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大喜妈的葬礼办得中规中矩的。
大喜去找过骆云浮,骆云浮避而不见,生怕大喜是因为来喜被送出去的事来找他麻烦的。
大喜无奈之下只能留下口信,让人转告他出殡的日子,让他务必来送大喜妈最后一程。
但是大喜妈下葬那天,大喜等了很久,骆云浮都没来。
眼看就要误了时辰了,送殡的队伍只能启程,将大喜妈抬到坟地安葬。
父亲抛弃她们娘估一走了之,本以为是出去找人解救她们,后来才知道他自己逍遥自在,还包两个女的寻欢作乐。
得救之后,妹妹性情大变,烧了自家工厂之前的成品仓,带着厂里剩下的钱去投奔父亲,却被父亲打晕了直接送人讨好人。
来喜像是失心疯一样砍死了亲生母亲,自己也突然疯了,成天往外跑。
一个家就此支离破碎。
林西西怕麻烦,把原来云浮制衣厂的料钱机器钱全都折算统计了出来,直接用程止戈给她的那笔钱,再加上王秋实听说她要买个厂子自己做生意后送来的那笔钱,以五万块的价格直接把云浮制衣厂买了下来。
签字的人是大喜。
当初出资的就是许家姥爷,骆云浮经营了这几年,确实把厂子扩大了不少,也赚了不少钱,可是这些钱,他自己花天酒地也用去了不少。
在购买之前,林西西让大喜自己找人估下价,结果人家知道云浮制衣厂之前嘴紫荆有过节,根本不愿意接手。
有一个外地来的老板胆子大点,也只肯出一万来买。
林西西能给出五万的高价,已经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大喜知道,这笔钱给得这么足,就是要彻底与之前的云浮制衣厂进行割裂。
大喜打算把五万块给他一半,两万五要是省着点花,足够骆云浮用上很久了。
大喜不想姓骆了,改姓了许,说要给许家顶门立户。
云浮制衣厂就此彻底变成了林西西的个人私产。
林西西手绘的设计图,已经交给老师傅进行打样,样品做出来后十分出彩。
就连雷宁都说要给雷嫂子弄几件回去自留着穿。
田嫂子看了之后也赞不绝口,以试穿的名义揪了一件穿着就不肯脱下来了。
搞得师傅又只得重新打样。
“等量产了之后,田嫂子你就可以先带一批衣服回清江卖卖看,试试市场反响。我去京城,快的话几天就能回来,慢也就最多十来天必定回。
你们只需要盯好衣服的质量,确保正常生产就行。
要是遇上有人来挑事,就派人去找王秋实那坏老头。
这坏老头送钱送得正当时,我说打借条他笑眯眯的说先不急,这我厂子都买下来了,他突然说货款使,说看好我这服装生意,让我带带他干点实业。
这明显是变着法的把我和他王家绑一起,可我钱都花出去了,反悔都没地儿反悔了。
这个狡猾的坏老头。
想赚钱,肯定就得照顾着咱们厂子一点。
有啥需要,甭客气,就去使唤他,得让他知道,我林西西也不是好惹的。”林西西上火车之前跟雷宁说了好一席话。
雷虎的事发生后,雷宁彻底对林西西归了心,林西西说啥他都不住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似的。
田嫂子穿着从打样师傅手里抢来的那件样品,站在旁边偷笑。
“想不到师兄你也有这么听西西话的时候。
你还记得不,刚来羊城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西西不像个好人,要提防着点……“
雷宁讪讪地一笑,“师妹,我记性不太好,我不记得左。”
田嫂哈哈大笑,提着林西西的行李要帮她提上车安顿好再下来。
林西西说不用了。
田嫂非要提,说这包太重,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提不动。
雷宁哑然失笑。
他可是亲眼见过林西西以一己之力把大喜妈大喜连同来喜三个人一起从屋内扯出来的壮举。
这人瞧着是细胳膊细腿的,可是讲力气的话,指不定俩师兄妹加上都不一定干得过。
林西西坐上火车,况且况且直奔京城。
从羊城到京城,要穿过大半个种华,绿皮火车得走五十来个小时。
林西西下午四点上车,得大大后天的早上才能到京城西。
火车况且况且,翻山越岭。
林西西掏出一本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在火车上,她又梦见他了。
梦里的程止戈四十多岁,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小女孩捂着肚子说肚子疼。
程止戈便停下脚步,蹲了下来,让小女孩把他腿当凳子一样侧坐着,隔着衣服给她揉肚子。
他在梦里话也不多,也不爱笑,但是揉肚子的动作很温柔。
小女孩皱着眉头,对程止戈说,“越揉越疼。”
程止戈有些疑惑,抱着小女孩慢慢站了起来,抱着她飞快地往前跑。
小女孩被颠得东倒西歪的,黑着脸说:“伯伯,你的胸像钢板一样硬,撞得我好疼。”
程止戈想了想,就把小女孩放到了脖子上骑坐着,让她抱着他的头坐稳,他握着她的两条腿又准备跑。
小女孩咯咯笑着,说好像在骑大马。
“伯伯,现在我骑你,等我长大了,你老了走不动了,我也给你骑着跑。”
画面一转,忽然就色色了起来。
小女孩变成了刚穿越过来几天的自己,程止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过,被骑的人变成了她。
屋里气温节节攀升,她被摇得脑浆子糊成了一团。
程止戈用力按着她,问她还离不离?
“再敢提离婚,我让你永远下不来这张床。”
哐……
老木床不堪重负,光荣牺牲,彻底垮塌。
林西西从梦中惊醒过来。
车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火车也靠站停下了。
林西西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腕,想看看几点了,她突然我擦了一声,她就说有啥事忘记了。
她那块表还在石狮子嘴里没取出来呢!
算了,从京城回来再去取。
……
载着程止戈的车日夜兼程往京城赶。
一个司机,一个护送人员,两人轮换着开车。
每隔四个小时会给程止戈敲一针葡萄糖喂到他嘴里。
这年头,葡萄糖就是营养剂。
程止戈的随行医生每隔半小时会给他做下检查,确保他保持着生命体征。
程霄站在大院中,一夜没睡。
警卫员只能陪着他一起熬。
二十八年前,他失去了妻子华丹顶。
二十七年前,他收到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二十七年后,他在这里等着他的孩子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