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分局
会议室的白板上贴满了从北江七中带回来的头骨素描，蒋峰刚走来就看到沈翊还在那儿贴。
“沈老师，你画这么多头骨是要干嘛啊？”上次沈翊把画像贴了一整个走廊，让蒋峰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看这贴满了画的白板，以为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画像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些都是任晓玄头骨的临摹作品。”沈翊一边解释，贴画的动作并未停止，直到把他挑选的几幅画都贴完。
“所以呢？”蒋峰还是不明白他到底要表述什么，静静的等着沈老师给他讲课。
欧阳月进会议室的时候也被这些颅骨素描给吸引了，她是不懂画画，可不代表不懂颅骨，在仔细分辨后，她帮沈翊回答了蒋峰的问题：“头骨替换的时间应该是在2017年10月前后。”
蒋峰很是诧异，两眼放光：“欧阳老师，你也懂画啊？”
“我看的不是画，而是头骨。”欧阳月拿起桌上还没贴的画作跟白板上的做了个对比，“你看这两个时间段的图，后面这个时间段的头骨眼眶变大，额骨变高，下颌骨更加纤细，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头骨。”
“厉害啊！”蒋峰再次对这位调来分局不足三个月的法医科主任更加佩服，原来只是觉得她破案很厉害，没想到观察力也如此细腻。
杜城：“任晓玄失踪是在2011年，时隔六年，又回来更换头骨，那这个人会不会是学校里的人？”
沈翊：“我问过瞿老师，能够在美术室自由出入的人，只有美术老师和美术生，也就是说，能够更换头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的这些人。”
“城队，任晓玄的母亲来了。”几人正讨论着，李晗敲门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杜城和林涛对视了一眼，上次是他和蒋峰去拜访的梁俊秋，现在人家找到这里，自然也要他们去接待。
“蒋峰，你跟我一起去接待室，大家继续。”杜城带着蒋峰离开，直奔接待室。
梁俊秋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有些忐忑不安，见到杜城，她从包里掏出一个A4大小的笔记本，“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又翻了好多地方，你们看这个。”
她语气哀戚，透漏出浓浓的自责：“这孩子包了一个书皮，我一直以为是课本，没想到…是日记，这个日记里面记录了好多，孩子在学校里面被欺负的事情，她身边好像一直有一个男孩儿。”
杜城简单翻阅了一下日记，眼神发亮，这是一个突破口，之前他们对于任晓玄的调查紧紧停留在找到了这个人，知道了她什么样子，可对于她接触的人和事并不多。
送走梁俊秋以后，杜城让李晗把日记赶紧复印几份，带到会议室让大家传阅，争取尽快找到线索。
……
“这本日记一共有224篇，上高中以后是89篇，大概5-6万字。”林涛在看完日记后，很快简短的进行了一个总结。
杜城：“这份日记是一个突破口，里面涉及很多重要关系人和关键信息，比如她曾长期遭受霸凌。”
老闫叹了口气：“看这段描述，她好像还被人猥亵过，是吧？”
杜城：“这么看来，任晓玄的死就和霸凌、猥亵她的人有关，这是一个重要的侦查方向，另外，这日记里似乎还描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孩，也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老闫和杜城并排而坐，碰了碰杜城的胳膊：“你听这个，‘如果能当他的一根眉毛，好像也不错’，这写的根本就不通顺，感觉这孩子太拧巴了。”
蒋峰调侃道：“阿闫，少女的心事，像我们这种年轻人都理解不了，你们这代人吶，就更别提理解了。”
“是是是，我岁数大了啊！”老闫也不生气，他的确是理解不了，自家老婆有时候为啥生气他都搞不懂，更何况这青春期的小女孩儿了。
杜城揉着眉心，感觉也无比心焦，他招呼蒋峰：“去，找点值班的女警，让她们帮咱们研究研究。”
歌里都写了，女孩儿的心思男孩儿你别猜，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就算把这本日记翻烂了也不会懂，还是早点请外援为好。
有了女警的加入，让大家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李晗：“刚才我快速浏览了一遍日记，发现了几个关键词，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2011年6月23日就停止更新了。……”
杜城环视了一圈，除了李晗和另外两个内勤女警之外，并没有见到欧阳月和李大宝，这刑警队女生本来就少，所以她俩没来特别明显。
他悄悄跟林涛咬耳朵：“欧阳和宝哥怎么没来？刚不是还在这儿开会么？”
“她们说她们不会写日记，只会写尸检报告。”林涛憋着笑，“我想留也留不住啊，万一再把我给剖了。”
杜城无语，可这种事他也不敢强求，只能转头继续听李晗汇报。
李晗：“…也就是说，任晓玄很有可能在这个时间点之后，就已经遇害了。”
蒋峰插话：“这些我们都知道，说点不知道的，说说你刚才说的关键词。”
