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萧瑜挪动步伐，走上了议事厅。
厅里头，无数如同火苗的灵息燃亮，他一眼就看到了铭川峰那灭掉的灵息。
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他一言不发回到了余弦峰。
萧瑜回到房间，目光落在泛黄的书上。
他不会让她死的。
没有万一。
她也不会死。
紧握的拳头松了。萧瑜拿起书，走到余弦峰的一处洞口，抬手设下结界，便头也不回进去了。
与此同时沈卿刚修成了这功法，体内严寒交加让她有些许不适应。
她没有管，直接问：“现在可以全部告诉我了，对吗？”
“是。”巷生点头。
巷生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说着他悄悄观察沈卿的反应。
见她表情不变，他反而换了一个话题道：“好吧，其实我之前告诉你的气运之女蒋秋月是骗你的。”
沈卿蹙眉：“骗我？为什么骗我？”
“因为很复杂，这倒也算骗也不算。”巷生说，“如果按照你们土著人来说，你总共活了三次。”
“真正的气运之女叫明希，而这本书的名字叫做……”他想了一下才道：“《妖族少主追妻九十九难》”
沈卿懵逼。
妖族少主？那不是宋贺年吗？？还有明希？？追妻九十九难？！
巷生说：“我之所以说蒋秋月是气运之女，因为她有一个很邪乎的东西可以夺取气运，而那个东西是算是……人造神？反正它叫系统。”
“这个系统说牛逼也不牛逼，说不牛逼也牛逼。”因为他不能杀，别人也杀不掉。
“它有很多功能，例如更改原本书中的剧情，控制他人，还有让所有人都喜欢的功能……不过它的创造者希望再造出一个神祇，而蒋秋月就是它的目标。”
“…神技了。”沈卿听完评价。
巷生忽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选择你帮我做事，而且现在告诉你这些吗？”
“为什么？”沈卿没心思猜，“因为我有缘？”
“是也不是。”巷生呵呵笑了两声，“因为你是被改剧情改得最多的那个人。”
“我真那么惨啊？”沈卿稀奇，“那你说说看，我在原本没有蒋秋月的书中，是什么结局？”
“你听完情绪别激动。”
看了不是一般的惨了。
沈卿抿唇，“说！”
“书中没有你的太多戏份，我将我整理的，有关你的剧情给你看。”
巷生抬了抬手，沈卿面前开始出现文字。
“云清沈家最受宠爱的小姐沈云卿前往缘生宗修道，最后大道修成回到云清，父母依旧恩爱，与心上人成亲。”
沈卿的目光落在“沈云卿”、“前往”、“父母依旧恩爱”上。
巷生笑说：“很圆满是吗？但这本书除了女主角明希的结局不好，其他都有团圆大结局。”
明希……
沈卿眉头紧锁。
巷生放出一个重磅消息，“书中云清原先叫安都，云清这个地名，是为了沈云卿而改的名字。”
沈卿一惊，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测。
“云清，云卿，是栗里问渊明，旁舍招云卿的云卿。”
“五岁前的记忆你肯定很模糊，不，不止是五岁前，很多记忆只零零散散记得一些对吧？”
巷生问完以防万一似的飞回神台。
“因为你在书中叫沈云卿，因为你在书中的没有生病，因为你在书中的母亲没有死，因为你在书中从始至终没有被家里人逼迫，是自愿去的缘生宗。”
“因为这一切都被那冒牌货气运之女篡改，所以你的记忆才模糊。”
沈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弑神剑的剑柄却被她捏出碎痕。
巷生：“……”弑神剑说捏碎就捏碎，他不要面子的吗！
“等等，你这话有漏洞！”沈卿忽然道。
巷生：“说说看。”
“蒋秋月平白无故改我名字干什么？”沈卿问。
巷生感觉自己在和傻子交流，“你觉得人家平白无故改你名字干什么？”
沈卿：“我不知道才问你的。”
“她没有那么闲，这是因果导致。”
沈卿预感到了什么，打断道：“别说太深奥，我怕我听不懂。”
“呵。”巷生说：“简单来讲就是通过一些事来改变剧情走向，她改了你年少的很多遭遇，后面就完全是顺其自然。”
沈卿气得呼吸都加重几分。
“你生气……”
“我现在回去刀了她。”沈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这打脸现场真香。
巷生戏谑地看着沈卿。
一开始是谁说不恨的呢……？
“年轻人呀，不要这么血腥嘛。”巷生打破了她的想法，“你杀不掉的。”
“为什么？”弑神剑的剑柄又裂开一道碎裂。
“因为她现在是气运之女。”
“……”
沈卿突然苦涩一笑，“所以，阿娘不是死于什么因果报应，而是死于蒋秋月的肆意妄为？”
“是。”
“……”
沈卿目光微冷，“那我还是要杀。”
“死不了是吗？死不了一次，我就杀一次，还死不了，就杀千次百次！”
“沈卿！”巷生严肃喊道，“你知道一切为什么会重启吗？就是因为蒋秋月这个气运之女死了，这一切才会重启！”
一个世界最主要的就是气运之女和气运之子，夺取了真正的气运之子女的气运后就算是冒牌的，两个都死这个世界也会崩坏重启。
沈卿深呼吸一口气，稍稍缓解了一下情绪，她意味不明笑道：“好啊，我不杀她。”
紧接着她说：“你连仙魔双修功夫都有，那你有复生之术的功法吗？只要你有，我既往不咎，曾经的经历我不管，我要阿娘回来。”
“也不是不让你杀……”巷生本想安慰的话停住，语塞半晌道：“有复生之术。”
“但是。”他话锋一转，“它和枫雪红丹制作表一样，被我弄丢了。”
枫雪红丹制作表？
是巷生的？
沈卿说：“枫雪红丹制作表在铭川峰。”
“不用那么麻烦！”巷生烦躁，“我一开始找你的目的就是让这个世界恢复原本的结局。”
沈卿想了想，说：“不可能。”
“我忘不掉阿娘死后被囚禁在云清沈府的日子，也可能有那么大方的去选择原谅！”
“知道你很惨，我刚刚说错了。”巷生软了声调，“我想要你，把源头摧毁，这样被那个冒牌气运之女写死的人，也都能回来了。”
反正后面的结局也不归他管。
“真的？”
“真的。”
巷生突然飞了过来，碰上了沈卿的额头。
下一秒，周遭被白光覆盖，沈卿怔在原地。
巷生说：“虽然那些零零散散的回忆也并不美好，但是……你总要知道的。”
在接收完那些模糊的记忆时，沈卿头痛欲裂，脑海里响起了沈卓正的声音。
一声声的谩骂，一声声的不配，席卷她的大脑，眼泪夺眶而出。
沈卿指尖颤抖，她扔下了弑神剑。
良久，她问：“你要做的事，究竟是什么？”
巷生笑了一下，答非所问的开玩笑道：“那个人造神喊冒牌气运之女宿主，要不我也这么喊你？”
沈卿不知道他这么说做什么，蹙眉道：“你有病啊？你是人造神吗？”
“不是。”
“既然不是你学人家干什么？”
“我这样喊不好吗？”巷生还是笑着道，“宿主，宿主，宿命的主人。你看，多高大上呀。”
“我还是宁愿你喊我名字。”沈卿完全忘记了悲伤，无奈扶了扶额。
“修炼吧。”巷生很严肃说，“待你真的能决定最后是仙是魔时，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我最是勤快了。”沈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