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差拨,去不去花船上玩啊!”
“在广陵这些日子,我可听说,西湖上花船甚多,一个个美的很呢!”
看桥未这猪哥样子,陆晨挠了挠头。
很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一路上。
风景甚好。
因为是到了冬天,广陵城银装素裹的。
远远便看到西湖上的断桥,微微飘着雪来。
带着几分诗情画意,让人忍不住喜欢。
再看去。
湖边停着许许多多花船,哪怕是白日里,也是彩灯高挂,色彩迷人。
可陆晨看去。
这些花船虽美,却也让西湖失去了最好的颜色。
只不过他是俗人,只是这么一个念头罢了。
说来也巧。
二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十里长堤的地方,也就是苏婉儿的家。
看着湖面清波,陆晨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家现在如何?”
“还好吧。”
桥未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是有些感慨。
“怎么这个语气?”
陆晨免不得有些好奇。
“苏家的财产虽然大半回来了,可是全家上下却只剩下苏婉儿了,曾经那样美好的一个家庭,如今成了这样子,你觉得我应该还是那种轻松的语气吗?”
听到桥未这么说。
陆晨反而是说笑起来。
“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悲天悯人的心思,要不你将她娶回家吧。”
停顿了片刻,陆晨继续说道:“而且她是商人之女,按照大乾的律法,你是可以直接纳她为妾的,这样你还是可以娶你的盈盈姑娘,这不是一举两得!”
却不曾想。
桥未看着陆晨,似乎有些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
“陆差拨,若是玩笑话的话,还请结束吧。”
“我桥未虽然不曾自诩什么正人君子,但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是我心中的期望,不要说什么纳妾了。”
这说的陆晨都惊叹了起来。
要知道。
古代社会。
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这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才是少见又少见好吗?
却不曾想,这样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既然如此,那你还带我去花船玩?”
“你不应该去找你的盈盈姑娘好好表现吗?”
可不曾想,听了陆晨的话。
桥未却是苦笑。
“你之前说的,我也考虑过,但如今我再去看,我便知道,去和不去,都是没什么用了,可能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吧。”
“嗯?”
听着桥未这越来越泄气的话。
陆晨还想说什么,但桥未已经率先走进花船里了。
对此。
陆晨只能苦笑应对了。
花船里。
陆晨就又被惊讶了一回。
眼前的船娘居然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从她的容貌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是何等的惊艳众人,可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但陆晨更好奇的是。
这样的样貌,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能嫁入谁家吗?
是要价太高?
还是要求太高呢?
桥未因为和陆晨说了那些话后,心情不是太好,这上了花船之后,便自顾自喝了起来。
这不消去一会儿,就他这个酒量,就已经喝的醉了三五分了。
脸上也逐渐泛起了红。
“酒呢!”
“快上酒来!”
桥未摇晃了摇晃已经被喝空的酒壶,大声喊了起来。
看到一旁的侍女看向自己,陆晨摇摇头,苦笑着道:“给他上就是了,酒钱不会少了你们的。”
侍女听陆晨如此说,这才有些担忧的多看了桥未两眼,然后让小二去拿酒去了。
或许是看到桥未喝着苦酒。
又或许是情景到了。
这四十多岁的妇人,弹奏起了一首陆晨十分熟悉的曲子。
yesterdayonceore!
甚至让陆晨忍不住随着这调子哼了起来。
虽然妇人用的是瑶琴,可弹奏起来,声乐悠远,回味无穷。
就仿佛是诉说着衷肠,说着自己的曾经。
在陆晨轻声哼着调子的时候。
妇人却惊讶的停了下来。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晨。
声音里也有些颤抖。
“你你.你你你,你是如何知道这曲子的?”
“小姐,怎么了?”
一旁的侍女看到妇人神色一下子变化的如此难看,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我吗?”
“这曲子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你是哪儿知道这曲子的。”
“这曲子是当年萧公子留下的,他说日后若是有缘,自会再和小姐相见,可不曾想,这一晃便是二十年,小姐容颜不再,而萧公子也再没有出现。”
“也就是说,这曲子是那位萧公子教的,是吗?”
“那我可以问问,这位萧公子,是不是叫萧子成?”
“而且还是山阴人士。”
陆晨只觉得自己可能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眼前的妇人此刻却是摇摇头。
“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姓萧,其余的,便不知道了。”
“嗯?”
陆晨愈发吃惊了。
“那你还为他守这么多年,值得?”
“或许吧。”
妇人也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来。
不过经过这么一件事情。
陆晨倒是可以肯定。
就算不是萧子成,那么也一定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再次遇到他。
说不定能知道什么。
“不知道,他还作了其他的什么曲子吗?”
陆晨不再去问这位萧公子的事情,而是说起来曲子。
妇人摇了摇头。
道:“他只说了,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这给陆晨一下子说的笑出了声来。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有意思。”
“这老哥倒是有意思。”
“公子为何说有意思?”
妇人不解。
陆晨没说什么。
难道还要和这妇人解释广陵散吗?
而且极大的可能说了她也是不懂。
并且自己又不是什么乐府大家,这广陵散他倒是知道,可怎么弹奏,曲子又是如何,他是一点不懂。
“没什么。”
“只是觉得,这位萧公子,如风般来,又随风去了,好些让人羡慕就是了。”
闻言。
妇人眼中一如当年年轻的模样,有着星光满目。
陆晨没有再多说话。
而是自顾自喝起酒来。
妇人见此。
也不再和陆晨过多交谈,为他继续弹奏起来。
末了。
陆晨知道了她的名字。
惜弱。
至于姓氏,她却是没有。
自幼便在花船上,哪有得自己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