李晗把日记本摊开，把刚刚标注的分享出来：“‘我多想代替阳光和雨水，吻上你英俊的鼻峰’，关键词：‘英俊’；大家再看4月21号，关键词：‘阳光般的笑容’，5月3日，‘英厉的眉毛’，5月22日，‘高挑的鼻梁’，两天后她又写了‘我多么想成为他手中的画笔’，从这些描述中能看出来，任晓玄因为遭受过霸凌和猥亵，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对这个男孩儿有种特殊的情感。”
“感觉他写的这个男孩儿不太真实啊！”林涛对于这样文艺的描述真的是理解不了。
“这些描述都太抽象了，很难凭这个找到人。”杜城也是get不到文艺的点，完全没办法把这样的文字具象化。
倒是老闫灵光一闪：“把所有的面部信息一汇总，是不是就可以画像了？”
提到画像，众人都眼前一亮，沈翊可是艺术生，那文化功底肯定他们这些大老粗好不少啊。
可杜城环视一圈，问道：“沈翊呢？”
林涛耸了耸肩，“他看日记的时候，嘴里嘟囔了一句‘原来是他’，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他就走了。”
对于沈翊的我行我素，大家也都习惯了。
杜城大概猜到沈翊的去向，“他应该去学校了，涛儿，你去看看欧阳空不空，咱们也去一趟学校，看能不能查到猥亵任晓玄的人。”
“得嘞！”林涛把日记递给姜小白，飞快的离开会议室，刚那本日记不过也就五六万字，翻来覆去的看，看的他脑仁疼，他还是更擅长出外勤。
……
北江七中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美术教室的每个角落，学生们都不在，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一排排的画架，沈翊专注地站在黑板前，手持着粉笔在黑板上轻轻划过，有节奏的、轻微的沙沙声在教室里回荡，他的手在黑板上飞快地移动，黑板上的画作逐渐成形，先是轮廓，然后是色彩，哪怕只有白色的粉笔，在他层层的叠加下，也慢慢的丰富起来。
瞿蓝心静静的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下笔如此的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有这么高深的绘画造诣却当了警察，这让她对沈翊产生了一丝好奇。
杜城他们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他出声打破这篇宁静：“沈翊，你在这干嘛呢？”
沈翊听到声音，刚要转身回答，就被瞿蓝心抢白：“哦，沈警官过来找我问点事情，杜警官怎么也来了。”
“我们过来找沈警官，如果没什么事还请瞿老师回避一下。”杜城在跨进教室的时候就感觉气氛不太对，也注意到了瞿蓝心打量欧阳月的眼神，现在他是真为沈翊捏把汗。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几位了。”瞿蓝心微笑着离开，跟欧阳月擦身而过的瞬间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沈翊回头看清来人的时候，注意力都在欧阳月身上，并没有注意到瞿蓝心的变化，他笑盈盈的，眼睛亮闪闪的，等瞿蓝心离开后，他才回答杜城的问题：“我看到任晓玄日记本的有一幅插画，很眼熟，刚刚又去了学校文化墙，对比了墙上的课桌板，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任晓玄课桌板上的少年应该就是她日记本里经常提起的那个人。”
林涛把整理好的日记递给沈翊：“阳光般的笑容，英厉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我们把关键词都圈出来了，你可以开始画像了。”
“那你们先忙，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欧阳月本来就是被杜城他们硬拽来的，再加上刚才画面，她莫名感觉气闷，不想继续留下。
沈翊追上着她走出教室，拉着她的胳膊：“老婆，你去哪儿？”
欧阳月看着眼前帅气、温柔、散发着光的男孩，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回局里加班啊。”
沈翊：“那我等下回局里找你，咱们一起回家。”
欧阳月轻轻抽回胳膊，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用了，你自己回吧。”说完，她转身快速离去。
沈翊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他能够感觉到她有些异常，可是又找不到原因，直到背影在视线里彻底消失，他才转身回了教室。
林涛正站在黑板前欣赏那幅画作，见进来的沈翊有些无精打采，随即问道：“怎么了？欧阳一走你就跟丢了魂一样。”
“没什么，就感觉不太对劲。”沈翊拿起扔在课桌上的日记翻看，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杜城冷哼一声，“不对劲就对了，我们本来是特意带欧阳来见你的，你倒好，一个招呼不打跑学校不说，还跟那个瞿蓝心在教室里相谈甚欢，你说欧阳会不会误会？”
林涛也附和：“对啊，上次你单凭一幅人家的画就能找到人家里，啧啧。”
“那你们的意思是，刚刚我老婆的表现是因为看到我和瞿蓝心在教室里，所以吃醋了？”说到最后，沈翊有些激动，这说明欧阳月是在乎他的，他能不激动么。
林涛白了他一眼：“我拜托你，你都没有跟她正式谈恋爱，吃个屁的醋啊，也许她以为你看上了这个瞿老师，所以要离你远远的呢，你不是那么精明么？怎么现在这么笨了？”
经两人这么一点拨，沈翊有些急了，“不行，我要去找她说清楚！”说着他就要走。
两人眼疾手快、一左一右的按住他的肩膀。
