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默了默。
“我叫沈卿。”
陈栩一笑：“沈姑娘，幸会。”
她“嗯”了一声，有些局促不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栩目光移向沈卿身旁的萧瑜，“这位公子，可否跟我来下二楼雅间。”
萧瑜闻言点头，刚要上前，却被沈卿拦下。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警惕：“你要做什么。”
“和这位公子说些事情。”陈栩摊开折扇，遮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无事。”萧瑜道，“我且先去看看。”
僵持良久，沈卿放下了手。
她拉着萧瑜，附在萧瑜耳边：“我就在一楼。”
“去吧。”
萧瑜应了一声，和陈栩一起走上了楼。
推开二楼雅间的门，里面站着一个护卫，窗户开着，外面是山水湖畔。
陈栩将折扇放在桌子上，不疾不徐地倒着茶。
“你想说什么。”
陈栩倒茶的手一顿，笑了两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戏谑道：“公子如此急切做什么？”
他又说：“是因为楼下的心上人？”
“陈栩。”萧瑜貌似有些严肃想终止这个话题。
“哎呀呀，萧兄生气了？”陈栩道，“平日和你说话你都无所谓的让我一个人聊，好像有很多时间似的。”
“今日却如此急切想让我说完，当真是怪哎。”
“怎么，萧兄喜欢沈姑娘？”陈栩一针见血的问。
少年很罕见的沉默了。
在陈栩眼中，沉默就是默认了。
“萧兄？萧兄？萧兄！不是吧不是吧，真喜欢啊。”陈栩惊讶。
“说完了吗？”萧瑜答非所问。
“这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啊。”陈栩本想再说什么，却忽然想到沈卿的话，“本来有点好奇，不过也不能久留你，万一沈姑娘护短上来揍我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制作的傀儡人都被人家姑娘轻轻松松整坏了。
萧瑜没有立刻离开，拿出一个锦囊，放到桌子上，“符箓傀儡人的钱。”
说完就打开门走了。
陈栩看见锦囊气笑了。
真是一点人情都不想欠下啊。
不过……
他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一辈子呢。”
他笑了片刻，看向一旁的护卫，问：“你觉得萧兄能追到人家姑娘吗？”
护卫恭敬道：“难。”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快要流出眼泪，他用手捂住脸，闷笑两声，敞开的窗户外传来的流水声让他笑意更甚，“我倒也好奇这个冷面冰山会怎么追心仪的姑娘。”
与此同时，沈卿在楼下，悄悄和掌柜花八千块上品灵石买了七张千里传送符和一张鬼攸森林的地图。
刚买完，萧瑜便下来了。
她没有问萧瑜聊了什么，拿走风火雷电冰和千里传送的符纸还有那张地图后道：“没什么要买了，去鸿莱客栈。”
——
鸿莱客栈。
因妖魔鬼怪大现，客栈除了内门弟子和店小二几乎没有人。
沈卿清点了下人数，确认无误后，看着天色将晚踌躇。
她对萧瑜道：“师兄，快到晚上了。”
萧瑜不明所以“嗯”了一声，沈卿又道：“有没有兴趣夜闯鬼攸森林？”
“我无所谓。”
沈卿点头，看向吵闹的内门弟子，朗声：“各位，怕死吗？”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一瞬，待反应过来，立刻有人破防。
“瞧不起谁呢！”
“就是！修道者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既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沈卿刻意顿了一下，“那各位，敢夜闯鬼攸吗？”
客栈再次安静了。
再没有刚刚的吵闹，一个个都有偃旗息鼓之意。
鬼攸森林。
光听名字便知晓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人问：“会死人吗？”
“若是不会，我刚刚也不会问你们怕不怕死了。”沈卿从容不迫答道。
“那……那可以不去那吗？”
“我们的第二站是昭都，不进鬼攸，怎么到昭都？”沈卿道，“我叫你们买保命的，是因为会死人，是因为我也护不住你们，所以要是怕死，自己回宗门。”
有人又道：“为什么不能白天去！大晚上的多阴森啊。”
“鬼攸无论何时都是夜间，白昼不分，白日夜晚都一样，我想尽快赶往昭都。当然，你们也可以组队等白日再去。”她直言道，“虽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到底还是看你们个人。”
本以为会劝退一些人，可内门弟子多数还是少年郎，都骄傲不可一世。
他们或许有退缩的意思，可是，来都来了，回去也太没面子了吧。
他们齐道：“走吧，我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