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涯就是个女儿奴，他现在摸不准女儿的心思，有些事他也怕说了之后会让女儿生气，所以事先说好。
殷染月笑了笑：“不生气。”
其实昨天叶安川来报了信，今天殷涯和殷言歌前来的目的，她已经猜到了。
果不其然，看到她的微笑之后，殷涯面色好看了有些，他道：“你觉得慕容教主这人如何？”
殷染月一双沉静的眸子落在殷涯的身上，嘴角勾出一抹很淡的弧度，不答反问：“爹觉得呢？”
殷涯愣了一下，他总觉得女儿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能够直直的看透他的内心，他不自觉的偏过头，语气莫名有些发软：“我能怎么觉得……”
殷染月不痛不痒的：“是吗。”
殷涯咬了咬牙，只得道：“我和你祖父，曾祖还有言歌都觉得这人挺不错的，若是你能嫁给他必然是吃不了苦的。”
殷染月：“何以见得？”
殷涯愣了一下：“他是袭音教教主，你又是圣女，若是嫁给他的话，在教中谁能欺负你？”
“那他因何娶我。”
“你是袭音教圣女啊。”
“圣女便嫁他？”
“历代圣女都是要嫁教主的，所以你和他本来就是注定……”
殷染月这回是真的笑了，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整张绝美的脸也是散发着寒意：“谁告诉你的？”
“听音跟我说的……”
殷涯话没说完，就被殷染月抬手打断，清冷道：“她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我……”殷涯一时间愣住。
殷言歌低着头吃饭不语。
他早就跟爹说了，行不通的，结果非得来，还要把自己也给扯上，真是……
殷染月再次拿起筷子给殷涯夹了菜：“吃饭吧。”
也就是对方是她爹，不然她还真是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殷涯后知后觉的拿起筷子，却觉得嘴里的饭菜有些食不知味。
殷染月道：“他们千里迢迢来到他们看不上的地方，为了寻我，你怎知他们没有任何目的？”
“圣女？你们以往可曾听过？”
这话听在耳朵里，更像是一记蒙钟砸在心头。
殷涯忽然意识到，一开始他被女儿是袭音教圣女的消息给砸晕了。
后来听音说出来的话，又让他心里暗喜。
毕竟这么一个强者，要娶自己的女儿，以后女儿必然能够吃香的喝辣的，更别说女儿还是圣女呢。
在袭音教，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对方还千里迢迢的跑了过来。
所以他们潜意识里认为这门亲很好，昨天慕容恒还为了殷染月出气呢。
可是，直到殷染月这几句话出口，殷涯才恍然意识到，他太疏忽了。
圣女究竟是什么？
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吗？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更何况双方互不相识的。
殷涯又想到，圣女为什么会是自家女儿呢？
先前慕容恒提到的净老看重女儿，又是从何说起？
越想，他就越发的心惊。
想起方才自己居然险些将女儿推进火坑里，顿时就是满脸的自责和愧疚。
他望着殷染月，头一次不得不承认，女儿真的长大了，比他们考虑的还要清晰。
这也无可厚非，这么强大的人主动来交好，任谁也是无法拒绝的，只想着天上掉了馅饼，谁会去想别的？
只可惜却忘记了，这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呢？
那么对方图的是什么？
在没有搞清楚这些之前，他不会再提起这回事儿了。
“月儿……”他张了张口，发现说话都有点困难。
殷染月摆手：“说好了不生气。”
殷涯这才露出笑容：“好，看来以后有什么难题，爹倒是应该向你请教请教了。”
殷染月摇头：“别，我没时间。”
殷涯神色不满：“你忙什么？怎么就没时间了？”
殷言歌抬头看过来，也露出疑惑。
殷染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挽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眼眸有一瞬间的温柔：“忙着修炼。”
看到这一幕，殷涯和殷言歌都是一愣。
这才是发自内心的笑啊，尽管只是一瞬即逝，却令人心头震动。
让身后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甚至他俩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像是错觉。
错觉吧？
没错。
吃过早饭，殷涯和殷言歌便离开了。
两人没走多远，殷全温和殷正擎两人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殷涯恭敬的朝两人抱拳：“祖父，爹，你们都听见了吧？”
殷全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们都没有往这方面考虑，但殷涯刚一跟殷染月提起，后者就考虑了这么详细。
她甚至不需要说知道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只要将这些说出来，他们这些人就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并且不会再问。
“行了，顺其自然吧。”殷全温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意思是不打算管了。
殷全温觉得，小丫头才这么大点，就能事情考虑周全，那么就交给她自己解决就行了。
“爹？”殷涯无奈。
事情是祖父提的，结果现在自己抽身的也快。
殷正擎叹了口气：“那就让月儿自己解决吧。”
殷涯道：“那你听说过圣女吗？”
殷正擎摇头：“没有。”
“言歌呢？可曾听你师父提起过？”殷涯偏头问。
殷言歌正皱着眉，乍一听这话连忙摇头，然后道：“今日我给师父飞书一封，问一下。”
怎么说，这是他的妹妹。
如果不搞清楚事情状况的话，他自己睡觉都睡不安稳。
殷涯点头表示赞同。
不管是净禅派还是灵华派，他们到底是存在了数千年，有着近万年的底蕴。
当时又是处于重云宗底下的小宗派，受重云宗差遣。
应该会对一些大派有着些许的了解。
殷正擎也回去闭关了，现在家族危机已经解决了，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在外待着。
殷涯去处理家中事务，殷言歌则是回了住处给自己师父写信。
桌子已经被芝玲收拾干净，殷染月坐在原地看书，有清风拂过。
片刻她眼角微弯，收了书回房关门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