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欧阳月和李大宝相约逛街、聚餐,难得的休息日,自然是要好好放松一下,她们两人大学是同一个导师,现在除了是上下级关系,还是很好的闺蜜,大学毕业后,李大宝进入了刑警学院读硕士,而欧阳月则是提前毕业,去德国念到了博士毕业才回来,分开的几年没让两人因为时差、距离而疏离,反而更加亲密。
在回程的车上,李大宝说到了沈翊:“月儿,既然沈翊来了我们局里,在政审的时候,肯定也是提到过跟你的关系的,既然张局都同意了,说明这事儿无伤大雅,你也就不要那么抵触嘛,就当成普通同事相处呗。”
提到这事儿欧阳月就来火,没好气的说:“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怪你,电话里说了半天不说重点,只说新来了个画像师,就知道说帅,也不说名字,你要早点说,兴许我还能让他来不了呢!”
李大宝表示自己很无辜:“你也没问啊!这能怪我么!再说了,你、我、顾瑶,咱们仨闺蜜多少年了,你一句沈翊都没提过,这能怪我?鬼知道你们认识,还青梅竹马!”
眼见话题又扯到自己头上,欧阳月赶紧打住:“哎,算了算了,事儿都成定局了,就这么着吧,现在他都来了,我还能决定他的去留啊?”
“但是我觉得挺好的啊!”李大宝收起调侃,一本正经的说。
“哪儿好啊?他就是个大麻烦!”欧阳月脑海里浮现起早上的尴尬事件,没好气的反驳。
李大宝手肘撑在扶手上,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认真开始的欧阳月:“你不觉得自从沈翊来了以后,我们局里的氛围轻松了很多么?特别是他跟杜城、林涛,仨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了好多欢声笑语,我从实习就来分局,认识杜城也有五年了,我从来不知道他们俩居然还有这么毒舌的一面,沈翊的加入,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让他们展示出了自己的另一面!”
欧阳月白了她一眼:“你这么喜欢他们仨,要不调你去刑警队得了,别留我们法医部了。”
李大宝连连摆手:“别别别呀,你干啥啊,我就夸一句,你就给我小鞋穿!”
“这不是你觉得他们仨好么?”红绿灯的间隙,欧阳月转头冲着李大宝挑了挑眉。
李大宝:“诶,那你没觉得因为沈翊的到来,你也变了么?”
欧阳月:“我怎么变了?”
李大宝:“莫名其妙会心跳了,今天居然还跑去办了张健身卡,还说什么要变瘦变美变年轻。”
欧阳月轻咳一声,连忙否认:“这事儿跟沈翊可没关系啊。”
“我说了跟沈翊有关系么?”李大宝认识欧阳月这么多年,对她还是很了解的,对她的不打自招可谓是看的透透的,别看她在工作上睿智聪明,面对个人生活的时候,还是跟普通人一样。
欧阳月被她这一调侃,顿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沉默的开车。
李大宝叹了口气,收起了调笑,正色道:“欧阳,你知道,其实我是反对姐弟恋的,你之前谈的那场姐弟恋,什么结果你自己知道,但是……”
欧阳月心头一紧,追问道:“但是什么?”
李大宝话锋一转:“但是你俩不是姐弟恋啊,是吧?”
“那当然!”欧阳月斩钉截铁的回答,在回答李大宝的同时,也仿佛是给自己敲响警钟。
李大宝:“那就别抱怨了啊,放平心态,好好享受你这个弟弟带给你的新生活吧!”
欧阳月随意的笑笑,并未接话。
李大宝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有件事儿我一直没告诉你,上次咱俩一起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就出了梁毅的案子,咱们全都在加班,我晚上出去买宵夜的时候碰到他正在警局大院吃泡面,我为了感谢他那天晚上送我们回去,就请他喝咖啡。”
“哟,你这感谢也忒轻了!”欧阳月唇角一勾,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你还听不听了?”李大宝被打断,狠狠瞪着她。
欧阳月:“听听听,你说你说!”
