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归元坐在桌案前，身上都是被包扎的伤口，他淡淡饮了一口茶。
屋内没点烛火，倒也不黑，窗户开着，月光倾洒。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本想朝着门口走，却忽地停在原地。
张归元翘起嘴角，露出笑容。下一秒，从上落下一个黑影。
“小姐是来暗杀老夫的吗？”他这么问。
那黑影发出一声笑，并不回答。
张归元看向暗处黑黑的身影，看不清面貌，但他就是笃定了那人的身份。
他自觉面前之人不自量力，笑说：“狂妄自大。跨阶级斗争，你对金丹或许有胜算，可老夫......”
他的话充满深意，其实不过就是说：你和我的战斗，你必输无疑。
“张管家，年少也是在如此漆黑的房间。”黑暗中，一道很甜的声音响起，听不出说话之人的情绪，“您说，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傲气的资格。”
一声轻轻的笑，沈卿把黑色帷帽拉下，可黑暗中，张归元依旧看不清。
沈卿稍稍抬眼，“所有人都笃定是我害死的阿娘，我也认了。”
“张管家，我并不恨您呢。”她的话自刚刚就开始不明所以。
“你想说什么？”张归元难得严肃起来。
他觉得今晚的沈卿很奇怪。
沈卿慢慢悠悠的走向窗边，月光洒在她身上，她目光落在窗外，很少放心的将背露给张归元。
“阿娘......和父亲，还能回到从前吗？”
莫名其妙。
这是张归元的第一想法。
月色下，女子外披一件黑色斗笠，里面依旧是红似火的红衣。她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淡漠的让人感到不适。
“回不去了。”她自问自答道。
沈卿转身看着张归元，无声的说：“那你们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呢。”
张归元一瞬就感受到了杀意，他眉头一蹙。
显然，在这一刻，张归元并不想杀沈卿。
女子的脸与曾经府邸的夫人很像，和沈烟月的像不同，气质眼眸都很神似，夫人以前也很喜欢这种明媚张扬的颜色。
“你来时我就感受到了气息。”张归元试图让沈卿明白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连最基本的气息都不会隐藏，难怪只能屈于筑基。”
“沈卿，你不是我的对......”
话语未落，窗外蓦地传来很强烈的魔气，张归元眼神一冷。
“果然是你......”
窗外女子背着月光，面无表情的神色竟透露着诡异。她周身魔气环绕，面上也露出魔纹。
这哪里是什么筑基修士，这分明就是只魔！
今日在门外，沈卿伸手扶着他时，他就感受到一股魔气的压制，那时还以为是有别的魔修......
若是平常，沈卿或许会笑出来，给今夜的诡异带来更多的噩梦，可她最习惯的标志性微笑，今日却露不出来。
她笑不出来。
假装的，虚伪的，也露不出来。
张归元做好防御姿势，可对面的人却似乎不着急动手。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
张归元想，那么强烈的魔息，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
“我是故意的。”沈卿开口道。
在张归元愣的时候，沈卿继续说：“故意让你发现我的。”
她讲述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杀人于无形，让你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心里不舒坦。”
“所以你要看清我的脸，在地狱里，尽情的唾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