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人做孽

在附近的一家全国连锁酒店住下后,我们放下行李,跟着张波来到沈树丛家附近。

张波指着一个四合院说:“应该就住在这里,你们进去找他吧?”

我问道:“你不进去?”

他笑笑说:“我掩护。”

然后就在门口的一个石头上坐下来。

崔浩宇跟在我身后进了院子,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正厨房里。

我大声问:“树丛在家吗?”

女人闻声从屋里出来,打量了下我们,问:“你是谁啊?”

崔浩宇说:“大妈,我们是树丛的朋友,找他喝酒的。”

老太太立即大骂:“喝酒?都喝成鬼样子了还喝,他没在,你们走吧?”

我陪着笑脸问:“大妈,这么晚了你还做饭?”

“哪个在做饭?我在收拾厨房。”

老太太扬了下手中的铲子,目光有些闪烁。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说着就拨打了沈树丛的电话,手机铃声从屋里传出来,我和崔浩宇直接就冲进了屋,一眼看到一个三十你多岁的男子四脚八叉地倒在一张破席子上。

女人也跟着走了进来,用脚踢了下睡的象死猪一样的男子,骂道:“起来哟,你又有酒喝了唉。”

沈树丛翻了个身,叫嚣着:“老子有的是钱,不怕没钱付。”

这分明是在说醉话。

崔浩宇看着我问:“咋办?”

我对女人说:“大妈,你叫他吧。”

女人撇撇嘴说:“这会子叫不醒,他要是喝醉了打雷都叫不醒他,真是造孽啊。”

我不知道老太太后面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听着感觉是话里有话。

大妈,你们家只有你们母子俩?”

借着灰暗的灯光我打量了整个屋子,屋里的陈设十分的简单,连几样象样的家具也没有。

海北是个四线城市。

应该说他们的房子属于危房,墙上斑斑驳驳的图画显的年代久远了。

难道苗秀被他们藏在这里?

“是的,你们到底是我儿子的朋友还是查户口的?他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你们明天再来吧。”

老太太似乎意识到来者不善,下了逐客令。

“大妈,你们这房子是要拆迁吗?”

“拆个六?说的好好的要拆迁,可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没动静。”

崔浩宇捏着鼻子使劲嗅了下,说:“那儿的油着火了,油烟味重的很。”

老太太一个箭步扑了出去,直奔厨房去了。

她在说谎。

她明明在做饭,锅里正烧着油。

崔浩宇趁机到其他房间看了看,然后拎了件衣服出来,问我:“这是不是苗秀的衣服?”

尽管光线不大好,但我还是一眼看出这件衣服的确是苗秀穿过的。

在确认事情百分之百是真的情况下,我打电话把张波叫了进来。

“张警官,物证在此,你该出马了。”

我波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一把铐在沈树丛手腕上。

沈树丛一声大叫,坐起身来,一脸懵懂地看着我们,试图将手上的铐子挣开。

“站起来!”

张波一声怒吼,他吓的一个哆索,站起身来。

崔浩宇大声问道:“人呢?”

“谁?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啊?”

这时候,老太太的半个身子从门外伸进来,立即又缩了回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问:“少在这里装糊涂了,要让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老实说,你把苗秀藏在哪儿去了?”

男子这才双手抱拳说:“我说,我全说。”

话音没落,从门口进来一人,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又臭又脏。

“苗秀!”

我和崔浩宇异口同声地叫道。

“你们是谁?”

苗秀声音很小,但她的肚子显的十分突兀。

我气愤极了,质问老太太:“大妈,她可是怀着孩子的人,你们把她藏大哪儿了?”

女人说:“没办法,人家不给钱,我们只能饿着她。”

“人家?人家是谁?”

我将目光投向张波,张波生气地说:“走,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

沈树丛忙不迭地回话:“我都说,全交代。我又没有害人,不会犯法吧?”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得到了张波的答复,沈树丛一五一十讲了起来。

崔浩宇那里能听的下去,拉了苗秀进了他们家的卫生间,又大呼小叫让老太太找两件换洗衣服。

“小崔?”

男女授受不亲,他这是要给苗秀洗澡吗?

可他就象是聋了似的,没搭理我。

张波拿着本子记录着,我则洗耳恭听。

听着听着,我就坐不住了。

原来,这件事的始作甬者竟然是顾晓晓。

“你是说是一个叫顾晓晓让你干?”

崔树丛点点头说:“是的,她说让我把她弄在这里等生完孩子了孩子归我,反正我们家穷我又娶不到媳妇。”

“她是怎么知道你的信息的?”

崔树丛说:“我以前在北唐市打工认识的她。”

我气的两眼冒火,顾晓晓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苗秀可是她的发小啊。

“除了可以得到一个孩子,就没有别的好处?”

他沉默了下,说:“给了我两万元钱。”

我扬起手就给他一巴掌,还要打第二下,被张波拦住了。

他说:“我马上给张局长打电话,让他帮忙找一个叫顾晓晓的女人,何总,你们是不是和她有过节?”

我叹了一声,问沈树丛:“你认识她,认识我吗?”

沈树丛摇了摇头。

我说:“张就是顾晓晓的丈夫。”

张波吃了一惊,问我:“这么大的事你不知情?”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更何况是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顾晓晓这个女人真是猪狗不如。

我说:“张警官,不瞒你说,我们夫妻两的关系非常不好,彼此之间和路人没什么区别,更可气的是,她和苗秀还是发小。”

张波不解地问:“噢,这就有意思了,她们之间有过节吗?”

我说:“不清楚,应该是没有的。”

“不会,既然没有矛盾,她干吗会这么做呢?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呢?”

张波的话有道理,我猜想一定是她怨恨苗秀在我面前揭了她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