“他说让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随叫随到,我就问他:‘你这么闲?’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么?他说:‘再忙也不能不管她啊,谁叫她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李大宝很有表演天赋,把沈翊的语气、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说让他管好自己,你这么独立又主见,很多事情我都插不上手,就更用不着他这个弟弟操心了!你猜他怎么回答的?猜猜。”李大宝边说边观察欧阳月的表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情绪。
欧阳月面色如常,静静的不答。
李大宝也不追问,继续学着沈翊的语气:“独立又有主见,这是优点么?算是吧,她还成熟懂事儿,可我觉得有这些优点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太辛苦,并且我不希望别人这么夸她,因为越夸她,她越往上面靠,觉得什么事儿都不是事,自己都抗得了,受点委屈都没什么,谁让她懂事儿呢?可是凭什么啊,我就不希望她活的这么辛苦,所以比起新时代的女强人,我更希望她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会哭、会闹、会失落、幼稚,任性,哪怕她天天给我找麻烦,就像小时候一样。”
李大宝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却能理解的这么深、这么透,真不愧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
一路上,李大宝一个人絮絮叨叨,欧阳月都默默的没说话。
送完李大宝,欧阳月把车停到公共车位上,慢慢的溜达着往家走,耳边回响着李大宝刚才的画,脑海里浮现的是沈翊早上的表现,不得不说,沈翊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可是她……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欧阳月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思绪,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年轻的小姑娘好几眼,才认出来,她是李兰。
李兰是她前男友的表妹,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所以相较于同龄的女孩子更加成熟,更能体会社会的人情冷暖。
欧阳月跟她关系一直不错,哪怕两人相差了十二岁,但还是挺合得来,哪怕跟前男友分手这么久,把跟他有关的人全部删除,都还保留着李兰的微信,但也紧紧是保留,并未联系过。
欧阳月也很惊讶:“你怎么在这儿?”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说晚不晚,她出现在这里,倒是让她很惊讶,李兰的家距离这儿开车都要一个半小时。
李兰笑着答道:“我跟同学过来到这边玩儿,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月指了指身后的小区大门:“我住这个小区啊!”
李兰:“姐姐,我记得你是在鹏海市工作的呀,怎么来北江了?”
欧阳月:“工作原因。”
李兰欲言又止,她盯着欧阳月看了好几秒钟,才开口道:“姐姐,我们能找个地方坐坐么?”
“可以啊!可是你等下怎么回去?”欧阳月一看她这神色就知道她有心事。
李兰笑眯眯的说:“我今天不回家,就住对面的HT酒店。”
欧阳月带着李兰来到一家日式小店,李大宝空闲的时候经常带她来这儿吃东西,餐厅装修的很有唐风特色,不少年轻人都喜欢来这儿打卡拍照,而且私密性做的很好,很大范围的保证了食客的隐私。
落座后,点了几份小食,李兰还点了店里的特色米酒,她笑的天真无邪:“姐姐,我已经毕业了,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不喝了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欧阳月虽然这么说,可并没有阻止李兰自己给自己倒酒。
李兰小酌一口,惊叹道:“呀,真好喝,甜甜的。”
欧阳月哪儿能看不出李兰的故作高兴,随即问道:“小兰,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么?”
听到她如此直白的问,李兰也装不下去了,小脸肉眼可见的难过,“姐姐,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欧阳月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我从未跟你提过,而且你哥应该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北江,我早跟他没联系了。”
李兰苦笑:“两个星期前我来市里玩儿,无意中看到了你,就跟着你找来了。”
“是你哥让你来找我的?”欧阳月眉头微蹙,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人一样,永不诈尸。
李兰见她误会,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你那么漂亮、优秀,而且给我讲的那些道理,我真的很佩服你,哪怕你跟我哥最后没走到一起,但是我是我,他是他。”
欧阳月笑笑,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李兰仿佛陷入了回忆:“姐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直都觉得我哥配不上你,你们分开以后,舅妈在亲戚们面前总是说是你的原因,诋毁你,说你这儿不好那儿不好,但我很清楚,那是她为了维护自家的面子,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眼看她滔滔不绝,欧阳月急忙打断她:“李兰,你别说了,这都是过去式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哥就跟你断绝联系,不然我也不会还留着你的微信。”
李兰笑了笑:“失去你,是我哥的巨大损失,恐怕他现在都后悔了。”
欧阳月:“都过去了,后不后悔都跟我没关系了。咱们能换个话题么?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李兰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慌张:“姐姐,我不是说了我是故意来找你的么?”
