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想抢回报纸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一脸愁容地地站在旁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林西西很快就看完了报道,嘴角微微一勾,”倒真是个香钵钵啊,女相男身都有人争。“
“那个,你别生气,可能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丁磊紧张地看着林西西。
林西西随手把报纸一扔,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生气。”
“真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前夫而已,本来也没打算复合。只是不想看他这么早死,所以才帮他这一回好还他人情。
要是没有那颗喂错的药,我这人情就该还完了。
王家根本没有一个叫王青鸟的孙女,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婚讯,作用可能跟我们之前的计划一样。
既然都是为了救他一命,别人替我去努力了,还有了成效,我生什么气,我应该感谢他八辈祖宗才对。
只要程止戈能活下来,我也能放放心心的离开这儿了。”
丁磊脸皱成了一团,半点不敢放松心神。
都说女同志最是口是心非,嘴里说得这么满不在乎,指不定心里已经在磨刀了。
林西西从口袋里掏出半袋烤鸭,扯了个鸭腿,指着剩下的鸭身问丁磊:“吃不吃?不吃的话我一并带走了。”
“你哪儿来的烤鸭?”
“街上买的啊。”林西西若无其事地道。
“你,你不是被关起来了么,你怎么出去的?”丁磊一脸惊讶。
林西西叨着鸭腿,爬到窗户上,做了个纵跃的姿势。
就骑在窗户上把鸭腿啃完了之后,她拍了拍手,爬回了隔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丁磊打开门,外头站着的守卫立即瞪了过来。
他刚刚上厕所都是有人跟着的。
林西西竟然能溜出去买了烤鸭又进了他的房间还不被一个人发现?
所以,没人能关住她。
她要真要出去闹事,只怕秦无限那边真不一定防得住。
丁磊担忧得睡不着觉,硬生生在床沿上坐了一夜。
到了早上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眯着了。
他这一觉,睡了一天。
睡醒一看已经半夜了,桌了上摆着一碗凉透了的稀粥,还有半包榨菜和一封信。
信上写着:原本想带你去我厂里玩玩,你睡太沉了,我自己回去瞧瞧,早上之前回来,到时候给你带肉包吃。
丁磊皱眉,目光一转,突然看到旁边原本扔到地上的那半截报纸又被人抻平了。
他捡起来一看,发现报纸的翻面上还有一则新闻。
版面很小,不仔细看就忽略了。
上头写着云浮服装厂更名为西西服饰一周后,原主人骆云浮会同商会会长王钱上门质问产权归属问题,要求西西服饰归还原云浮服装厂的设备及员工及原料成品服饰一万余件。
当天,双方没谈妥条件,夜里,西西服饰厂被砸,损失惨重。
商会放出话,不遵守本地商会规矩的生产商及行商,将接受商会的制裁并处罚。
西西服饰将被永久封停,不允许再在羊城进行采买生产及销售。
截止发报,西西服饰的主人尚未回归,厂子里开始人心惶惶,已经有员工在办理辞工手续。
西西服饰。
林西西。
所以这个出事的西西的服饰厂,应该就是林西西的厂子。
对付西西服饰的是商会和声名狼藉的骆云浮,这本地的商家基本都听商会的,这是一股很大的势力。
林西西一个外地人想要跟他们单打独斗,基本毫无胜算。
丁磊目露担忧。
拍着门说申请出门,守卫去请示守秦无限之后说没到时间,让他老老实实呆着。
丁磊跟守卫打了一场,冲到院子里的时候被五个人缠住截留了下来。
……
西西服饰。
雷宁和田嫂都受了伤,雷虎和大喜正在给两人扎。
周围坐着一群愁眉苦脸的职工。
“明天他们就要强行收厂了,西西一直联系不上。
她走之前我们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过,等她回来,厂里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她就等着数钱。
要她回来一看,钱一毛没有,厂子还没了,我们哪有脸啊。”田嫂低着头,眼里满是羞愧地道。
雷宁看着田嫂被划开的胳膊,眼里闪过一抹决绝,拍着桌子大吼道:“他要真敢来收厂,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阻止他们。”
旁边的职工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才有些胆子大的人出声了。
“大喜,明明合约签得好好的,你爸也收了转让厂子的钱,怎么现在说反口就反口,钱不退不说,还要白拿走一切,是不是你没跟他说清楚啊?”
大喜头都快埋到胸前了。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明明说了,我爸嫌分一半太少,硬要走了三分之二,还说厂以后就不姓骆了,跟着我一起去办的更名啊。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你爸可真无耻。这厂子开建是许家老爷出的钱,他也招上门的女婿,他骗着你妈把厂名改成他的名,自己在外头花天酒地,把你母女三人丢在危险之中不管不闻。
林西西解救了你们一家,先是二喜恩将仇报,毁了原来的成衣和原料,又发疯砍死你妈。
你们这厂出了这么大的事,外头的人都说是凶厂,没人敢接手,最多一个只出五千。
人家林西西出了五万来买,出了十倍的高价。
你们不感恩戴德,居然收了钱还反口,打着要原来的成衣和来料的名义来收厂。
原来的成衣和原料,可是你们自己家的二喜烧了的啊。
真是……丧尽天良啊。
你爸干这样的事,真不怕天打五雷轰啊。”
一番话说得大喜无地自容。
“你家你倒是个好笋,可却没长脑子。
你爸明明是骗你的,说当时没看清楚合约,让你把两份合同都拿出来看,你一点也不提防,回来也不说原因,只让雷厂长给合约对一对,他只以为合约出了错。
他那么信任你,二话不说让你自己对,你却拿着合约兴冲冲去找你爸,让他把合约当场撕成了碎片。
现在商会那边也帮着他,非说没有买厂这回事儿。
骆家人根本没收到人家一分钱。
我们硬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真是越想越冤枉啊。”
“事已至此,别说了,愿意走的现在赶紧走,明天肯定要打起来的。”雷宁摆手道。
陆陆续续的有几个人走了。
剩下的几十个职工全都咬着牙留了下来。
天渐渐的亮了。
外头传来了骆云浮的叫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