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吗......
纪清璃眸光一怔然，没等完全反应，手猛然被抓住。
沈卿抓着她往追踪符的方向奔，乘着月色，纪清璃完完全全是被拖着走的。
符纸飞向烛火通明的房门外时，纪清璃惊呼：“书、书房？？”
沈卿闻言停下脚步，缓缓抬起手。
手中燃起魔火，下一秒，房屋天上的符纸也跟着燃烧成灰烬。
她侧头看向自己牵着的人，想看看纪清璃还能说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在书房？”
沈卿一根手指贴着嘴唇，示意纪清璃安静。
纪清璃会意，死死盯着书房门，不再开口。
沈卿单手掐着屏息诀，诀化阵将二人包围。她没有放下掐诀的手，也没有松开抓着纪清璃的手，等了一会才往前进。
步伐急而慢，直至在门口听清屋内的交谈。
纪清璃心底下意识不愿，她的表情仿若在说：偷听不好吧。
沈卿也回了一个表情：挺好的。
“所以你想要什么？”
书房内传来彦文商无奈的声音。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沈卿听得更仔细了。
一道娇媚的声音说：“人家想要什么，彦大人不知道吗？”
哇哦。
沈卿侧头悄悄观察纪清璃的表情，纪清璃也在听，表情有些僵硬。
一声娇哼，魅惑至极：“彦大人......您知道的，您想要的，我有。”
“那我想要的，彦大人有，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给了。”
纪清璃手攥成拳，抬起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就要推门。
刚伸出来，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即刻松开阻挡了她。
纪清璃不解，也不可思议看着沈卿。
这是做什么？？
沈卿接受到她的面部表情，回应一个灿烂的笑。
她最擅长捉奸了。
她用她的笑容示意纪清璃安心。
正主捉奸，推门的速度要快，姿势要帅，踏入屋内的气场要强，眉目要冷。
沈卿无声说：“看我。”
“砰。”
猛然一声响，屋门被一股力量粗鲁碾碎，屋内略带暧昧的姿势展现出来。
一位身上妖气十足的女人弯腰，半贴桌面，彦文商没有什么表情坐在桌案前和那女人对视。
二人距离近到仿佛就要亲上。
“彦文商！”
纪清璃的声音响起，彦文商微微偏头看去，一怔过后，心虚般眉头蹙起。
门外黑衣女子手中魔气未消，华服女人表情不可置信地捂着嘴。
被打扰到的赤蕊缓缓扶正身体，一脸不悦转身，扫视完之后目光落在沈卿身上。
纪清璃冲到彦文商面前，刚要开口质问，彦文商却先站起身来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她气笑了，“若我不来，是不是他日就会休书一封回纪家了？”
彦文商眉头紧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
彦文商也发出冷笑，“你不也忘了？做贼心虚地找了一个修士入府，真当我不知道吗？”
她气得发抖，“那也没有你进展快！”
纪清璃和彦文商那骂战一片，沈卿微挑眉梢，戏谑看着赤蕊，“哟，妖啊？”
赤蕊不客气呛声，“哟，魔啊？”
她们明明没有任何争吵，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这两句话没有任何特别的信息，可周身却是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沈卿低头轻笑一声，“来彦家主这当小情人？”
赤蕊也笑，“与尔何干？”
“……”
书房的烛火一点一点燃烧，纪清璃和彦文商的骂战还未结束，沈卿轻声道：“是来抢凤凰令吧。”
赤蕊表情严肃一瞬，向后退了。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行踪暴露了。而且还是被魔族发现的。
“怎么办啊。”沈卿很认真询问，“我也很想要，弱的一方要退步。所以......是我的了哦。”
“你一个魔，要凤凰令做什么？”赤蕊不解。
据她所知，魔修就算有朱雀令也进不了神鸟岛。
“谁说我是魔？”谁说，我只是魔？
答非所问的话语让赤蕊恼火，她目光不自觉落在女子垂在身侧的手上。
刚刚看见的魔气未消，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是......难以探查深浅的魔息。
否认身份是吗。
赤蕊不屑一笑。
妖族风生水起，百年修真，早就已经不是魔族为领了。
她故作惊讶，“你倒是大胆，身为魔修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面前，还敢......挑衅我？”
沈卿真诚点头，“不错，是挑衅，但也是事实。”
赤蕊被逗笑了。
魔族人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一团乱的魔域，散沙的魔修，早就说明了魔的失败。
况且，现在被人怕而敬之的是妖，如过街老鼠的，才是魔。
赤蕊毫不客气回怼，挑衅回去：“你们魔修不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吗，不乖乖躲回魔界暗处，跑到我面前撒野......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卿闻言面色不改，心底倒讽刺。
确实不错。
在没有首领的魔族，如同散沙，弱不堪言。
因为妖魔鬼怪其名，所以也是要被世人唾弃，辱骂，甚至是赶尽杀绝。
五年内她没有选择再次成为魔界之尊，而妖界却多了一位尊主，自然风头正盛，却也……会被仙门先一步逐一抹杀。
现在赤蕊的嘲讽于沈卿而言就是很搞笑。
当初妖族被逼无奈求合盟时，那种卑微乞怜可与现在的高傲截然不同啊。
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但她倒有些期待求合盟那天再现了。
“我可不是什么过街老鼠害怕人人喊打而躲藏隐匿。”她轻轻笑了一下，乖巧笑容透着恶劣，“在我面前，阻挡我的蝼蚁，才是该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就比如说…现在的你。”
话已至此，赤蕊都准备动手了，沈卿却没有任何动作。
“动手啊。”赤蕊有种被当猴耍的屈辱感，“谁赢归谁，我绝不反悔。”
她这话说得仿佛她早就已经得到了凤凰令似的。
虽然就算沈卿赢了，她也不会信守承诺。毕竟她的任务是必须拿下昭都彦家的凤凰令。
是必须，不容有失。
沈卿不慌不忙，却也还是那句话：“你觉得你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