杜城：“别跑，画像都没画完你就走，太不负责了吧，而且，即使你现在追上去解释也没用，你俩现在只是‘姐弟’关系，你用什么身份解释？”
林涛：“对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未必对你无情，倒不如那这事儿来试探一下，这女人的心思难测，也许她自己都没明白自己的内心，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再解释，可能会事半功倍哦。”
沈翊坐在凳子上，心里忐忑，但又觉得两人说的有些道理，不如…不如就赌一把。
他静下心，再次拿起日记本，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涛哥，这关键词你们还漏掉了一些，比如说这句：‘清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会用修长的手指去拨。’。”
林涛嗤笑一声，没好气的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是光头？”
今天研究了大半天的日记，来来回回都是这样的内容，早就让他抓狂了，他现在一提日记就脑袋疼。
沈翊没管他的抱怨，反而认真的说：“也不是寸头，而且头发还不短。”
林涛无语，只有杜城再次仔细的翻阅日记本。
沈翊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起身就要离开，林涛喊住他：“诶，你去哪儿啊？”
“找地方画像。”沈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脚步，几步就走出了教室。
林涛想跟上去，被一旁坐着的杜城给拦下，“你别走，刚沈翊的话提醒了我，咱俩再把这日记研究研究。”
林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现在很想消失，可他打不过杜城，只能乖乖的留下继续跟那些‘文艺’的日记死磕。
……
欧阳月离开了学校，家里摆满了沈翊的画作，单位也有沈翊的痕迹，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就想离有关他的东西远远的，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仿佛能驱散她内心的焦躁感。
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来电显示是顾瑶，接起电话的瞬间，她又恢复了平时的快乐：“瑶瑶，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顾瑶声音轻快：“你下班了么？我来接你！”
欧阳月：“你不是公司内迁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找我？你忙完了？”
顾瑶咯咯直笑：“工作要忙，可饭也要吃啊！我现在来接你了啊！”
“我现在不在单位，刚把定位发你微信上了，你导航过来吧。”欧阳月边说边操作手机，把定位发了出去。
“得嘞！”顾瑶查了一下两人的位置，“十分钟后就到，你在原地等我啊。”
挂断电话，欧阳月就到旁边的咖啡店，点了两杯咖啡，等着顾瑶来接她。
店员小哥一通忙活，刚打包好咖啡，顾瑶的车也停在了路边。
欧阳月坐上副驾驶，把咖啡递给顾瑶：“吶，你的卡布基诺。”
顾瑶一边开车一边问：“咱们现在去接宝儿么？”
欧阳月靠在座背上，有些提不起精神：“估计你今儿是见不到她了，辖区送了好多检材过来，她今儿有的忙呢。”
顾瑶：“哟，人在单位加班，你怎么不一起啊？咋滴，压榨下属啊？啧啧，你就这么当人领导的？”
“瑶儿，你这是要抱打不平啊！”欧阳月眼神微眯，“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单独跟你吃饭？”
“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说，别当真。”顾瑶连连摆手，“我只是怕我一个人对您照顾不周！”
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她今天能明显感觉到欧阳月情绪不好，别看她一直笑眯眯的，要是当真发起火来，自己都扛不住。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好吃的。”顾瑶把手机导航切换好新的目的地，在路口掉了头。
她开着车，可眼神时不时瞄着旁边无精打采的欧阳月：“你怎么蔫巴巴的，你那个小老公呢？”
“什么小老公？”欧阳月斜了她一眼。
顾瑶：“就是那个追着你叫老婆的沈翊啊！”
听到沈翊的名字，欧阳月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即反驳道：“那是他单方面这么叫的好吗，我们只是姐弟！！”
正巧红灯，顾瑶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欧阳月：“我搞不清楚啊，你说你，他叫你老婆是单方面的，你不答应；那你拿他当弟弟不也是单方面的嘛？他答应了么？”
欧阳月被问的一时语塞，只能岔开话题：“好好开你的车！一天到晚瞎打听什么？”然后把椅背调整的更平一点，闭目养神，以此来躲避顾瑶探寻的眼神。
顾瑶也不逼问，专心开车。
到了目的地，餐厅接待员引领着两人进了包间，顾瑶翻看着菜单，“这家餐厅是轻轻给我推荐的，说有个什么甜品特别好吃，等下你尝尝，保证让你眉开眼笑。”
