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学校？”
任百川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学校没有围墙，就几间联排房子加屋前的空地，没有篮球架，也没有乒乓球台。
老实说，封四海也看过不少纪录片，关于贫困地区教育之类的。他还记得当初巨幅海报中那双对知识渴望的眼睛。
这么多年国家也在大力扶持，他以为一切都在变好，没想到还能在山里看到这样的一座学校。
“铛铛铛”
有人走到操场摇起了铃铛，提醒下课，任百川拉着封四海躲到一旁，就看到孩子们从教室出来，排成队往一间屋子走去。
封四海看了看日头，这才几点，已经上课了？
老头看了一会，等孩子们都进了屋子，他才露出身形，对摇铃铛的人招招手，那人连忙跑过来。
“任叔，怎么不进来看的？这位是？”
“他你就别管了，我要出趟远门，这张卡你拿着，里面有点钱，给孩子们买点必需品。”
来人也不推辞，接过银行卡，“叔，看看孩子们吧，他们也挺想你的。”
任百川拒绝了，直说自己还要赶路，拉着满头雾水的封四海就走了。
路上封四海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那些孩子是？”
“留守儿童，一部分是山里的孩子，还有一部分......孤儿。”
“这就是你坐地起价，乱改价格的原因？”
“你错了，之前的价格更高，只是现在没人习武了，我涂改是降低价格。”
“那你还不如下山开武馆，那样来钱更快，而且，这些孩子你完全可以找政府啊。”
任百川沉默了一下，“有些事你不懂，这些孩子各自的家庭都有问题，我只能在山上弄座学校。”
我是不懂，可我懂人多力量大。
“不出人，给钱总行吧，靠你一个人哪行。做好事没问题，但你这样的做好事，我觉得不对，除了感动自己，对孩子们其实并不好。”
任百川看了一眼封四海没有解释，沉默的在前面带着路。
两人翻过山，到了相邻的山边，老头一指西边。
“那里有条河，过了河再进山，我们在那里躲一段时间。”
“哦？这么看，您老这隐藏手段也不高明啊。”
“哼，带着你去躲，你就烧高香吧，还这么多废话。”
封四海果断闭嘴，老实的跟着他。
两人淌过河，又进了山，到了离山顶不太远的地方，任百川剥开一处杂草，露出一个洞，当先走了进去。
等封四海进去后，老头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火把点燃，回身将洞口又遮挡起来，领着他往洞里走。
七拐八绕的到了一片开阔地，封四海估计到了山腹，山腹有这么块地方，属实没想到，也不知道以前是用来干嘛的。
老头灭了火把，打开手电找到石桌，从照的快没区别了。
封四海哭笑不得，“您老真是闲的，刚才用啥火把，直接用手电不就行了。”
“好久没来了，谁知道氧气怎么样，不用火把试试怎么行，你去那边看看。”
封四海闻言走到一处拐角，拐过去一看，惊呼一声，我去。
一个超大型望远镜架在那里，他连忙看起来，望远镜能看到他们之前的小屋。
他彻底惊呆了，也彻底服了。
“您老不会有命案在身吧。”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这里住着，也要收费的。”
“我给，您说个数。你说你在这架个望远镜干嘛？”
“狡兔三窟，而且这里离得并不远，也算是灯下黑，还能知道来的人是什么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原本不打算问的，你到底是什么异能？”
“其实我也说不准，我能够明确说的就是催眠，其他的，我有种感觉，好像都会，但又不肯定。不过说到灯下黑，我可是有心得的。”
老头点点头，“洞里有吃的，足够我们待一段时间，就是条件苦一点，你要忍着。你哪天学成了，就离开，我也要回去照顾孩子们。”
封四海挺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好多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喜欢说一半，问一半，然后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再问也不说，弄的人云里雾里的，挺憋屈的。
虽然不喜欢，可他还是很感激任百川的，因为他做了承诺，就会将诺言贯彻到底。
“你主要练武，我负责监视，有情况我喊你。空地打太极，那块大石头用来练掌法，练到体内气息循环，就打坐巩固。”
说完便不再理会封四海，独自去了拐角。
两天后，正在练功的封四海被任百川叫了过去。
“你看看这些人你认不认识？”
封四海从望远镜看过去，惊呼道：“她怎么来了？”
“那个女娃？”
