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你为什么会…”她一边跟上，一边搓着手小声询问，却也没问的直白，还有些含糊。
殷染月：“不想你难受。”
阮凝双手骤然一握，眼眶情不自禁的泛了酸，有了几分湿意，差点落泪。
她知道，月姐向来沉默寡言，不喜交流，多余的话也不爱说。
也就是跟她在一起，有些事情交代，或者做任务时一些细节需要合计解释的时候，才会话多一些。
平日里看上去都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
可是对她这个搭档，殷染月是从不吝舍的，不然的话阮凝也不会这么崇拜爱戴她。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阮凝才更加明白，如今月姐这短短的五个字，分量究竟有多重。
她低垂着头，不敢开口，她怕她会忍不住落泪。
阮凝当然不会知道，殷染月是体会过那种感受，明白了那种感觉。
所以才会在她说出担忧后，就改了目标。
如果殷染月不曾体会过，她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没有别的事情去帮忙，救人也就罢了，但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时候，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当然，正如她所说，不想阮凝难过。
因为体会过，才不想重要的人也去体会一次。
两人的身影奔跑于黑暗之中。
在这地方，灵力被禁锢，自然是看体力的时候了。
阮凝穿越的这两年来也没松懈，跑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过了一会儿，夜色之中传来了细微的哀吟求饶声：“不要…不要杀我…”
“为…为什么？”
为什么？
这话就值得深究了，在秘境中遇到灵兽，妖等存在，怎么可能会问为什么？
阮凝眉头紧皱。
殷染月眸中划过一丝深究，而后放慢了脚步，轻盈的像是一只猫，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靠近。
月光下，有两个人影，一个背对她们，手里拿着一把刀，看不见模样。
另一个躺在地上，能够清楚看见她的脸。
是江小娥，他们队伍里的炼药师，一个模样娇俏有些怕生的小姑娘，当初分队的时候，殷染月就是险些抢了她的责任。
只不过此刻的江小娥身上都是血，她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气若游丝的道：“钟…师姐…为…为什么？”
钟湘，也是他们小队的人，殷染月倒是记得。
当初小天吃东西，果核就是不小心砸到了钟湘的头上。
当初似要挑拨她和柳菲儿之间的仇恨，她没搭理，只当是对方嫉妒柳菲儿。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在明知道，大多人身上没有丹药的情况下，对炼药师下手，后果是什么？
殷染月在脑海中思考着前因后果。
但是阮凝已经站不住了，她直接从树后小跑出去：“住手！”
到底是在学院呆久了，又有莫瑾城在，她自然是受了些影响。
比如说，对凤凰学院有了归属感，对学院的人有了责任感。
所以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内心非常的愤怒。
听到这话，钟湘显然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过来！
她内心有些惊慌，眼中划过了错愕，但很快她灵机一动，眼里满是恶毒，朝着躺在地上的江小娥愤怒的道：“你别想再骗我了！你害得我江师妹丧命，如今还化作江师妹的样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阮凝一愣，脚步下意识的僵了一下。
这是假的？
与此同时，钟湘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抬着刀朝着已经没了意识的江小娥砍了过去！
眼见长刀要落在江小娥的脖颈，阮凝下意识皱眉：“等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锵”的一声，夜色中一柄长剑在空中划过了一丝银光，直直撞上了钟湘手中的刀！
“啊…”反震之力让钟湘连连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刀也是落在了地上，而那柄剑却直直插在地上，距离昏迷的江小娥仅有几毫米！
“谁！”钟湘心跳如雷，心中焦急，但她没敢表现出来，而是恶狠狠的转身瞪了过去。
阮凝看着她，冷冷道：“钟湘，你这对同门出手，可是死罪！”
按理来说，她应该叫钟湘一声师姐。
但是阮凝觉得刚才钟湘的做法有些不对劲，心中下意识的排斥。
江小娥都已经昏迷了过去，刚才钟湘听见她说话，不仅不回头看，反而直接下杀手，倒有种杀人灭口的感觉。
钟湘看着阮凝冷哼了一声：“你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她不等阮凝回话就继续道：“江师妹已经死了，这是假的，还是说你也想迷惑我，想害我？”
殷染月倚在树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神情淡淡。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钟湘一边说一边防备的看着阮凝，警惕的拾起了刀，横在身前。
这副做派，是真的把阮凝给当假的了。
阮凝面露沉思。
难道…
钟湘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依着月姐所说，这里有幻阵，真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倒也属正常。
所以一时之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转念一想，刚才月姐都动手阻止钟湘动手了，那肯定是钟湘在撒谎！
所以她轻轻一笑：“是吗？你说这人是假的，那真正的江师姐哪儿去了？”
钟湘手掌握拳，目光闪躲了一下，有些气愤道：“你别说这个还好！我可怜的江师妹就是死在它的手里！我亲眼看见江师妹被它吞了，才变作江师妹的样子！”
她没想到，平日里阮凝这个人也是随缘。
今日居然会这么的追根究底……
她心中沉思，四处张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于是心中杀意波动。
想着，她眼珠子转了转：“你真的是阮师妹？实不相瞒，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是想和我一起检查的话，还得让我确认你是真是假。”
阮凝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看了眼地上的江小娥，询问：“怎么确认？”
“你别过来…”见她靠近，钟湘装模作样的后退了两步，小声嘀咕一句：“别到时候突然给我一剑…”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让阮凝听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