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该说对不起。
是她没有能力,没能让儿子过上好日子,没能找到好医生给儿子治病。
看到母子俩这样,季瑾川心里一阵发紧。
是他不好,是他没能早点找回她们母子。
可是,他又怎能料到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却还活着呢?
要是他知道小柔还活着,肯定用尽一切的办法将她找到。
就像宴哥那样。
以后,就让他来守护她们母子俩吧。
“小柔,地上凉,先把儿子带到床上去。”季瑾川对哭成泪人的宁楚柔道。
宁楚柔还沉浸在伤心中,一直看着儿子没有听到季瑾川的话。
楚辞听到了,他将视线移到了季瑾川身上。
这真的是他的爸爸吗?
所以,他每次许的愿望都成真了吗?
一定是真的,漂亮阿姨都还在这。
肯定是漂亮阿姨告诉爸爸自己生病了,然后爸爸就回来看他了。
此刻,楚辞像是吃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那样。
开心。
注意到一道打量的视线,季瑾川朝楚辞看去。
这就是他的儿子?
是小柔给他生的孩子?
他真的不敢相信,小柔不仅还活着,还给他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儿子会喜欢自己吗?
他会不会怪自己呢?
一时间,两大一小都各怀心事。
心细的黎晚洇发现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同程度的湿了,便开口道:“我来把小辞先抱床上吧,你们身上都湿了。”
季瑾川反应过来,“那就麻烦嫂子了。”
“小柔,让儿子先起来。”季瑾川握上了宁楚柔的手,让她松开了儿子的手。
黎晚洇见状正要蹲下身子,一个力道却把她往后拉了一步。
接着,战君宴蹲下身将地上的楚辞抱了起来。
他径直走进了房间。
“帅叔叔。”楚辞看着战君宴很小声的喊道。
“嗯。”
战君宴脚步未停,垂眸看着怀里。
“叔叔,那个人是我爸爸吗?”楚辞的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是。”
得到肯定,楚辞的眸子里都泛了一抹光。
战君宴将楚辞放在了床上,“身体不好,乖乖的不要激动。”
楚辞点了点头,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藏了万千星河。
黎晚洇伸手去扶宁楚柔,“小辞妈妈,你先去换一套衣服吧,别整感冒了。”
闻言,宁楚柔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湿了。
她没有弄湿,那就是……
宁楚柔将视线落到了季瑾川身上。
他浑身都湿透了。
宁楚柔收回视线,同时抬手缓缓朝黎晚洇落过来的手伸去。
一旁,祁斯曜有些担心地开口,“川哥,你身上还有伤,衣服也要尽快换一下。”
有伤?
宁楚柔起身的动作一顿,眼睛倏地朝季瑾川身上落去。
担心藏不住。
黎晚洇看着宁楚柔,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瑾川。
那是深爱的眼神。
“没事。”
季瑾川不想宁楚柔担心,一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
想了想,祁斯曜又道:“没事,宴哥车上应该有备用衣服。”
说完,祁斯曜立马朝房间里的战君宴喊道:“宴哥,你车上有干净衣服吗?”
战君宴看了过来,“有。”
他的每一辆车上都会备有一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那我让林毅去拿来给川哥换上,川哥身上有伤,穿湿衣服不好。”
战君宴点头,祁斯曜便喊林毅去拿了。
“身上的伤怎么样?”战君宴朝季瑾川问道。
季瑾川是医生,自然最清楚自己的情况。
“没有大碍,宴哥你不用担心。”
床上的楚辞听说爸爸身上有伤,立马就坐了起来。
“小辞,你别乱动。”宁楚柔从黎晚洇那里收回手,快速朝儿子走去。
儿子刚刚才晕倒了一次,宁楚柔有些害怕。
季瑾川也跟进了房间。
“小辞,听妈妈的话,快点先躺下来。”
楚辞瞥了季瑾川一眼,听话地躺了回去。
“我们先出去。”战君宴对众人道。
话落,他便往外走。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了季瑾川三人。
季瑾川因为身上是湿的,并未靠近楚辞。
但是楚辞那双眼睛却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可是他的爸爸呀。
爸爸会喜欢他吗?
爸爸会不会不喜欢他这样的病小孩?
楚辞小小的年纪此时多了许多的担忧。
作为一个将儿子带大的人,宁楚柔自然懂得此刻儿子这般模样心中所想。
她抿了抿唇,然后对季瑾川道:“你先出去换衣服吧。”
她得找机会跟儿子先说几句。
季瑾川自然也知道此刻自己这般模样什么也做不了,便道:“好,小柔你看看儿子身上有没有湿,湿的话尽快给他换一套衣服。”
他不确定刚刚做心肺复苏的时候衣服上的水有没有弄到儿子身上。
见他对儿子这般关心,宁楚柔先前的担心消散了不少。
“好。”
“爸爸换了衣服再来看你。”季瑾川看着楚辞道。
楚辞还搞不懂爸爸对自己喜不喜欢,便只能乖一点不让爸爸烦。
“好。”
季瑾川出去了。
宁楚柔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她里面的衣服并没有湿多少,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
“小辞,妈妈给你说几句话可以吗?”宁楚柔坐在床边道。
楚辞点头,“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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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川拿到衣服后找了个地方最快速度地换着衣服,身上的伤他根本没空去理会。
战君宴等人坐在客厅里。
祈斯曜有些感慨道:“唉,川哥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未必。”战君宴淡淡道。
“嗯?”祈斯曜看向战君宴,“为什么啊宴哥?”
爱的女人没死,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接下来可不就是甜蜜幸福的生活了吗?
黎晚洇和祝倾榆也都看向了战君宴。
战君宴原本不想回答的,却看到老婆也想知道,便缓缓开口,“你猜为什么人活着却一直不出现?”
为什么?
祈斯曜想了想,“宴哥你是说季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季瑾川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川哥。”
祈斯曜喊了季瑾川一声,可是季瑾川却没有答应,还直接走到关闭的门前敲了敲。
唉!
川哥今晚估计是没有空理会他们了。
祈斯曜看向战君宴问:“宴哥,我们今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