“神州制药大小姐，风林晚。怎么突然对我紧咬不放，没得罪她啊。”
风林晚看着眼前的木屋，手下人搜查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她平静的看着屋子，又环视一周。
“封四海擅长灯下黑，以这个木屋为中心，给我找。他肯定有帮手，这个屋子太干净了。”
说完转身下山。
看着她的背影，封四海不确定的说道：“之前我在眼皮子底下玩过灯下黑，这次会不会被她找到？”
“放心，我之前替你扫尾，做了一些布置，会有人引着她离开的，等她反应过来，估计你也要走了，到时我怕什么。”
就喜欢你这种自信。
正如任百川说的，之后的一个月，除了感受到满山有人搜寻，并没有人发现他们，本来还打算一问到底的封四海突然觉得这是人家的本事，问了也不妥，也就沉下心练武。
这一日，封四海感到体内有微弱的气感从丹田开始，循督脉而上，顺任脉而下，过三关沟通任督。
心肾相交，水火相济。
“我似乎感受到了小周天。”
“不错，进展是挺快的，剩下就是勤练不辍，水磨工夫。
等你哪天打通任督，引导气感经奇经八脉，走十二经脉过全身，按气机升降开合的规律循环运行。
到那时，你行走坐卧，哪怕是睡觉，气机也会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没想到，我这辈子临老临老，还能碰到你这么一个怪胎，人生当真奇妙。好了，你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不是，那有这么快的，你不说还有什么大周天的。”
“大周天口诀之前就告诉你了，刚才还说了如何运转，你慢慢练就行了，放心，就你身体的揍性，不会走火入魔的。”
嘴上说着，心里骂着，“就没见过你这种变态，搁修仙小说里，粹骨，练筋，练气三个基础步骤，别人练就单独练功，老老实实升级，你倒好，一起来。”
“挺舍不得的，能喊您一声师傅么？”
“别，他日你闯出祸来，别供出我就行了。”
“......你当我是孙猴子啊！”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任百川想了想开口说道：“多少钱学多少本事，该教的都教了。我看你人不错，提醒你一句，异能，不是万能的。”
封四海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其实我最烦你们这种，话总是说一半，想要提醒别人就说清楚。我也知道异能不是万能的，不就跟钱一样么。”
“具体的我说不上来，只能说异能不见的是好东西，等你到了六级就能感受到，好多人都追求快速升级能力，或许是个错误的选择。”
“你别急着追问，我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到了六级你会感到身体像是打开了什么枷锁，随后你会感到虚空中有一股指引。
至于指向那，不知道。有前辈说......好像是我们的脚下，后来那位前辈就死了。”
“有阴谋？”
“不好说。在热兵器没出来之前，上古时候，黄帝手下的风伯雨师就是异能者，后来有了国家这个概念，可是你也没见过一个纯粹的异能者国度建立成功。
首先是异能者数量少，为什么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还有就是普通人跟异能者之间的对抗，促成了武术的诞生，练到高深处，并不弱于异能者。
你知道练武练到高深处的人，不说长寿，只要低调做人，没有早夭的，可你知道历史上有名的异能者，哪怕低调做人，都是早死的命。当然，非战斗系的会好些。”
“不对吧，远的不说，我看丁爷爷不就挺好的。七十多了，俯卧撑能做百十个。”
“呵呵，那是他六级后就专攻修武，放弃升级异能了。
当然了，这只是我们的一些猜测。或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封四海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了，脸上却不露声色，“那位前辈的事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就死了，太巧合了吧。”
“也不算说出来就死，他将自己的发现写在了书里，后来有异能者拜访切磋，两人论道时提了出来，当晚就出现了地震，就这么死了。”
“那你现在跟我说，不会......”
“不会，这就是我说的，这些可能只是一种猜测。
之后他的大作被人挖掘了出来，就此流传开，后来也没再发生特别的事，这件事渐渐被人淡忘，所以流传并不广，知道的人自然就不多。”
封四海认真想了想任百川的话，对他拱手说道：
“师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