点完菜，包间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人，欧阳月扯出一抹笑容：“是这样笑么？”
顾瑶哈哈一笑，拉起她的手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开解开解嘛，要不找你的那个弟弟，让他来逗你开心。”
欧阳月赌气似得说：“他没空，正忙着跟人美术老师讨论画画的事情呢！”
顾瑶要是现在还猜不到她为什么不高兴，那这么多年的闺蜜就白处了，她不着痕迹的引导着欧阳月往下说。
在闺蜜面前，欧阳月的防御性没那么高，而且她现在也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倾诉，就挑拣了一些不涉及案件的事讲了讲。
“所以，你生气的点，到底是沈翊跟那个瞿蓝心走的太近，可能会涉密，还是沈翊那个不听话弟弟…本人呢？”顾瑶边问边打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欧阳月嗤笑一声：“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上次我去医院，人家医生都说了，我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能长命百岁。”
顾瑶翻了个白眼：“医生的意思应该是有火就发出来，硬憋伤身。”
欧阳月：“哼，我跟你说啊，瞿蓝心作为跟我们这次案件息息相关的人，就不应该跟她走的太近。”
顾瑶弱弱的问：“那……沈翊呢？”瞧着她嘴硬的模样，顾瑶还是把话题往沈翊身上引。
“沈翊……沈翊都26岁了，现在正是谈恋爱的年纪了。”欧阳月这话说的明显的底气不足，“但那个人也不应该是瞿蓝心啊？算了，随便吧，反正我也管不着！”说到最后，她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了。
顾瑶见她这样，哪儿不懂某人的故作嘴硬，小声嘀咕：“尬不尬？”
看着她拿着勺子使劲儿搅和碗里的甜点，眼见原本可爱的小兔子被她戳的稀碎，忍不住出声打断：“诶诶诶，那不是奶茶，你别搅和了……”
可人家压根儿不搭理她，反而更加用力的把那盘子戳的叮咣响。
正巧服务员过来上菜，顾瑶赶紧让服务员把甜点撤走，换一份新的过来。
“他今天要是跑出去见的人不是那个瞿蓝心，你现在是不是就不那么生气了啊？”顾瑶给她夹了一个虾皇水晶饺。
欧阳月把饺子放到嘴里用力咀嚼，如同发泄般。
顾瑶见诱导没用，改变了策略，叹了口气故意说：“现在的年轻人跟咱那会儿确实不太一样哈，恋爱大过天，工作随时换，可这男朋友……”
“谁是她男朋友啊？”欧阳月被‘男朋友’三个字刺激到了，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嗯咳……但喜欢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碰上的，这点您不是深有体会吗？”顾瑶更改了称呼，拿眼神瞄着她。
欧阳月有些无语，她哪儿听不出顾瑶的意思，瞪了她一眼：“我说你是谁的朋友？”
顾瑶不怕死的继续说：“你那个弟弟呢，现在是还没有接受她，但有几个男的扛得住女的穷追猛打呀，再说了啊，人家两个人年纪相仿，而且这瞿蓝心长也不差吧，还都是搞艺术的，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啊，再加上那个青春的小活力，百折不挠的小精神，小火苗……”
“讲重点……”欧阳月打断她的絮叨，看着顾瑶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顾瑶：“如果继续下去，沈翊早晚得成她男朋友！！”
“不可能，我跟你讲，沈翊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太了解了，他根本就看不上瞿蓝心，何况瞿蓝心还跟案件有关。”欧阳月语气笃定。
顾瑶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大姐，谁给你的自信啊，麻烦你从你的一亩三分地里探处头来，看看外面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好吗？！！”
欧阳月一愣：“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好吗？”
“是，你看的是他的童年，但是他的青春期里没有欧阳月，有的都是瞿蓝心，李蓝心，王蓝心，小心心。青春期啊！对一个人多重要啊，你看他今天，明知道要跟人保持距离，都还跟那个老师在教室里单独呆了一下午，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顾瑶对自己闺蜜的感情方面的迟钝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顾瑶见她不说话，趁着这个机会，再下了一剂猛药，假装自言自语的说：“想干涉吧，就得趁早，晚了就来不及咯。”
“我为什么要干涉他，只要他没有违反纪律，再说我又不是他亲姐。”欧阳月继续嘴硬。
她的话让顾瑶大为光火：“行，那你就等着看他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生二胎！”
“他敢！”欧阳月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他要是敢，我立刻给他妈打电话，让他妈分分钟灭了他。”
顾瑶要是这还看不明白，就不是顾瑶了，侧过头悄声嘀咕：“有你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