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垂眸看着她,眼里透着些许意料之内的平静。
他早就想到了元兰会这么说。
“那我再问一遍,要不要和我结盟?多个朋友只会多条路,我相信你懂得这个道理。”
萧明的声音低沉,嘴角露出不羁的笑,可却能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看出来,他是认真的,但看人的目光深邃,像要把人心狠狠勾走。
元兰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警惕,“我从来不做没有可能的事,也不会做豪赌的决定,你想联盟的话,的确找错了人。”
她已经拒绝的很直接。
可饶是如此,萧明眼里却仍是闪着光芒,“好啊,那也没关系,你迟早会明白,我说出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而非戏弄你。”
听他表决心的话,元兰只觉得好笑,可也没再接话。
他转过头去,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里的冷意如同淬了冰。
他并未因此而气馁,而之所以执着元兰,是因为她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结盟对象。
他知道靠自身力量,没办法对付丞相,而恰好元兰和他亦是不和,如果能够利用她,和她双赢,那就再好不过了。
况且元兰即便现在已被流放,
但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她再怎么不答应,也无事。
思及此,萧明彻底想通,他的嘴角也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元兰看着被绑在此处的几个人,也毫无想法,淡淡地看着马武,下了命令。
“把她们几个照常绑在这,给饭吃,好好看着,别让她们哪个想不开。”
只要把她们帮着,这些人即便有通天的能力,应当也没法对她们下手。
等元兰回到卧房准备歇下时,瞧见白梅还在研究绣品,她默默看了一会儿,也没上前打扰,但却被她的水平所打动。
次日一早,她去找了婉娘。
绕过了她们家长长的走廊,才终于来到了她院子里,见她正在花园里指点下人们修剪花,她见了元兰,顿时露出清浅的笑意。
“妹妹来了?快去屋里坐。”
她迎着元兰到了屋里头,又是为她沏茶,又是为她备点心。
元兰拍了拍她的手,眼波流转,询问着。
“姐姐别忙活了,我今天就来坐坐,问问姐姐家中是否有绣坊?先前无意间听到下人们提起,便一直心存好奇,没找到机会问。”
婉娘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她,“有的呀,不过妹
妹怎么好端端的问起来这个?”
“是我二婶,她很是精通绣艺,最擅京绣,苏绣也是会的,我是行外人,瞧不出到底有多高深,不过绣的栩栩如生,又会自创绣法,觉得她应当是个了不起的人儿,姐姐看看,能不能入你绣坊去做点什么?”
元兰拿出了几样白梅绣好的东西,定定地推荐道。
婉娘接过后看了一眼,惊叹地感慨出声。
“这竟是你二婶绣的样式?这香囊和手帕,都很是好看,在这边很少见。我喜欢呢,如果你二婶愿意的话,又有如此卓越的绣法,我自然是很欢迎的!”
元兰听她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也轻笑出了声。
“那便多谢姐姐了,如果我二婶知道,也一定很开心。”
她又陪着婉娘待了一个下午,等到落日时,她拿着绣品回了家。
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事儿如数告知于白梅。
“二婶,你如果去绣坊做事的话,也许是要比你在外头单卖赚的多一点呢,最重要的是稳定,也好让你的手艺得到一个发挥的余地,你觉得怎么样?”
她轻声说着,把自己了解到的秀坊认真和白梅介绍,听得她也很
是满意和向往。
“多谢兰兰,还得是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这些绣好的东西,可能都要打水漂了。”
白梅轻轻一笑,对元兰又是好一阵感谢。
虽然她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可也能感觉到她对夙离更加用心。
夙离也总是和白梅睡在一处,他也总是想要挨着元松,元兰也不拦着,任凭他去。
二人双双歇下后,待到了夜里,她被白梅轻轻拍醒。
她睡的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来者是白梅。
“二婶,怎么了?”
“不知怎的,我刚刚感觉到小夙离发起了高烧,我已经为他打了凉水敷在脑门上了,怕是一时半会不大顶用,你看看其他的法子呢。”
听到这番话,元兰顿时脑子里睡意全无,一个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一边披上外衣下地,一边急急忙忙地念叨,“怎么会这样呢?白日里不还是好好的吗?”
白梅叹了口气,陪着她一起去找药材熬药。
待到二人回来时,却发现夙离床榻上空了一块。
“孩子呢?”
元兰不可思议地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夙离的身影。
她很快意识到,是有人趁着她们不注意,
把人劫走了。
所以夙离失踪了。
她迟迟冷静不下来,仍是到好几个地方去找孩子。
“所以是有人把夙离带走了?”
她冷笑了一声,明明是个对白梅的疑问,但说出来却看着特别肯定。
“兰兰别担心,这也怪我,不应该跟着你去煎药的,应该去好好看着孩子。”
白梅后悔的直拍大腿,可也为时已晚。
“没事,别怪自己,如果真有人要下手,防是防不住的。”
她眼里充满杀意,心里有了猜测,去找元青青。
她刚一踏进柳樱樱那边的门,便瞧见躺在地上睡的迷糊的马武。
她掠过马武,并没在意他玩忽职守,而是看向了在一旁假寐的元青青。
她俯下身来,果然在她身上闻到了黑衣人身上的香。
“都已经被绑了,却还是这么不老实。”
她怒斥了一声,上手三两下就废了元青青的胳膊,疼的她惊叫出声,把四周人全部吓醒。
“元兰,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么对我!”
她脸色煞白,倒吸凉气。
“无冤无仇?夙离去哪儿了?跟我从实招来。”
元兰冷笑了一声,掐紧了她的脖子,用力到似要把她脖子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