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跳了下来，人群也没再往他们那瞧去。
“抱歉。”
“对不起。”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卿蹙眉，“我的错，你道什么歉？”
她目光过于诚恳与不解，萧瑜低着头，没说话。
她轻咳一声，笑道：“接我回家啊？”
“上元节当天不玩，想着回家？”
萧瑜说：“也可以玩。”
“玩什么？”
他抬头看向今晚的月亮，眼底暗涌着沈卿看不懂的神色，“上元节……”
沈卿：“你不知道上元节是干什么的？”
“……”
她抬手一指，落在那挂满上千华灯的店铺，“上元节，上元灯节，灯才是主题。”
萧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们走了过去。
沈卿目光落在一个做工精巧的灯上，萧瑜问：“喜欢这个灯？”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把她整得一愣，轻声道：“喜欢。”
“那你买下来。”
沈卿：“？”
她莫名有些想笑，“上元节的灯，应该是不卖的吧？”
店铺老板说：“就是不卖的。”
她问：“师兄你不知道吗？”
萧瑜沉默了。
这他还真不知道。
“不卖为什么要摆出来？”
她忽然觉得萧瑜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孩，眉目染上笑意，“师兄，这东西要猜灯谜，猜中就可以带走啦。”
萧瑜正想说话，沈卿故作苦恼补充：“唉，可惜我才学疏浅答不上来。”
她又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少年，“看师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应该也不行。”
萧瑜：“……”
他皱了皱眉，认真的盯着那所谓的灯谜良久。
“公子？公子？”
老板连连唤了萧瑜几声他才回过神。
老板笑说：“公子答不上来灯谜，小娘子都跑了。”
萧瑜环顾四周，确实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还是继续看着灯谜纸条。
老板奇怪：“公子不担心小娘子跑了不要你啊？”
“她会找我的……”吧。
萧瑜感觉自己没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老板闻言却是随意指了几个纸条，“这几个谜底最是简单，答对就可以把小娘子看上的兔子灯拿走咯。”
萧瑜走过去看了看。
大丈夫不出头（猜一字）
七夕喜鹊搭鹊桥（猜一字）
草木之中有一个人（猜一字）
萧瑜拿了最后一个，来到老板面前，“茶。”
说着将纸条递给了老板。
老板也是笑呵呵拿起那兔子灯递给萧瑜。
他没有走，反而将兔子灯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做工确实精致，眼睛处红红的，而内是不起眼的光。
肩膀忽而被人拍了拍，他转头，是少女笑意不减的脸。他下意识将手中的兔子灯递出。
沈卿惊讶：“答对啦？”
他应声：“嗯。”
“厉害呀师兄。”
她朝着他竖起大拇指，萧瑜偏头轻咳一声。
沈卿说：“你看着我。”
“什么？”
少年回头，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雪亮的双眸，而是一枚巧如明月的玉佩。
她说：“赠尔玉佩，愿尔常欢。”
她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仿佛万籁俱寂，耳畔风声，嘈杂声仿佛都随着话语的结束消散。
他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得到握着玉佩的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沈卿的错觉，在她的视角下，举起的玉佩将少年半张脸遮住，可错综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丝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笑意。
玉佩被她放在那白皙的手心，那双手骤然收紧，握住了玉佩，也……短暂握住了她的手。
沈卿像触电一般收回手，怔愣在原地。
“我去前面等你。”
萧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撂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还未回神，人便消失在视线里。
长街繁华，烟花肆意，挑灯回看，尽荒唐。
握着兔子灯灯柄的手骤然收紧，沈卿目光愈发昏暗。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吧，感觉到一切都在发生变故。
选择，从来只在一念之间。是选择及时止损，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