现在到了三十如虎的年纪,找个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不一定非要谈恋爱啊!对吧!”
“嗯,有道理!”顾瑶仿佛被她说服了,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对嘛!虽然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可以理解,但是毕竟……难以启齿。”欧阳月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顾瑶的表情,预备随时调整自己的瞎话。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沈翊呢?我们的沈翊多么年轻帅气,多么温柔体贴……”顾瑶现在是站稳‘翊月’不动摇,连连为沈翊鸣不平,声音越来越大,。
欧阳月现在急的要死,这房子的隔音不怎么好,就她那嗓门儿别说屋里的沈翊,只怕连楼上楼下都听见了。
可顾瑶却不管不顾,越说越激动:“还有一个多么鲜嫩的身体,那身材,隔着衣服都能看见肌肉,浑身上下充满了荷尔蒙,让人见了恨不得立刻……”
欧阳月假装咳嗽,试图盖过顾瑶的声音,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顾瑶收了收情绪,压低了声音,冲着欧阳月暧昧的眨眼:“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欧阳月一愣,她怎么这么清楚?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顾瑶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赶紧解释:“我…不是说我的感受啊,我,已经结婚了,我是站在那个…上帝视角!”
欧阳月哼唧一声:“你觉得我配吗?”
顾瑶被问住了,想到他们青梅竹马的关系,好像是有点不合适。
欧阳月撑着下巴,扯开话题:“他呢,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比较喜欢那种成熟、稳重、有想法的男人,……”
顾瑶现在有了新的点子,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更偏向沈翊的,既然欧阳月这么说,那沈翊的胜算应该更大啊,只要沈翊愿意,那一切都好说。她随口附和着欧阳月的话,却偷偷的给沈翊发微信。
欧阳月编瞎话编的自己都要相信了,可眼前的顾瑶抱着手机戳戳戳,不知道在干嘛。
“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听着呢!”顾瑶躲开她的手,好不容易才从一堆联系人里找到沈翊的微信号,发送出了信息。
〔弟弟,有转机!〕
就在她按了发送键以后,微信的提示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两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顾瑶看着她直眨眼,脸上的笑有些诡异。
欧阳月也听到了提示音,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立马指了指身后的卧室:“我手机……放屋里了!”
可顾瑶眼神儿多好,她冲沙发角落努了努嘴:“那儿呢!”
欧阳月回头一看,自己的手机正放在沙发上,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只能寄希望于沈翊能够懂事点,把手机给调成静音,别再出幺蛾子了,她快编不下去了。
好在卧室方向安静了,她赶紧招呼顾瑶吃东西,“吃吃吃,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快快!!”
欧阳月的掩饰越来越明显,顾瑶灵光一闪,拿起手机准备再次给沈翊发消息,她现在想要验证一个猜测。
欧阳月见她不吃东西,反而拿起了手机,赶紧把蘸了番茄酱的薯条递过去:“吃啊!”
“我给宝哥发信息,我看她到哪儿了。”顾瑶找了个借口,手指快速戳着屏幕,一连串的表情包发到了对话框里。
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叮叮”的微信提示音不绝于耳。
欧阳月绝望了,低头扶额,现在她想原地消失。
顾瑶的验证成功了,如果刚才一个信息是巧合,那这要是还是巧合的话,她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她冲着还在懊恼的欧阳月邪魅一笑,直接蹦起来去敲门。
欧阳月赶紧去拦着她,可她怎么拦得住。
“出来吧,大表妹!”顾瑶冲着卧室门喊,还没敲门,卧室的门就直接打开了。
沈翊站在门口,大方的跟她打招呼:“嗨,大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