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离开之后,夙夜裴方才将目光再次落在水镜之上。
画面上的山脉依旧平静,没有一个人。
他对朱雀秘境虽说并不算了解,但那座山脉本不应该能够隐匿殷染月等人的身影才对。
这也是邪修的手笔?
他皱了皱眉,微一挥手,人就消失在原地。
台下,云晓朝着夙夜裴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沉默了一瞬,又看了看自家主上。
随后便低头吃起了东西,立志当个透明人。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还是不要多说一句的好。
“月姐…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山中空荡荡,眼前除了偶尔少见的大树,只有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上面有着不少不知名的树木生长。
除此之外,到处都是野草,野花。
这里灵气浓郁,除了灵兽之外,还有一些不成器的小妖,都已经被两个人解决。
当然,更多的是药草。
但是她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此刻太阳已近西山,周遭似乎透着几分凉意。
阮凝原地跺了跺脚,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几人高的小树,神情有些急躁。
殷染月“恩”了一声:“这里不仅有禁灵阵,还有幻阵以及困阵。”
她现在并不是高阶阵法师,但她从段以诚的传承中知道很多。
再怎么说,段以诚也是一宗之主,重云宗曾经还是顶尖势力之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或许有些阵法段以诚也没有研究透彻,但他的知识储量在那儿摆着呢。
而且她还从帝珞寒给她的大陆全册中了解过阵法,所以转了这么久,她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虽然她布置不出来,但破阵还是可行的,毕竟阵法从来都不是靠蛮力的。
只不过想要破阵,需要大量时间去研究。
小天也是见多识广。
幻阵和困阵,是阵法的两大类别。
它不知道这些阵法分别叫什么名字,但它从一开始给她汇报情况的时候,就说对了情况,并且这阵法对它毫无作用。
就像禁灵阵一样,虽然叫禁灵阵,但也是分强弱,并且有些聪明人还能改良阵法。
这让她不得不感慨,即便是神兽与神兽之间,差别也是巨大的。
“啊?”听了殷染月的话,阮凝稍微有些惊疑:“那岂不是说……柳菲儿他们根本没能出去?”
阮凝话中稍微有些担忧。
她有月姐在,没什么好怕的。
可其他人呢?
殷染月不置可否:“走吧。”
根据小天的提示,她再次踏上前行的路,她准备去看看禁灵阵中央的东西了。
阮凝迈步跟上,突然想到刚才殷染月的话,不由得询问:“唉?月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什么阵法?你还是阵法师?”
殷染月回道:“研究过一些。”
阮凝若有所思。
心想月姐什么都会,她不能拖后腿。
她决定了,回去之后她要博览群书,要像月姐一样,即便不是阵法师,也要懂得阵法!
这样以后在外才能多一个保命的能力。
过了片刻,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
此刻已经是夜幕,借着月色能够看见,原本的郁郁葱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地。
这里似乎被烈火给灼烧过,大地都是焦黑色的,不过也有不少地方已经恢复了大地原本的颜色,长着嫩绿的青草,还有不远处的小树。
山崖峭壁,看着就很荒凉。
或者说,还会有种震撼之感。
上古之战,距今多年,但这里的创伤并没得到愈合。
造成这种情况,又是在这样的地界,除了朱雀,根本不作他想。
毕竟,朱雀属火。
“这里……”阮凝闭着眼睛感受,微微皱着眉。
“我那些细微的感觉又强烈了不少,好像就在那边……”
阮凝忽然睁开眼睛,指了指山腰处。
殷染月目光远眺,修行者到底视力很好,所以她很快收回目光:“那里有一山洞。”
“那我们进去还是不进去?”面对朱雀这样的诱惑,说不眼馋是假的。
但是出门在外,阮凝行事还是很谨慎的,面对未知强大的存在,她可不会莽。
毕竟她是杀手。
直接暴露在人面前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殷染月没说话,迈步朝前去。
阮凝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月姐,里面应该是四象之一的朱雀了,你感觉怎么样?”
少女的声音有些跃跃欲试。
殷染月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细微的弧度,她道:“我不需要。”
“啊?为什么啊?朱雀是四象,实力必然强大……”阮凝听言满眼不解:“如果月姐有这样强大的伙伴,一定会…”
殷染月没跟她解释过多,只道:“我有麒麟。”
“哦。”阮凝先是下意识的点了头,回过神来,又是一呆。
这年头,神兽这么好见了吗?
不过她更多的是高兴。
“傻了?快走。”前方传来殷染月的声音,阮凝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远远落在了后面。
“哎!”她应了一声,笑着小跑过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立在山洞外边。
洞内是一片漆黑,深不可见,不过火焰的气息越发的浓烈,基本上可以肯定,这里就是朱雀待的地方了。
她们对视了一眼,准备进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后方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吼!”
紧接着伴随的是人的惨叫声:“啊!!”
声音刺耳惊悚。
殷染月倒是没什么表情,半个身子已经没入了山洞中,可旁边的阮凝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她咬了咬唇,朝着前方轻轻喊了一声:“月姐……”
殷染月身影彻底隐入黑暗,声音从山洞中传来:“说。”
清冷,有着轻微的回音。
阮凝半蹲在地,神情有些恍惚:“我有点担心瑾城他们……”
毕竟除了她们俩,只有柏青,莫瑾城等人走进了山脉。
其他人虽然也没能出去,可他们不再山里面啊。
她很担心刚才是不是莫瑾城他们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她想去帮忙,但这话她说不出口。
因为月姐向来不管他人死活,尤其是在自己也有事要做的时候。
许久不见回应,直到头顶多了一片阴影,她才缓缓抬头看过去,而后者已经越过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走。”
阮凝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