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抱着身体被利剑洞穿的柳随风，沈秀云发出绝望呐喊声。
心痛如刀绞，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他根本不会同意疯狂计划。
现今看不到根除祸端的希望，反而将大家搭了进去，不知这样的抉择值不值。
环视周遭，柳随风仰天大笑。
有如此一天，没白来人世一遭。
时光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依然如此。
“扶我到大家身边，这是我们的约定，一起死。”
眼眶通红，沈秀云扶着摇摇欲坠的柳随风走向身体冰凉的龙婆婆等人。
经此一劫，书院底蕴尽数陨落，世间再无寒山书院。
对读书人，对天下众生都是场灾难。
颤巍巍来到龙婆婆身旁，柳随风眼含笑意。
他这一生，遗憾很多，欢乐也不少。
能跟龙婆婆共赴黄泉，抵得过所有遗憾。
“秀云，要是有可能，往后多帮衬着点儿书院，寒山没了，寒山书院却在，精神种子也在，我相信总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的。”
泪如雨下，沈秀云连连点头。
寒山书院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不可能眼睁睁看其败落。
“寒山书院光芒照耀世间千年，诞生过无数俊才，当属云墨最恐怖，其预言一一得到了验证，不过有一点儿她却说错了。”
咽了咽口水，柳随风接着说道，“秀云，记住，牢牢记住，往事不可追，未来可改变。”
这是生命枯竭前捕捉到的一缕天机，可惜来得太晚了。
“夫子，我记住了。”
这是柳随风遗嘱，沈秀云怎么可能遗忘。
紧握龙婆婆手掌，柳随风含笑而终。
“杀。”
沈秀云发疯般扑向黑影，发泄怒火。
……
屠夫等人自诩一等一的江湖强者，对上神秘莫测的黑袍人，毫无胜算。
若非宋静笼实力强横，几人早都玩完了。
“该死，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呀？”
洛长歌出身世家，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黑袍人这等怪物。
紧握利剑，青山眼冒瘆人杀机。
“他不是人！是邪魔。”
此话一出，四人表情呆滞，看向青山的眼神中满是诧异。
迄今为止，大家还不知道青山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青山施主，此话何意？”
无忧身上出现了道道伤痕，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可怖。
入世以来，还是首次这般狼狈。
“我不远万里赶来，就是阻止血色门户开启，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让这家伙苏醒了。”
青山面露愧疚，若非吃了胖子一碗面，根本不会迟到。
“本郡主不想听你废话，直说吧！如何才能斩了这玩意？”
宋静笼还有底牌，需要抓住仅有的机会。
这是她对云墨的承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为寒山之战画上圆满句号。
青山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要想灭杀邪魔，除光明种子外，别无他法，可那玩意早都灭绝了，我等所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若是含烟等人获得机缘，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光明种子？那是什么东西？”
屠夫面露古怪，隐隐记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桀桀，世道真的变了，尔等竟不知光明种子？哈哈哈，我邪魔一族的好日子要来了。”
黑袍人疯狂大笑，浑身洋溢着自信。
时间过得真快，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属于邪魔的时代已经降临。
“传闻，光明种子是光明神树的果实，其能给众生带来希望，安定，是天地...”
不作保留，消失已久的隐秘在青山口中重现。
几人怔怔出神，就连博学多识的洛长歌也不例外。
这些隐秘是他从未听过的，除那个地方外，想不通还有何人知晓过往。
“青山公子可是来自传说之地？”
“呵呵。”
青山面露痛苦，时光悠悠，传说之地早都不干净了。
若不然，岂能允许邪魔现世。
见青山不语，屠夫等人已经有了判断。
“你们实力不错，想来也是俊杰，本座给你等一个机会，只要投降，保你等与天同寿，不死不灭。”
“呸！大言不惭，休想乱我心智。”
冷哼一声，宋静笼杀向了黑袍人。
邪魔最擅蛊惑人心，给其机会，难保有人背叛。
本就实力不济，若是出了背叛者，可真要完蛋了。
屠夫等人见状只能一拥而上，不过战力弱了许多。
“冥顽不灵，也罢，就让本座击碎尔等不切实际地幻想，让你们瞧瞧邪魔一族的强大。”
黑袍人感知到藏书楼异动，为避免发生意外，需要尽快解决跳梁小丑。
命运既定，挣扎无义。
……
三人望着漆黑铠甲，如临大敌。
来到昏暗密室，瞬间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含烟面色阴沉，眼冒杀机。
本以为自己是垂钓者，到头来发现竟跟其他鱼饵一样，都是工具。
是个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更别提她心高气傲，怎么一笑置之。
林灵感知到就是黑色铠甲在呼唤自己。
只要穿上铠甲，便能获得强大力量。
到时覆灭墨阁，斩杀云墨，替堂兄林汉复仇。
心神已被铠甲吸引，林灵缓缓向前走去。
“林灵，你要做什么？”
挡在林灵身前，东方沧溟目露寒芒。
既然是阴谋，他便有责任阻止一切。
虽不知黑色铠甲有何用途，不过想来定不是正经玩意。
“滚开，否则我杀了你。”
斩杀云墨是林灵的心魔，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实现。
叹了口气，含烟跟东方沧溟并肩而战。
幕后黑手敢算计自己，就得接受惩罚，抹杀林灵便是第一步。
此前，她看林灵有些可怜，不忍心动手。
现在情况变了，既然林灵敢触碰黑色铠甲，杀之再无顾虑。
“你们拦不住我的。”
眼眸微闭，秀发疯长。
短短一瞬间，林灵已经改换了容貌。
此刻，就算林鸿鹄复活，也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为了这一刻，我暗杀了父亲，覆灭了林家，谁都不能阻拦我获得机缘。”
林灵状若疯魔，眼中只有黑色铠甲。
“可悲，可叹，你已沦为邪魔傀儡，早知如此，宋静笼就不该给你机会。”
凤鸣剑出鞘，玄妙气息覆盖含烟全身。
见此情形，东方沧溟不再留手，底牌尽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