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这办事可不地道啊！”
“你还是找来了！”
一碟花生一壶酒，李昌歌浑身弥漫着死气。
扫了眼心如死灰的李昌歌，陆风满脸遗憾。
本想让其带自己走一趟缥缈峰，现今看来没戏了。
“事已至此，懊悔无济于事，你也不是守身如玉之人，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扑哧。
喷出一口佳酿，李昌歌目露尴尬。
陆风这浑蛋气死人不偿命，守身如玉是这么用的嘛！
“之前答应陪你拜访缥缈峰，现在看来要违约了，书院刚刚遭逢大难，敌人不少，我不能离开。”
把玩着酒杯，陆风面露了然。
李昌歌的抉择在他意料之中，虽说有些遗憾，可他打心底赞同对方的选择。
若是李昌歌跟自己离开，可真侮辱了夫子之名。
烈酒下肚，陆风从李昌歌口中得知了缥缈峰不少隐秘。
跟此前从木英口中获悉的信息加以糅合，已然推断出缥缈峰存在的意义。
果然，这世上从来没有傻瓜，你认为的傻都是他人让你故意看到的。
“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邪魔出世已成不可阻挡的潮流，按其心性，读书人恐怕要遭劫了。
“书院底蕴尽毁，不过院长还活着，只要找到院长，寒山书院将重新崛起。”
一直以来，陆风对寒山书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很是好奇。
虽多方打听，却无太多收获。
机会难得，她准备跟李昌歌好好聊聊。
对于陆风的心思，李昌歌心知肚明。
换作以往，他定然不会透露院长信息。
如今寒山被邪魔摧毁，自己又无法长时间离开书院遗孤，寻找院长一事多半要落在他人身上。
陆风跟书院有因果，又是云墨丈夫，想来也是可靠之人。
基于此，他不介意透露一些跟院长有关的信息。
“寒山书院传承千载，陆风，你可知共产生了多少位院长？”
眉梢上扬，陆风面露古怪之色。
院长神秘莫测，除寥寥数人外，恐怕无人见过其真面目。
听李昌歌这般发问，莫不是背后有隐情。
蓦然，陆风脑海闪过一道电光。
“什么意思？”
见陆风表情凝重，李昌歌猜想其应该知道了一些事。
“书院历史悠久，院长却只有一位。”
“这怎么可能，莫不是真存在长生？”
长生，多么诱人的字眼，无数帝王权贵终其一生寻找，到头来莫不是一场空。
“世间哪来的长生！”，李昌歌面露嗤笑，“不过院长却可以，其所付出的代价...”
听着李昌歌的讲述，一段被隐藏起来的历史徐徐在陆风眼前展开。
初听李昌歌讲述前尘往事，让人深信不疑。
仔细回想，难免发现其中有不少漏洞。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院长既是长生者，想来清楚长生二字的价值，怎么可能任由他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执掌文渊阁多年，你不会以为我会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人吧！”
听闻此话，陆风摇了摇头，似这等惊天隐秘，怎么可能留存在文渊阁中。
“你猜得不错，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不过我有九成把握确信猜测是真的。”
翻了翻白眼，陆风压根不想搭理李昌歌。
这种事怎么可能靠猜想，即便有十成把握，没有尘埃落定前，都是假的。
“行了，你也不要忽悠我，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无趣。”
长长叹了口气，李昌歌道出了缘由。
……
“老板，你真要走？”
好不容易见到陆风，不成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你我相识已久，亲密无间，我也想待在韩城混吃等死，可总有些人不让我安稳，为大家考虑，我还是...”
听着陆风略带惆怅的语气，屠夫很难受。
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做出斩灭一切敌人的豪言壮语。
经历寒山一事，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了陆风的拖累。
若是执意追随，很可能给对方带去危机。
“春和决心带大家前往东海郡生活，老板，你要不跟我们...”
陆风摆了摆手，拒绝了屠夫的提议。
东海郡有大先生坐镇，想来是安全的，却不适合自己。
缥缈峰，大先生都跟传说之地牵扯，双方肯定有交情。
一个不小心，自己很可能自投罗网。
“好意我心领了，我命硬，怎么可能被区区邪魔算计。”
屠夫勾了勾嘴角，浑身臊得慌。
诚然，陆风很强大，也很腹黑，可毛病也不少。
万一被邪魔抓到弱点，难保不会出意外。
可其做出了决定，屠夫也不好劝阻，只能祈祷陆风平安。
送走屠夫，陆风终于松了口气。
“人都走了，出来吧！”
望着潇洒不羁的陆风，黑袍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许久未见，变化真大，我差点儿认不出来。”
“是吗？小妈，不，我猜你更喜欢红袖这个名字。”
掀开罩子，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庞映入陆风眼帘。
……
人类从教训中吸取的教训便是不记教训。
即便有寒山先例，大多数人依然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世家高高在上，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他人凌辱。
东方家虽是末流世家，却是诸多权贵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往日只需一句话，便会有无数人为其赴死。
如今被邪魔围困，一个出头的也没有。
“人了？怎么只有你回来？”
东方族长神情震怒，眼神掠过恐惧。
虽有猜测，可当现实摆在眼前时，依然难以接受。
“族长，其他世家皆被邪魔围堵，驻军不肯出手，若非我留了个心眼，此刻早已被那些人送给邪魔当做...”
“哼！一群爬虫，找死。”
白发老者击碎桌案，怒不可遏。
东方世家不过是遇到了点儿麻烦，往日卑微乞讨的贱民竟敢背叛，当真不知死活。
除一二人外，东方世家高层杀机漫天，恨不得冲出去毁灭一切。
“族长，怎么办？”
来回跺着脚步，东方族长一脸颓废。
他知道这一天终会来的，不成想来得竟这般迅速，让人猝不及防。
早知如此，就该舍弃东方家族数百年底蕴撤离。
只可惜，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为家族延续，只能跟邪魔妥协。”
众人表情难看，不过出奇地未反驳，跟以往全然不同。
似东方世家这般存在，九郡之地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