欧阳月眼神的锐利:“你找我是真,不开心也是真。我猜,你应该是不开心出来转转,到这边走走无意中碰到我的。”
“你怎么知道?”李兰被欧阳月说中了心事,免不得有些惊讶。
“这你别管。”欧阳月从警这么多年,见了很多狡猾奸诈的嫌疑人,李兰这样的小姑娘,自然是三言两语就把她看透了。
李兰端起酒杯,狠狠的闷了一口,才把原因说了出来。
李兰的学习成绩不好,并没考上本科,最后上了个普通的专科,李兰从小就被管束,单亲的母亲性格偏激,想让她在离家近的地方找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子,现在好不容易毕业了,自然想逃离掌控,母女俩的分歧越来越大,这次她母亲又跑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把她彻底激怒了,才跑到她同学家里来躲一躲。
欧阳月也不打断她,只是听着她倾诉,这会儿她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李兰把自己积压已久的话说了出来,心情明显好了些。
欧阳月对她没有劝慰,身为法医,她见惯了生死,却依然保有同理心,可身为警察,她也见到了很多社会的阴暗面,更是学会了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避免自我感动,善良的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
她虽然欣赏李兰的性格,但她‘特殊’的身份,也让欧阳月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突然,李兰的手机响了起来,挂完电话,她笑着说:“我同学来找我了。”
欧阳月:“好,那我陪着你等她。”
两人闲聊着,十几分钟后,一个跟李兰年龄相仿的女生找了进来,她们跟欧阳月打了招呼,就挽着手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从窗前走过,欧阳月无限感慨。
送走两个小女生,包间里就只剩下欧阳月一个人,今天李兰的出现,让她心绪也有些波动,那些逝去的回忆开始‘攻击’她,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浅酌两口,倒是真的很甜,很好入口,适合女生喝。
欧阳月和前男友是异地恋,他在北江市,而她在鹏海市,两人相距300公里,那会儿她已经在鹏海市局工作,而且还任职了医学院的讲师,每天真的是忙的脚不沾地,两人说是谈恋爱,可见面的机会是真的很少,再加上为了照顾对方有些敏感的自尊,她只说自己是普通的老师,自己的家世背景、公安局法医的身份,都一概未提,对方一直希望她能来北江发展,可调职哪儿那么容易,等她排除万难调来了北江后,两人却分道扬镳。
欧阳月在北江买了房子,装修好,从鹏海市局调任到北江分局,她一直在努力,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可还没等她摊牌,两人就分手了,分手是她提的,哪怕她的努力付诸东流,她也并不后悔分手,反而是如同松了口气,说实话,她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店内的音乐舒缓婉转,很符合她现在的心情,不知不觉就醉意上头。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欧阳月接起电话,声音慵懒:“喂?”
沈翊的声音从听筒里出来:“你在哪儿?回家了么?”
欧阳月反问:“你在哪儿呢?回家了么?”
“我现在在局里,刚画完一幅画,方便么?我想让你第一个看!”沈翊的语气有些骄傲,又有些期待。
欧阳月懒懒的说:“方便,来吧!拭目以待。”
挂断电话,沈翊很快发来了视频邀请,接通后,手机界面出现了沈翊好看的脸,他的眼睛泛着星光,很亮,很好看,很快他就把摄像头调转,对准了他刚画好的画。
这是一幅用各种蓝色铺成的一片海,无论是海鸥还是海浪,甚至是海边乱堆的礁石,都刻画的很细腻,画上的海鸥沾着淤泥的白色羽毛,海浪里有卷起的沙砾,礁石上甚至还有被海水侵蚀留下的空洞,而在海的上空,绽放着烟花,冷白色的烟花开在夜空里,显得格外耀眼,甚至超越了星辰。
不难看出,这幅画他画了很久,每个细节都抓的很准。
欧阳月对于画画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是她还是被画给吸引,再加上餐厅的音乐,让她有些莫名的难受。
欧阳月并没有打开摄像头,沈翊的手机显示的是一片黑暗,久久没听到欧阳月的声音,他有些心慌:“怎么样?喜欢么?”
“喜欢!”欧阳月收敛情绪,但声音带着的鼻音和哽咽,还是出卖了她。
沈翊察觉到异样,紧张又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是看画看哭了吧?”
欧阳月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沈翊,你能不能~现在~来接我回家~”
沈翊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画,收到定位后飞奔出警局,平时出租车不少的路段,今天却破天荒的打不到车,沈翊没敢耽误,一路飞奔到了餐厅。
推开包间的门,沈翊看到的就是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人,急速的奔跑让他气息微喘,他轻轻的走过去,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她脸色红润微醺,额头的几丝碎发随风而动,娇艳的唇上沾染着些微酒珠,紧闭的双眼睫毛有些颤抖,可能是趴着的姿势不太舒服,让她眉头轻挑。
沈翊很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的脸,可一阵微风吹来,让睡着的人哆嗦了一下,嘴唇轻启,似乎呓语了什么。
“嘿~我来了!”沈翊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
欧阳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沈翊放大的俊脸,一双眼眸清澈透亮,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星光。
她嘟囔着:“怎么出这么多汗?”
沈翊难得见到她小女人的模样,他笑的一脸宠溺:“因为着急来接你啊!”
欧阳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发,呢喃着:“全是汗,头发都湿了!”说着用自己的袖子,去擦他额头的汗水。
沈翊也不阻止,由着她的手胡乱的擦拭自己的脸。
欧阳月本身酒量就不好,可这酒喝着甜丝丝的,她放松了警惕,这会儿后劲儿上来了,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沈翊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神情一松,失去平衡扑进了他的怀里。
沈翊眼疾手快,稳稳的接住了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瞬间有些失神,过了几秒他才低声问道:“还喝么?要还想喝我陪你!”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会答应,除了离开她。
欧阳月整个人都挂在沈翊身上了,她口齿不清的呢喃:“不喝了,要关门了!”
