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沈卿刚走出萧瑜的房门就看见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柳洺川大冬天光着膀子,身上背着荆条。
“咦。”
沈卿嫌弃一声,躲在了萧瑜身后,“大早上的,你是变态吗?”
“不是你说负荆请罪吗?”柳洺川疑惑。
沈卿:“你的理解与我的理解有差异知道吗?大早上你去陈家耍流氓,让陈家上下全部对你这个登徒子动手啊。”
“沈姑娘。”他低眉苦脸,“我知识浅薄……还望姑娘讲解。”
“换身能看的衣服再告诉你。”
柳洺川点点头,跑回了房间。
“真教?”萧瑜问。
“不算。”沈卿答,“我就薅他一笔,试画一下晓散符。”
陈豆蔻心软,昨夜就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这时,柳洺川快速的来到沈卿萧瑜二人面前。
他换上一件青衫,面颊因为刚刚被冻得通红,他还披上了一件雪白色大氅。
沈卿说:“我昨日所说的‘负荆请罪’是让你像这个负荆之人一样,诚恳去请罪,态度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柳洺川:“那就更得负荆了呀!”不然空手去祈求陈豆蔻的原谅有什么态度。
“你以为你是这形容的负荆之人?”沈卿忍不住想扶额,“大冬日的背荆条,那不得冷死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能第一时间见到陈豆蔻?”
按照陈家的管家那护犊子的样子,柳洺川惨咯。
“你以真心换真心啊,这还要教吗?”沈卿笑道,“你进不去陈家的。”
“那怎么办啊……?”
沈卿:“……”
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蠢货!
“跪。”她说,“跪在陈府前,在皑皑白雪中下跪,跪到可以进去为止。”
她这么说,柳洺川却迟疑了。
他的想法是,男子汉大丈夫,只跪天地父母。
沈卿对此咧开嘲讽的嘴角,“是你的尊严重要,还是你的妻子重要?”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走了。”
柳洺川拱手,没有丝毫犹豫的抬脚,沈卿喊道:“我要的东西呢!”
他挥挥手,“找!管!家!要!”
直至目光中的身影消失了,柳府的管家才送来昨日柳洺川承诺的东西。
沈卿目光淡淡收回,“再玩几天,就走。”
萧瑜问:“几天内收妖?”
她语塞一瞬,道:“算了,再玩一个月再走。”
她摆烂道:“反正都有麻烦,与其自找麻烦,不如等麻烦自己找上我们。”
沈卿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唉,每天不睡不吃,都瘦了。
她叹息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细细研究晓散符。
……
明希端着一碗粥来到宋贺年房间。
这些日子宋贺年对她的态度稍稍好转,却还是很冷淡。
“宋贺年。”
她推开门唤了一声。
黑暗中少年的眼睛闪烁着怪异的红光,恰似鬼魅。
明希将粥放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站在光的一面,而宋贺年站在暗处。
她想将他拉离黑暗。
“谁知道呢。”宋贺年轻笑,散漫掩饰住眼底深沉。
明希问:“你跟我回缘生宗?”
闻言,宋贺年一怔,旋即摇头。
笑话,一个半妖去仙门正道自投罗网吗?
明希又问:“为什么不愿意?”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要救你。”她认真说,“救你离开这深渊,不要呆在这了,宋贺年。”
宋贺年说:“我不需要你救。”
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这假好心。
她不死心的道:“你喜欢这?喜欢这带给你无尽屈辱的地方?”
“无论喜不喜欢,我也不稀罕你的假惺惺。”宋贺年冷冷道,“我很忙,这场救赎游戏到此为止。”
到底救过他,虽然他不需要,但恩是恩,仇是仇。这是他最善的提醒,若明希还是执迷不悟,那他也不会再和一个没脑子的蠢货交谈那么多。
明希:“不是游戏。”
呵,可笑又愚蠢。
明明眼底毫无爱意,却表现出一副爱得情难自已,甘愿让自己成为蠢货一样的存在。
“滚出去。”
“我不走。”
他目光更冷,“你觉得我这是在和你商量?”
“不是吗?”
宋贺年:“……”
果然,蠢到家了!
他冷笑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明希眨了眨眼,“我听得懂。”
“你让我离开。”
虽然婉约了“滚”的意思,但也差不多。
“所以呢?”
明希说道:“你日后对我态度好点,我现在就乖乖离开。”
“爱走不走。”
他不耐烦回到了床榻上躺下。
闭眼时,身后的目光大胆又炽热,让他难以入睡。
真想直接杀了她,真的好烦。
宋贺年深呼吸一口气,本想忍,却还是忍不住爆发:“你到底想怎样?!”
明希像一个复读机,重复道:“你日后对我态度好点,我现在就乖乖离开。”
“知道了,你能不能滚出这里?”他气极,“还有,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烦?!”
玩这破救赎游戏,谁天天有那么多时间胡闹?真是可笑!
宋贺年杀意差点没抑制住,“最后一次了。”
“别烦我。”
若不是有沈卿在,他现在杀了这个蠢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这群修士怎么都这么烦人?
他真的一点都忍不了。
有机会把这个蠢货的靠山沈卿杀了,然后这个弱鸡也刀了。
沈卿房间内。
“阿嚏。”
沈卿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照着晓散符画的符文又报废一张。
她扭头,乱七八糟的明黄色符纸遍地都是,赤红朱砂墨水也所剩无几。
画不出来,完全画不出来。
难怪说世间仅此一张,下次使用除非有关性命,还是不要用了,她好生心疼。
沈卿修补了一下二手的晓散符,不禁疑惑。
这种东西,倾月为什么要给她?
仅此一张……
沈卿猝然嗤笑,被自己的想法蠢到。
剑阵法符四修合一的符,如此珍贵,倾月当时给的目的是什么?
记忆深处十分模糊。
这该不会是她偷的吧?
刚冒出这种想法就被她扼杀。她以前修道好歹也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
正当疑惑时,清静的门外变得欢声笑语,沈卿烦躁推开门,就看见了柳洺川搂着陈豆蔻。
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