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道长旁边的桌子在燃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卿。
少女只是冷淡的回视，“要么今日你我烧死在这，要么你现在滚出去。”
真是一个疯子。
玄灵道长：“阿卿，今日算计并非是恶意，我们一起出去我再跟你好好谈……”
“那不也是算计吗？”她打断道。
话落，对面的门被推开，白衣少年从里面走出。
房间不隔音，显然他听完了全程。
萧瑜头一回不掩冷意，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来。
他直接过去拽住沈卿的手，拉着她往灵生寺出口走。
沈卿被刚刚那点欺骗插曲弄得不悦，此时被手腕上的力道拽得生疼，也不想对萧瑜摆出什么好脸色。
“你松开！”
“不松。”
被连拖带拽走了一段路，她终于忍不住了。
“萧瑜！”她气恼的喊了一声，“你是小孩子吗？！耍什么小性子，幼不幼稚啊？！”
刚说完，腕上的力道蓦然松了。
她揉了揉被拽得发疼的手腕回头看，灵生寺离这已经有些距离了。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奇怪做什么……
她转身对上萧瑜的眼睛时又不自在地快速垂下，心底再次泛起在灵生寺时有的疼痛，可疼痛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玄灵道长说没有恶意。
看来又是来长篇大论的告诉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次竟然还打起感情牌了。
她没再想灵生寺的事，悄悄抬起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偷瞄，见萧瑜再次恢复了初见时的生人勿近，仿若刚刚失态根本不存在。
她小心翼翼唤道：“师……兄？”
“你想现在回去死，我不拦着你。”
沈卿：“……”
“其实活着挺好的。”她尴尬嘿笑两声。
沈卿轻咳一声，轻轻拽了一下萧瑜的衣袖，“师兄呀，这次是我的问题，刚刚太冲动、太生气了，要不你像之前的我一样，既往不咎？”
萧瑜又不说话了。
这是原谅还是没原谅啊……
她试探道：“那……我们回……”
萧瑜轻飘飘一瞥，她立马改口：“去昭都。”
“嗯。”
闻言，她放心大胆的握住萧瑜的手，朝着从未来过的昭都行走。
灵生寺内。
玄灵道长走出燃起的房子，找来一些和尚灭火后便去找了清风道长。
“玄灵道长？”正悠哉悠哉喝着茶的清风道长疑惑，“规劝成功了吗？”
“规劝什么啊！”他喝了一口茶平复心情，“为什么要用断恶散这种东西，用就算了吧，还非得有梨花的味道，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可惜了，偏偏是云书的女儿。”他连连叹气。
“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清风道长说道。
“什么？”
清风道长：“不用我们规劝。”
“有人会帮我们劝？”
“不。”清风道长摇头，“善与恶，是可以共存的。”
玄灵道长：“我在意的不是她是善是恶。”
清风道长还是摇头，略带指责道：“搞得好像她是你女儿一样，再说了，唐云书希望的是她平安快乐，要求希望她做好人的，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啊。”
“我知道。”玄灵道长有些烦躁的低下头，年纪上长的人却被一个比自己年轻的道长教训也毫不在意，“可若她不是一个彻底好人，会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云书也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
清风道长却是笑了出来，“这件事情与你毫无关系，你却入了局，成了那当局者。”
他站起身，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温和了些。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非草木，又岂能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