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陈豆蔻的话音刚落,沈卿露齿一笑。
正当陈豆蔻以为能知道真相的时候,沈卿转身回到了萧瑜面前。
“我怎么知道?”她轻笑一声,“我的任务只是在你快死的时候救你,我可没时间掺和你们的爱恨情仇。”
陈豆蔻看不见沈卿表情,她低头,再次洗起了衣服,“那就这样吧,我叫白然,也只是白然。”
沈卿:“你真打算一辈子待在这?”
陈豆蔻:“总比死了好。”
“…蠢货。”
“是,我就是怎么了。”
沈卿气笑,转身目光再次落在陈豆蔻身上,“你要跟我犟是吗?那我直说了,你在这也得死,不在这还有一线生机,没听见我师兄说那只妖没死吗。”
“那你告诉我你知道的。”陈豆蔻说。
沈卿哼声,“别威胁我,没用。”
她小声对着身后萧瑜道:“你把柳洺川叫来。”
交代完,她再度走过去,挡住了陈豆蔻的视线。
陈豆蔻问:“你就不能帮我吗?”
“不能。”
沈卿说得斩钉截铁,陈豆蔻不死心又问:“为什么?上次翠玲的事你都选择帮我了,为什么这次不行?”
“别自作多情。”沈卿道,“先说好,那天我说得明明白白,我就只是看不惯一个蠢货在我面前言行无状,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陈豆蔻咬唇,眼泪再次快要抑制不住,沈卿微微一笑:“再说了,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人家柳洺川可是好吃好住供了她和萧瑜明希宋贺年两个月,后面她还要拿走那凤凰令的。
“若你是白然,你能给我什么?若你是陈豆蔻,陈家给的好处能保证有柳家给的多吗?”
这话将陈豆蔻最后的心理防线击垮。
她从小就从娘胎里落下病根,是昭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就有传闻说哪怕是燕京城的小姐都不一定有她一半有礼仪。
她很听长辈的话,琴棋书画什么的虽说不是一绝,但也是精通,在柳家公子及冠礼的那天,是她第一次踏出陈家。
她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见到柳洺川第一眼就心动了。在第二日,母亲还说给她定了婚事。
她原本无奈,想和对方说自己是个病秧子,配不上他,却发现与她定下婚约的竟然是柳洺川。
成亲时有多窃喜,如今就有多悲哀。
成亲发现丈夫不爱自己,拿自己当做别人的替身,而正主回来了,还要弄死她。
明明她才是柳洺川明媒正娶的妻子,却搞得像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陈豆蔻痛哭道:“我就是不想死怎么了?!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什么亏都被我吃了我最后还要被他的小青梅玩死,凭什么啊?!”
“谁说让你死?”
一道声音自沈卿身后响起,陈豆蔻一怔。
反应过来后她想跑,她不想见到任何人,可脚却仿佛牢牢粘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卿向后看,挥了挥手,随后让开了位置。
柳洺川来到陈豆蔻面前,抓住陈豆蔻日渐粗糙的手。
“人渣!”陈豆蔻红着眼骂道。
刚出现重逢的喜悦的柳洺川懵了,像个二愣子一样呆呆的。他紧张道:“你,你怎么样?”
“人渣!人渣!”她重复骂着。
柳洺川小心翼翼问:“刚刚你说谁要让你死?”
柳洺刚问完,陈豆蔻一个巴掌把他打偏。
沈卿和萧瑜在一旁目睹家暴现场。
“假惺惺什么!不就是你那小青梅还有你这个人渣吗!”
陈豆蔻被气狠了,眼眶红红,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开始打柳洺川,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力气,反正一直在打。柳洺川也不还手,就让陈豆蔻打,直到她气稍稍消了些许。
陈豆蔻攥成拳的手停在半空,她问:“你为什么不还手?”
一向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脸上抓痕数道,衣服凌乱,还有些鼻青脸肿。
“噗。”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柳洺川傲娇偏头,“大丈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柳洺川问:“那你消气了吗?”
陈豆蔻说:“你希望我消气?”
“希望!”柳洺川激动,“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陈豆蔻毫不犹豫:“我们和离。”
柳洺川也是毫不犹豫:“不可能。”
“为什么?”
“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和离?”柳洺川认真注视着这个让自己为之一见钟情的人,“我们感情没有破裂,没有矛盾,为什么要和离?”
“怎么没有破裂?”陈豆蔻没有注意柳洺川所说的喜欢,“林圆愿不就是我们之间的隔阂吗?”
柳洺川小声嘀咕:“我又不喜欢她。”
“呵。”陈豆蔻呵笑,“不喜欢?”
更气了。
“那我是谁的替身?”她咬牙切齿。
合着林圆愿也是某个人的替身!
见自家原本诺诺弱弱的夫人生气了,他立刻道:“夫人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夫人就是夫人嘛……”
陈豆蔻吸了吸鼻子,动摇之心愈发强烈,她深知不能再这么下去,嘴硬道:“花言巧语!我要回陈家,我……我讨厌你!”
语毕,她错开柳洺川,跑了。
柳洺川茫然无措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蠢。”
他抬头,看到了沈卿看蠢货一样的眼神。
沈卿:“陈豆蔻生气了看不出来?”
柳洺川:“看,看出来了,怎么……怎么了?”
“看出来不去哄?”她说。
“啊?哦哦,对哦……”
说着就要追出去,沈卿又说:“别追。”
“刚刚不哄,现在去就是给人家添堵。”
“沈姑娘,”柳洺川惨兮兮的,哭丧着道,“那怎么办啊?”
“你问我?”
“嗯嗯!”
沈卿转头问:“怎么办啊师兄?女孩子怎么哄?”
萧瑜:“……”
“你问我?”说着还不确定的看向了四周。
沈卿点头,“嗯嗯!”
“不知道。”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真假。
沈卿“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再次瞥向柳洺川,笑嘻嘻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个,我可最清楚了。”
看见这不怀好意的笑容,柳洺川忍痛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唏嘘,“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嘛。”
“我要百张明黄纸,赤红朱砂我要几个月都用不完的量。”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在狮子大开口,柳洺川痛心疾首:“我们这几个月的交情,你……”
“免谈。”沈卿抬手制止。
“行!”他答应,“说吧,怎么哄!”
“明日,陈府。”沈卿说,“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