沈翊搂着她,轻笑着说:“好,那就回家!”
回家,回我们的家!
……
路灯下,沈翊背着欧阳月慢慢往家走,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依稀可以看见那张无比俊美的脸,白皙的肌肤衬托着淡淡桃红的唇,高挺的鼻梁,最迷人的是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欧阳月趴在他的肩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这时她清醒了些,远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有些黑,让她想起了沈翊刚给她看的那幅画:“你的那幅画什么意思啊?我看不懂啊!可是还是觉得那么好看~嘿嘿~为什么照着你送我的画画了好久,还是画不出来?嗯?”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没有了清醒时的冷静,像一只猫咪一样,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沈翊侧着脸看她,宠溺的说:“谁说你画的不好,我觉得很好啊!”
欧阳月嘿嘿一笑,手却不闲着,去薅沈翊的头发,可她这会儿下手没有轻重,把沈翊薅生疼,他龇牙咧嘴的喊着疼。
可欧阳月听他喊疼却笑的更开心了,虽然没有放开他的头发,力道也是松了些,趴在他背上咯咯的笑。
沈翊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自己疼就疼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欧阳月自顾自的乐了一会儿,总算放开了他的头发,轻拍他的头顶,嘴里呢喃着:“好舒服啊!软绵绵的,像棉花一样。”
沈翊这会儿低声祈祷:“千万别再拽头发了。”
可两人本就挨的近,欧阳月的耳力又好,顿时玩心大起:“别怎么样啊?”说着更是变本加厉的双手在他的头上一通乱揉。
沈翊佯装生气:“喂,真拽秃了以后就没得玩儿了啊!”
欧阳月这会儿也闹累了,放开他的脑袋,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一手无意识的拍着他的脑袋,呢喃着:“放心,它是我的,我会好好爱它的!”
沈翊听到这话,嘴角一弯,把她颠了颠,让她趴的更舒服一点,郑重的回答她的话:“他也会好好爱你的!”
打开家门,欧阳月已经睡着了,为了不把人吵醒,沈翊把她背到了卧室,蹑手蹑脚的爬上那张粉粉嫩嫩的床,整个人趴到床上,才轻轻侧身把背上的人放到床上。
沈翊刚要起身离开,她仿若有感觉一样,一个翻身把他圈住,像抱玩偶公仔一样抱着他,腿还抬起来架在他的腰上,嘴里嘟囔着:“不要走!”说着还把人勒的更紧了。
沈翊被她用力的一勒差点翻白眼,刚要反抗就听到身后的人如泣如诉的说:“就待在这儿,哪儿都别去。”
他如同被封印了一样,动都不敢动,结巴的自言自语:“我…我怕你会后悔!”
欧阳月闭着双眼,呢喃着似乎回答他的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咳咳,我会啊!”沈翊被惊的呛到口水,这进展的也太快了吧,面对她,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没用,沈翊把头埋进枕头里,自言自语:“啊,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他警告着自己,不能乘人之危,可刚要起身,就被欧阳月拉住衣角:“别走!求你了。”
欧阳月的这一句让他瞬间清醒,她突然流露出的伤心,让他的心抽痛,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也抛到九霄云外,现在他只有满满的心疼,只想留下好好的陪着她。
欧阳月微眯着双眼看着他,控诉着:“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凭什么?”
她拍打着他的肩膀,想得道回答,可沈翊根本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只是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她又扯了几下他的衣服,控诉变成了委屈:“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你为我放弃事业,但我也没有那么差吧,差到都已经三年了,你还在对我用同一种套路,是我自己傻。”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床单上,印出淡淡的水渍。
沈翊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湿湿的泪水灼热了他的手,也灼热了他的心。
他牵着她的手,贴在唇边,落下一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无言的安慰。
两人就这样的静静的躺着,她没有再说话,沈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而她也是侧着头睡着了,这里没有喧嚣,很安静,连房间里的时钟都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像是时间在这一刻都停止了一般。
突然,欧阳月一把抓住沈翊的手,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喊了一声:“我是谁,我是欧阳月,我可是打不死的女战士~~!!”
沈翊看透了她的故作坚强,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自我PUA,他真的是心疼的要命,紧紧抓住她的手,顺着她说:“对,你刀枪不入,天不怕地不怕!”
欧阳月略带哭腔的说:“嗯,可是,就怕一个人回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翊握着她的肩膀,认真的保证道:“以后就有了,你不仅可以跟他说话,你还可以训他,指使他;高兴的时候就带他去疯,不高兴的时候就让他陪你喝酒,你难过的时候就让他逗你开心,生气的时候就去找他麻烦,好好跟他吵一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哪儿都不去。老婆,别怕,有我在!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