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繁坊，萧瑜有些不自然走进去。
刚到门口，闻到脂粉熏香他抬步就想走，一个老鸨拦住了他。
老鸨笑着道：“公子第一次来吧？”
“…走错了。”
“是吗？”老鸨道，“公子要不来我们这听一曲？我们这的姑娘可会弹了。”
萧瑜还是想走，此时门口走来一位公子哥，拿着折扇遮住半张脸，老鸨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去迎接：“柳公子今日也是听叶璇姑娘的曲？”
柳洺川点头答道：“对。”
他眼尖瞧见快要离去的萧瑜，直接给拉住了。
少年的白衣与这烟柳繁华地格格不入，倒是柳繁坊的一股清流。
萧瑜侧头冷睨，柳洺川下意识道：“公子第一次来吗？要不要一起？”
他本想拒绝，却忽然想到等会沈卿会来“找他”，话语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嗯。”
他们来到一个包厢。
里面的姑娘早就等候多时，见到是两个人时惊讶了一下。
叶璇：“柳公子，今日还要如同往日那样吗？”
柳洺川摇头，“今日我带了一个朋友，你弹琴就行。”
叶璇没有多问，点头应下。
她弹了一首相思曲。
柳铭川听得目露哀伤，萧瑜心思却不在此处。
他们包厢的楼下。
沈卿走进来却被老鸨拦住了，“姑娘，我们这可不是南风馆。”
“我知道。”
“那你来干吗？”
沈卿摆出嚣张样，挑起眉梢，“我来干吗？”她轻轻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捉奸。”
“我夫君来了这柳繁坊，我不高兴了。”
老鸨惊了。
这些年来柳繁坊找自己夫君的女人不计其数，可这少女看上去那么年轻还那么好看，竟然嫁了人夫君还来柳繁坊。
她问：“夫人的夫君今日穿着是何？”
“白衣。”沈卿想了想补充：“长得好看。”
“额……是不是描述的太少了？”她迟疑道，“眼角应该还有一颗泪痣。”
老鸨：“……”谁会观察客户眼角有没有痣啊！
她扶额，不过白衣在柳繁坊今日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穿着，那公子长得也挺好看的。
老鸨指了指楼上的一间房，“在那间房，和一位公子听叶璇姑娘的曲呢。”
沈卿：“？？？”
她叫萧小瑜来装装样子，他直接假戏真做了是吧。
沈卿握了握拳，拿着栀青剑就冲了上去。
包厢门口，她听着里面女人的娇笑声，一脚踹开了门。
她目光扫视。
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在喝酒，萧小瑜在一旁发呆。
叶璇：“这位姑娘来做什么？”
她看了看沈卿提剑的手。
该不会是柳洺川的妻子吧？看着不像啊，是妹妹还是……
却是见少女直接绕过他们，来到刚刚存在感就极其低的少年面前，少女咬牙切齿的问：“好玩吗？”
看来是这位公子的妻子了。
萧瑜刚想说话，柳洺川却率先尬笑解围道：“我不知道他有家属，也是我带他来玩的，姑娘你别怪他。”
沈卿看向柳洺川，目光一滞。
她朝着萧瑜使眼色，二人出来包厢。
来到暗处，沈卿道：“师兄，没想到你运气那么好，一找一个准。”
“什么？”
她轻笑：“我赌刚刚那个公子，家中定有凤凰令，而且还不止一个。”
沈卿根据刚刚所见，估算了一下，道：“最少两个，最多三个。”
“你知道他是谁吗？”
萧瑜：“好像是昭都柳家的。”
沈卿问：“他来柳繁坊，只是听曲？”
她蹙眉。
看着不像只是这样。
萧瑜答：“不是。”
“那是什么？”萧小瑜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萧瑜：“不知道，听他们的话应该不止是弹琴。”
“那我们去偷听墙角？”
虽然沈卿在问，却没有等萧瑜回答直接潜入隔壁没人的包厢。
木墙不隔音，隔壁的声音清晰传来。
“柳公子，你朋友走了。”
“嗯。”
对面安静一瞬。
“我好想她。”柳洺川忽然开口。
“公子说吧。”
“我每天都好想她……”
“可是我近日，心有些摇摆不定了。”
叶璇道：“公子方便说说吗？”
“我年少时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很好很好，对我特别特别好，我很喜欢她……”
柳洺川的声音带上醉意：“可她选择奔赴更好的未来，去了燕京城，不要我了……”
“母亲让我不要执着于过去，让我向前看，我……我原本以为我做不到的……”
男子声音染上哭腔，似乎是因为醉酒的难受亦或者是心底记忆的疼痛。
“我遇见了我的妻子，我们明明认定彼此了，她却消失了……”
“为什么都要离我而去……”
“公子。”叶璇唤了一声，本想安慰，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我儿时喜欢的人回来了。”
“唉唉唉？？”叶璇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懵逼。
柳洺川吸了吸鼻子，义正言辞道：“她回来说要和我在一起，可我娶妻了！为什么她一定觉得我还会等她，凭什么我要一直等着她！我娶妻了，我的妻子只会是陈豆蔻一个人！”
叶璇疑惑：“柳公子，您的心在我看来坚定不移，为什么说摇摆不定呢？”
“时间久了，我发现我还是有点喜欢她的……”柳洺川低低落落道。
沈卿听着有些云里雾里。
柳洺川继续道：“她回来了，我看着她的脸，想到了我们曾经。”
“叶姑娘。”柳洺川叹气一声，推开门，“我先回府了。”
柳洺川走后，叶璇也抱着琴离开了。
他们隔壁包厢那。
沈卿对着萧瑜说：“那个柳公子儿时喜欢的人有问题，他妻子也有点不对。”
“我觉得，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是妖祟。”
萧瑜淡淡道：“那你打算怎么进去柳府？”
“嗯……”她轻轻一笑：“柳公子妻子不见了，怎么说也需要奇人异士来帮忙吧，我们这么牛掰，就去做这个好人也未尝不可呀。”
萧瑜却摇头，“我出门没带剑。”
沈卿：“？”
“什么？？！”剑修不带剑出来，还真只是玩啊？
“为什么不带？你还真打算只是来玩？”
萧瑜：“之前打水漂的灵石不够，拿去抵了。”
沈卿：“……”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唉。”沈卿叹气，“我们先离开……”
“快！快抓住她！！”
她的话被打断，门外一片嘈杂声与混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