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元兰支支吾吾的求助声,黑衣人无奈地看着她,跳下了马车,给她拿了一水袋。
元兰嘴里被塞着的破布,也被拿了下来。
她如愿以偿地喝到了水,同时,她心底的恐惧也减少了好几分。
她垂下了眼眸,暗暗思量,肯定这群人不是想杀了她。
黑衣人见她喝完,把水接了过来,伸出了一只手朝着马车外面递了过去,外面应当是有人接着,所以他不必出去。
而单独留在马车上,就是为了监督着元兰,省得让她跑了。
她观察眼前的黑衣人,发现他蒙着面,只露出来了一双眼睛。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要见什么人?他要对我做什么?”
元兰一连抛出去了好几个问题,最终的指向都是试探他们的主子是谁。
奈何她的存在就像是空气一般,对方对她理都不理,无人答话。
她知道对方嘴严又武功高强,想必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个主意。
她捂着腹部,故作疼痛,急的冷汗直出。
“大人,我肚子疼,想要如厕。”
蒙面人似乎没想到这个结果,他看了一眼元兰,确认她是真的着急后,外面却适
时递进来了一个恭桶。
元兰见状,心底暗骂对方,对此大跌眼镜,但却没有办法。
她没想到还能在马车里这样!
“我如厕,你转过去。”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黑衣人,无法忍受这种被绑的日子,认命地闭了闭眼,不知所措。
蒙面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之后,转过了身去。
元兰假意掀开衣裙,实则则挣扎着在马车内尖的座椅上蹭。
这是她能发现的马车内唯一尖锐的地方。
她来回摩挲,祈祷声音小一些,不要被对方听到,想把绳子弄断。
她心中默念不要,可一个转头,那蒙面人还是看了过来。
元兰感到颇为心惊。
“你在做什么?”
他拿出武器,作势就要对元兰动手。
“没什么。”
他一声令下,马车停了下来。
原本就颠簸着的元兰感到很是难受,她透过帷帘,看到外面已然深夜。
正当他们要对元兰进行审判时,外面忽然传过来了一道冷箭,正正好好,越过了元兰,射到了她和蒙面人的中间。
这像是什么新的警告。
蒙面人们看到这一冷箭,纷纷抛弃元兰,抵御外面的刺杀。
刺杀的人也是一袭黑
衣,正是马武。
他追出了城外几百里,沿着山路才发现了打斗和马车的痕迹,最终确认马车里的人是元兰。
他试图和蒙面人进行打斗,可交手了一番,他才发现这群人的武功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更为高强。
“元兰啊元兰,保命要紧,你先好好活着。”
马武喃喃自语,正好趁着黑夜,意识到打不过后,当场逃跑。
他逃跑的双腿发软,跌跌撞撞,骑着马才消失于山林之中。
元兰仍然被绑在马车之内,经过她刚刚听到的打斗声,已经确认了来者是马武。
不过这群蒙面人倒是毫发无损,也没有带来被绑着的马武或是他的尸体。
她初步确认,是马武逃了。
至少他还活着,让元兰松了口气。
这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好在他们也因此不会再继续追马武的踪迹了。
她有稍稍放心。
与此同时,县令府内。
县令重重拍了一把桌子,看着底下传话来的下人们,脸色难看至极。
“本官不是让你们看着元兰?她怎么会突然消失了?人去哪了?”
县令一直想方设法找机会对元兰进行报复,却不曾想今天突然得知她消失了
。
底下的下人们打着寒颤,面面相觑,欲哭无泪,摇了摇头。
“大人,我们确实不知元兰去了哪里,只是一夜之间,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这上哪去找人!”
听到底下人的话,县令冷笑了一声,看着他们,伸手指着他们,见他们瑟瑟发抖,不由暗骂着。
“一群废物,本官要你们何用,还不快去找!所有人,务必寻找元兰!”
他发动了自己手底下的官兵。
而此时马武在逃脱了蒙面人的追杀后,仍然觉得不放心,犹豫之后,又返了回去。
正好夜深,又风雪簌簌,想要跟着他们又不被察觉,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借着月光,骑着马。
好在他的马匹上一直有挂着防备的干粮,是他赶路这么长时间留下的习惯。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各位蒙面人的后面,暗暗思量着他们会去哪里。
等到快天亮时,他们停了下来,把元兰一个人放在马车,在四周打量了一番,不曾看到有人,他们便去附近的树林里了。
马武心下一喜,知道这是这群蒙面人去找吃的了。
他在看着人越走越远后,去接近了元兰。
后者却不紧不慢,并未挣扎
,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里,见到马武过来,很是意外。
“你怎么来了?现在快天亮了,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她想到前面马武刺杀未遂,便猜到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跟着,顿时心下有股暖流流淌。
“这说来话长,等我先把你带走,再跟你娓娓道来。”
马武闯入了马车,看了一眼身后,觉得情况紧急,就直接上手解着元兰身后被绑着的绳子。
“他们应该是去找食物了,也没想着有人跟踪,正好,趁着他们大意,我先把你带走。”
他同元兰继续解释着,这是他们来之不易的机会。
后者听到他的话,有一瞬间动心,但很快被自己的理智所盖住了这份冲动。
“不要给我解开了。”
元兰拒绝了马武的所作所为。
她看着马武不理解的眼神,再次示意他停手。
“为何?”
他急切的追问道。
“我已经确认过,这群人只是要把我带走,没想对我起杀心,跟着蒙面人,我性命无虞。但最重要的是,我想要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谁要费这么大力气把我带走。”
她虽然说得坚定,但落在马武的耳朵里,让他格外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