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找到沈鹿笙时,她还在那里站着,手中玉佩在发光。
“表白失败了?”她疑惑,“也不能吧,萧恒喜欢你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演的呀。”
一滴泪水滴落,她愣住了。
只见红衣女子蹲下,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别用我的脸哭呀,丑,丑死了。”
可是沈鹿笙听不见,动作依旧不变。
“萧恒在搞什么鬼......”
她也没管哭着的女子,只身前往将军府。
月色浓郁时,将军府却灯火通明。
仆从尚未睡下,主卧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门紧闭着。
沈卿直接穿了过去,入目便是萧恒坐在窗前望月,一个不知名下属站在他身后。
“主子。”下属喊了一声,“需要派人把公主接回公主府吗?”
“她应该......回去了吧。”
“是,属下多嘴。”
萧恒没回话,目光望着今日的一轮圆月。
与她赏同一个明月,也算她此刻在身侧吧。
“那林小姐......”下属小心翼翼试探道。
萧恒:“明日送她回林府。”
“是,属下告退。”
说着推开门,颇有深意看了萧恒一眼后,关门离开了。
萧恒低下眉眼,眼底竟然流露出哀伤。
“阿笙……”
“再等等......再等等,等待一切结束,我会娶你的,我会的……”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只此一人。
沈卿闻言眉心一跳。
“娶她?”
想到他和林娜那所谓的合作,心底不屑之意更甚。
又想娶她,又舍不得黎民百姓的安危;想救黎民百姓,又不想她伤心。
若说痴情种,她倒觉不然。
萧恒贪得太多了,他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就如同话本子里的:是救苍生,还是救一人。
含情脉脉的说一切结束后娶她,可结束后,沈鹿笙还会愿意接受他的求娶吗。
……
昭宁六年,萧小将军主动请缨前往边关镇守疆土,保家卫国。
落雨忽降,皇宫长廊内,沈鹿笙与萧恒同站。
“本宫有时候真的挺不明白的,为什么心只有一个,为什么爱却能分给两个人?”
今日清晨,林娜七夕当日宿在将军府的事在皇城里传遍了,她听到后心隐隐作痛。
明明昨夜应该是他们的二人世界啊。
“萧恒,你信任我吗?”
“不。”沈鹿笙自答道。
“你其实更信任林娜吧。”
她早该知道,早该明白的。
昨日林娜口中的“我的人”、“约定”不就是在嘲讽她的一厢情愿吗。
一厢情愿搬出皇宫,一厢情愿雕刻玉佩,一厢情愿当他们成功爱情路上的垫脚石。
“可是本宫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如她吗?”她像是在质问萧恒,又像是在质问自己,“我承认我不是很强,没有灵力没有灵根,可除此之外,我还有哪一点不如她?”
是因为没有修仙的缘分,不能为你所用吗?
她不敢问,也问不出口。
今日青露为她梳妆时告诉她,人只能爱一个人,同时喜欢两个,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
沈鹿笙苦涩笑笑,看向廊外,雨一直落,可明明她最讨厌下雨天,凡是雨落便是在寑殿中就眠,雨声,永远令她烦躁。
“若今日,我和林娜同时在此,伞只有一把,你会如何?”
“是给林娜?给我?”
不知何时,她不再看雨,目光转向身侧之人,咄咄逼人道。
男子抿唇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落在沈鹿笙眼里,便是犹豫不舍了。
“伞很小的,太小了。”
像她的心一样,狭隘,自私。可她只想要她的心上人只爱她一个。
她头对着萧恒笑:“一个人不能同时给两个人打伞。”
“你是手握伞的主人,你就算选择放弃它,让我们二人一起,你淋雨,也不能解决事情的祸端起源。”
“为什么不能。”萧恒问,问出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沈鹿笙绷不住了,眼泪蓦然流淌,晶莹的泪珠滑落,带着哭腔反问:“按照我与她的品性,会和仇敌同撑一伞吗?”
萧恒沉默,她不语。
他们二人静静看着彼此。
乌黑的天,坠落的雨,无一不显凄凉。
忽地,响彻云霄的雷打破宁静,雷光一闪,照射在沈鹿笙脸上,毫无血色的面庞,精巧绝美的五官和微红的眼眶,倒怪渗人。
沈鹿笙脸上泪痕未去,她垂眸,眼底神色昏暗,“萧恒。”
“本宫看不清你,也快看不清自己了。”
她江郎才尽了,转身打算离开,胳膊却被男子抓住。
她回眸,泪水模糊视线,男子的手一点一点为她拭去泪水。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萧恒道:“等我出征归来,就......就娶你好吗?”
“我不喜欢林娜,只喜欢你,你信我好吗?”
她呆滞住了,“你说......什么?”
一旁的电灯泡沈卿忍不住道:“你还真信他说的?小公主,你别这么蠢呀。你曾经的机智呢?就因为喜欢一个人全被狗吃了吗??”
要知道在鬼攸森林的沈鹿笙,可是双眼被挖,双腿被砍啊。
“我信你。”
得了,没救了。
“臣,定不负殿下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