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
“燕儿,霁儿已经离京多日,怎的还不回来?”孝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
太子在一旁学着打理政务,“阿霁这条路,怕是不好走。毕竟顾家,是出了名的固执。”
孝安帝乐呵呵地笑了,“固执是真的固执,忠诚也是真的忠诚。朕瞧着阿笙那个丫头,也不像是能喜欢霁儿的呀,京里这么多世家贵女,你说他怎么就独独瞧上了那个泼辣的丫头呢?”
太子微微一笑,“感情之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我们兄弟二人,不需要用女子来巩固自己的权利,选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挺好的。毕竟一辈子,漫漫几十年,身边有个知情知趣的,才好相守白头啊。”
孝安帝起身,拍拍他的肩,“朕这一生,最骄傲的,就是有两个和睦的孩子。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历史上多是血迹斑斑,你们兄弟二人能够齐心协力,各安其位,这很好。朕,也不强制的让你们非得娶谁,就像你说的,娶个自己喜欢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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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阳侯府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今日是张氏的寿辰,特意办了家宴,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人人都知道,如今的滨阳侯,是死了兄长才上位的,坊间都在猜测,前滨阳侯夫妇俩的死,是不是与如今的滨阳侯夫妇有关。
占了人家的位置,还虐待人家的一双儿女,还将人家赶出了京城。明眼人都不屑于张氏夫妇的行为,可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沈嫣今日似乎十分得意,穿得跟花蝴蝶一样,穿梭在世家贵女之间,游刃有余。
“沈家小姐这容貌,真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啊!也不知许配了人家没有。”
几位夫人在低声议论。
另一位夫人道,“我听说啊,那位跟着顾家离京的沈姑娘,才是人间绝色呢!只不过可惜了,如今去了西北那不毛之地,如今都不知道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见沈嫣的朝这边看过来,她们才噤了声。
沈嫣冷哼一声,跺了跺脚,不高兴地走开了。
张氏见状,忙上前安慰,“今日可来了不少世家子弟,你不能任性甩脸色就走啊,咱们是主人,大气一些。那贱人再被人吹上了天,如今也已经嫁做人妇了,她拿什么与你争?顾家那刀口舔血的日子,没准儿哪日他就——”
“母亲!”
沈嫣知道她要说什么,忙出言阻止,“你不许诅咒顾家哥哥!”
张兰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只是,他们肯定不会舍得让她跟着顾家到西北去吃苦,除非他们能回京来!
“好,母亲不说了!母亲答应你,但凡顾家人能回京来,我就想办法弄死那贱人!让你得偿所愿!行吗?”
沈嫣这才露出了笑容。
“我还想等过一阵,去暮云州看看呢……顾家哥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吧……”
张氏可不会愿意,“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千里迢迢跑到那儿去?路上万一碰到贼人怎生是好?他肯定会回京的,出门,你想都不要想。”
沈嫣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张氏轻叹,“这孩子!真是让我给惯坏了!”
她想起沈清雪的样子,双眼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沈清雪……凭你也想与我的女儿争,做梦!有本事你就死在西北,但凡你回来,看看老娘不扒你一层皮,让你去见你那短命的爹娘!哼!
远在西北的沈清雪,每日耕田种地,疲惫且充实,不用防那些明枪暗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家里的青瓜豆角,已经挂满了枝头,即使是那么大一家子人,也吃不完。
于是她便让人采下来,给附近的百姓们送了一些去。
之前种下的番茄,也开始慢慢变红了,可以采摘下来了。
信王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蔬菜,简直两眼放光,追着沈清雪要种子,说是回京也要种上一大片,吃个够。
“霁哥哥,你老追着我阿嫂做什么?我阿兄瞧见了,会生气的。”
信王叉腰,“我怕你阿兄生气吗?我不就要点儿种子——”
下一刻,沈清雪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包裹,“这里头都是一些现在这个季节适合栽种的蔬菜,方法我都写好了,拿回去种吧!”
信王笑的憨憨的,“谢谢阿嫂!”
沈清雪抚额,“别乱叫,谁是你阿嫂?”
“你是阿笙的阿嫂,就是我的阿嫂!我比你大,我还要喊你阿嫂,你便宜占大发了,还不乐意啊?”
顾笙照着他的小腿踹了一脚,“叫我祖母听见了,小心用龙头拐杖打瘸你!无媒无聘的,别瞎喊!姑奶奶还要脸呢!”
信王哎哟哎哟地跳了两下,笑嘻嘻地讨好,“行行行,本王马上回京,请父皇赐婚,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娶你进我的信王府!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可好啊?”
顾笙又好气又好笑,“别嬉皮笑脸的,别说我父亲母亲,祖母就头一个不能答应!你以为我答应了,便作数吗?我可不会忤逆长辈的,其他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我找阿嫂去,你别跟着我!”
自从两人表明心迹之后,相处起来但是轻松多了,不再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但是,问题又随之而来,顾家女子,不入皇族,是他们几代人传下来的规矩,会不会因为她们二人破了呢?
这也是叫人头疼的一件事情。
信王抱着那个包裹,站在原地,喃喃地道,“你放心,我一定说服顾将军。若是他们不答应,我便请父皇,贬我为庶民,没了皇子的身份,他们就不会反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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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嫂,你给他那么多种子做什么?他又不会种地。”
沈清雪笑了,“他要就给他呗。哎,你们想好了,要怎么跟祖母他们说了吗?”
顾笙闷闷地摇头,“唉……”
沈清雪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叹什么气啊?父亲母亲不是迂腐固执之人,他们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的。你瞧那陈家都那样对阿姐了,他们不是也没反对陈君莒与阿姐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