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的？是从福利院吗？”
张静脸上掠过一丝慌张的表情，说：“不是的，是我一个朋友从医院里抱来的，说他父母想要女儿，就给我们抱来了。”
“是吗？时代不同了，亲生的和抱养的没有啥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谁不想给自己家留条根啊？这世上只有我是个大傻瓜，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唉，有时候想一想真没劲。”
他老婆的情绪也变的十分糟糕，眼看着又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我对着外大吼一声：“服务员，点菜。”
进来一中年女子，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今天客人比较多，服务员人手不够，招待不周。”
我说：“我们是这里的常客，你们理应多照顾才对。”
服务员点了点头，她一直低着头，好象不敢看我的样子。
“算了，我也不点了，你看着给点几个吧，普通的就不要了，就要几个这里的特色菜。”
“嗯。”
女子答应一声，在转身一的刹那，我叫住了她：“王月茹，你咋在这里？”
她这才抬起头来，说：“何总，我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你要打工找我啊，这里离你家近吗？”
“挺近的，何总，你不在自己家店里吃饭，跑这么远来吃饭？”
我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
董春喜给了她一笔钱，够他们生活了，她还出来打工？
“换换胃口，你忙去吧。”
王大山好奇地问：“熟人啊？”
我点了点头。
王月茹这才是真的重操旧业。
没想到她起步于服务员，现在又从事服务员这个工作。
饭菜上来，王大山立即就尝出味道不对，生气地问王月茹：“你们店里的袁大厨呢？这是他做的菜吗？”
王月茹小声回道：“什么袁大厨，我们厨房里没有一个姓袁的厨师。”
我说：“不会是换人了吧？现在好的厨师牛逼的很，稍微不满意就会跳槽。”
“可我们就是冲着他来的，大厨都换了，还吃个球！”
王大山竟然也会骂脏话。
我觉得这和他此时的心情有关。
估计是一想到自己戎马一生连个根都没留下亏的慌。
我说：“味道不行以后就不来呗，你和一个服务员发脾气有用吗？”
“早知道换人了我们就不来这了，跑这么远吃的这是什么呀？”
王大山果然是这个样子。
我对王月茹说：“你要是在这里呆着不自在，就回咱们店里干。”
她摇了摇头：“不了，我就在这干。”
我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她是不想见到董春喜。
这顿饭结束的特别快，我马不停蹄地来到市医院亲子鉴定中心。
工作人员看到我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何先生，你又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嘲笑我，我是给别人鉴定的。”
没有啊，这是我的工作，我巴不得每天来鉴定的人很多，这样我每个月的收入也会高，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工作是和效益挂钩的。”
医院早就是企业了，企业不就是和效益挂钩吗？
我说：“所以，你不应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应该看到我很高兴才对。”
他一脸严肃：“好了，不要耍贫嘴了，我听说你在北唐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奉劝你，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不然容易引火上身上的。”
我再怎么替自己开脱都没有，毕竟子精准鉴定这样的事不是平常人干的事。
“谢谢你提醒。你看我是那种不讲节制的人吗？”
他嘟囔了一句:“看不出来，反正在我从业的这几年里，你是我见到的最奇葩的人。”
我不想和他解释，快速离开了医院。
终于到了取结果的日子，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医院。
拿到报告单，我一开始不敢看。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张静是我的员工，如果她们真的是母女，为什么一直看着她长大的张静却浑然不知？
在心中祈祷了几分钟之后，我才去看报告单。
亲子率达到99.99%。
这串文字让我百味杂陈。
为什么王大山说他老婆不生，可这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说了谎？
我再也忍受不了，马上将张静叫到我办公室。
她感到十分意外，问我：“何院长，你找我？不会是还要请我吃饭吧？”
我关上门，将鉴定报告单递给她。
她立即就慌的什么似的，问我：“这是什么意思？这份鉴定是谁的鉴定单？”
我说：“张老师，今天就咱们俩个，你老实说你到底能不能生养？”
“不能啊。我要是能生养的话，干吗还要领养儿子？”
看她斩钉截铁的样子，我说：“你说谎！”
“何家俊，你这是干吗？我能不能生养和我的工作有关吗？你还在私下调查我？”
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怕，完全没有了文化人的温文尔雅。
“我没有要调查你的意思，现在有个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我必须得告诉你！”
我从她手中拿过鉴定报告单说道。
“说，是不是你去了一趟京都，听到什么了？”
我说：“是的，不过，为了证实是不是真的，我替你去做了这个。”
我晃了下手中的单子。
“何家俊，你搞什么鬼？我怎么了？我没有好好工作吗？”
我说：“这和工作无关，我是想告诉你，你的女儿我的前妻周静宜她得了抑郁症。”
张静抢过我手中的单子，看了又看，说：“她是我女儿？不会吧？怎么会呢？她不是一生下来就死了吗？”
她说着就号啕大哭，竟然一把扑进我怀里，两只手将我搂的紧紧的。
“你骗了王老师！真想不到，你们看着多么和谐的一对夫妻啊，他竟然一直活在你的谎言里?”
我轻轻推开她。
张静擦了下眼泪，在沙发上坐下，说：“谁还没有年轻过？你听我慢慢告诉你！”
她的叙述没落俗套，和大部分未婚先孕的女人一样，不同的一点是她怀了我岳父的孩子，生下之后被告知生下的是个死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