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飘雪很冷,但沈卿感觉此刻狐裘都泛着寒气,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说话的人,正是沈卿曾经的师尊,倾月仙尊。
倾月百年前嚣张的声音,残忍的笑容都历历在目。
“毕竟和魔头有关,仙门怎么会留呢?早就已经被我杀了。”
腕上佛珠险些被她捏碎。
忍。
这个字以前一直刻在她心里,可那只是以前。
她压下心底弥漫的杀意与恨意,却毫不掩盖冷漠地抬眸望向高堂之上,却和高堂上的另一个人四目相对。
对上的那双眼睛很好看,清冷,淡漠。
在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气运之女的时候,唯有他的视线落在眼底泛着寒意的她身上。
对视的短暂时间里,沈卿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身着白衣,不染尘埃。
她认出来这是谁。
萧瑜,缘生宗长老的首席弟子,是门派传闻最清风霁月,清俊出尘的师兄。
记忆回到了不久之前。
沈卿那时候还是一缕残魂。
她无聊的走着,直到发现自己迷路了才停下。
四周安静,四月天的杏花树倒是十分茂盛,随处可见落地花。
她眼尖瞧见一名蓝色长袍的男子,缓慢朝此处行来。
一开始她还疑惑,哪家的仙君如此好看,后知后觉才想起,他是缘生宗的那位师兄——萧瑜。
沈卿惊讶,她对萧瑜的印象一直是白衣且面容冷峻的美少年,可今日所见的男子,褪去少年的青涩反倒更加好看。
萧瑜走的很慢,有几朵杏花飘落到他的头上他也毫不在意,一直往深处走。
沈卿觉得有趣,死的这一百多年,今日总算有让她提起兴趣的事了。
她仗着萧瑜看不见自己,跟随着他,并且直勾勾看着那很少见的帅颜。
“你这是要去哪呀?”
“这地方真好看,我为何不知道此处。”
“话说你走那么慢做什么。”
她一个人吧啦吧啦说着,全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残魂,萧瑜根本听不到。
不知道走了多久,萧瑜停了下来。
沈卿转头,只见那里有一个墓碑。
“嚯,祭拜呀。”
萧瑜在那墓碑前跪下,沉默了很久。
沈卿觉得稀奇,走过去看了一下墓碑是谁的。
待看清时,整个人愣住。
?!
上面赫然是她的名字。
“你祭拜的人和我同名同姓?”
“也不能吧......”
“可是同名同姓的话你藏那么隐秘做什么?”
萧瑜忽然抬手,轻抚上了墓碑的名字。
沈卿有种奇怪的感觉。
“说实话,萧小瑜道友,真不是本尊自恋。本尊游历四方,生前还是死后,就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妖魔仙人和本尊同名的。”
“这真是我的墓啊?”
半天不见回应,她才想起萧瑜听不见。
“你这是要跪多久?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的。”
萧瑜放下手,低声开了口。
声音很小,沈卿凑近了想听,却见四周一切开始消散。
“沈卿残害同门,罚扫思过崖月余,可有异议?”不知为何,倾月仙尊见沈卿发呆,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声音都带着怒气。
沈卿回过神,疑惑看向倾月仙尊。
残害同门?
沈卿侧眸看蒋秋月,发现她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蹙起秀眉。
“仙尊,我那剑刃没有杀伤力。”
言外之意,蒋秋月是吓晕的。
“你还在狡辩什么!我们都看见了!”外门弟子齐齐喊道。
解释好像也有点麻烦。
“沈……”
见倾月仙尊又要喊,她立刻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说:“仙尊罚得甚是,弟子毫无怨言。”
说完走下的比武台。
走时留下她自认为十分潇洒,却在众人眼中伤心欲绝的背影。
萧瑜若有所思看着沈卿离去。
随着沈卿的离开,参加参观大比的人逐一散去。
高堂上。
缘生宗长老蹙眉不悦地看向倾月仙尊,道:“倾月,今日是不是有些过了?”罚大比第一去扫思过崖也太不像话了。
说到这个倾月就恼火,虽然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但就是觉得沈卿错了,是以他辩解说:“沈卿重伤宗门弟子,这与残害同门有何区别?我罚她扫思过崖已经很开恩了。”
缘生宗长老:“……”虽然但是,他寻思倒地那人明显是被吓晕的吧?
他尬道:“你开心就好。”
他不想管倾月仙尊的事,看了看自己那败家徒弟,没好气哼了一声,道:“你也给老夫滚去思过崖,你去一个……不两个月!”
缘生宗长老傲娇偏头,若是萧瑜求他,他还能开恩只罚一个月或者半个月什么的。
萧瑜点头,没什么表情说:“弟子领命。”
说完也走了。
缘生宗长老势在必得的表情懵逼了一会,瞬间凝固崩塌。
看着走远的少年,最后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