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事,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北海被围数月,定边叶郎亲自率军前来,孔融欢欣鼓舞,重负尽去。
郡守府中,把酒言欢,款待赵云,孔太守已经在提前庆祝胜利了。
而此刻在黄巾大寨之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定边叶郎,那就是一个魔咒。
精美的酒杯落在地上,浑身碎骨,帅位上的风波满脸怒容,拍案而起。
“娘的叶悦之在晋阳是闲的没事干了吗?不远千里跑到青州来?”
“欺人太甚,把人往绝路上逼,别怪风某跟你鱼死网破……”
眼看北海城犹如一颗熟透的果实,即将收入囊中,城中的粮草、黄金、美女,可以予取予求。有此处作为根基,未必不能与袁曹抗衡,可特么的……
此刻的风波就像一个即将那什么的男子,关键时刻有人闯入,那种郁闷可想而知。
“娘的,叶悦之我跟你拼了,没这么欺负人的。”风波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帅帐之内一片安静,黄巾众将面有愁容,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附和主帅。
拼?拿什么拼?且不说一座北海城已经令他们损失颇重,就算全盛,跟定边军拼?
曹操袁术也很厉害,但加在一块儿也
比不上叶欢那个瘟神啊!
就算他们当渠帅的想拼死一战,可到了阵上,也难保士卒不倒戈。
天公将军拼过,南华上师拼过,波帅拼过,无数人拼过,结局却都是一样的。
“要拼你拼,我随机应变。”在座不少将领油然而生这种想法。
没有一点心理负担,那可是叶瘟神啊,又是亲自领军前来,怕他不丢人。
方才是心中愤懑,一时怒而出言,稍稍冷静下来,风波再看看众将的表情……
叶悦之,定边军果然是魔咒,在众将眼中他几乎看不见一点点斗志。
想要骂上几句吧,风帅悲哀的发现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未战先惧,怎么行?
想到这里,他的手臂在空气中用力的挥动一下:“兄弟们,北海已经在望了,我们就这么放弃?叶悦之欺人太甚,我们是不是要联合起来与他拼死一战。”
“……”帅帐内一片安静,只有风波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你们难道就没有半点志气,他叶悦之也是人,又不能掌控雷电!”风波气急喝道。
“轰……”话音刚落,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雷鸣,炸响四方。
风波一愕,再看众人皆是微颤,面上的畏惧之色
更重了。
“这是意外,意外……”他高声喝道。
“轰,轰……”一连串的炸雷之声响起,随即雨点倾盆而下。
“这……”风波彻底懵逼了,这特么晴朗了一个月,他自己都不信是意外。
“大帅,不要再说了,我听兄弟们说,叶郎真的会呼风唤雨!”一名渠帅见状急忙起身言道,他生怕风波再说出什么,外面这暴雷打的地面都在震颤。
“放屁,那为何不见他用过?”
“轰……”
渠帅立刻双手合十向天:“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风帅,那是他用不着啊,你看看你一提他,老天就打雷下雨,这还不真?”
一人说话,帐中人头齐点,也不怪他们,本就心中畏惧,自然会多加联想。
“他叶……”
“大帅,不要再说了。”众人一道出言。
“我……我不说行了吧。”风波无奈的道。
众将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看看帐外,说也奇怪,真的不打雷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叶欢坐在逍遥车上,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一番,急忙撑起大伞。
“哎呀,好好的一盘羊肉,糟蹋了啊。”大公子撮着牙花子连连摇头。
他也不知黄巾帅帐之
中发生了什么,否则一定会说。为将者不知天文怎么能行?俗话说的好,春雷阵阵吗,大地复苏,这特么都是基本常识好吗?
可惜叶欢的基本常识,风波与一众战将又怎会知晓?一时间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风帅,撤吧,等叶郎定边当真到了,就走不掉了。”渠帅曲池苦着脸道。
“撤?我也想撤,往哪儿撤啊,曹操、袁术、现在又是……”
“大帅,不能说。”
风波郁闷的摇摇头:“又是他,前有狼后有虎,我这数万兄弟要饿死不成?”
“大河七号”王华一直在旁边看着,方才打雷之时所有人心中惊惧,唯独他庆幸不已。七年之前送粮是他一辈子干的最正确的事情,将军不但无敌,更有老天相助。
“大帅,时至今日,与其将数万兄弟丧在此间,不如效法白帅与管将军。他们投了叶郎,不但朝廷封赠,麾下实力亦是不减,且定边善待降卒,也是有目共睹。”
王华不失时机的言道,风波与白帆不同,为了家人之事他恨透了大汉朝廷。
“让我投靠叶悦之……”
“轰……”
“去你娘的!”雷声响起,风波心中暗骂,你还让不让人活?
“
你让我投靠叶郎?可本帅咽不下这口气。”
“大帅,那么多年过去了,杀嫂子和尕娃的狗官也被你剐了,再说那也与叶郎无干。”
听王华之言,风波面上悲戚之色一闪而过,十年了,他始终忘不了当年的一幕。
藏了一点种粮,最后不但妻子被踢死,两岁大的孩子也被那些畜生扔进了井里。午夜梦回,脑海中闪现的是妻子临死前绝望的眼神,是孩子的红小褂……
风波眼睛有点发红,点指王华道:“你如此为叶郎说话,莫非是他的细作?”
“大河七号”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道:“是,我是叶郎的细作,隐藏在军中七年了。”
“你!”风波的手指因愤怒而颤抖着。
曲池见了急忙上前一步:“风帅,消消火,王渠帅也是为了兄弟们着想。他我们还不知道,谁是细作王渠帅也不可能是细作啊?要不是他,多少兄弟要饿死?”
“风帅息怒,风帅息怒。”众将纷纷出言,在他们心中,这都是风波的一时气话。
“哎~”风波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头沉默起来。
王华却有些激动,不管别人信不信,七年来他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之言,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