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怎么了?”齐盛世问。
秦正明瞪着齐盛世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怎么了?
郝甜明明中途退出手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回病室?
谁走漏了消息?守在手术室门前的卫兵又是谁支走的?”
为了亲自抓捕郝甜,秦正明连小毛那边都没去看上一眼,窝在郝甜那间休息室,直挺挺的等到了现在。
小毛的手术结束后,周淑琴就晕倒了,方有义也根本不知道秦小毛就是秦正明的父亲。
十分钟前,周淑琴醒了,才让人通知了秦正明,手术在傍晚就结束了,郝甜下午三点多就从手术过程中退了出来。
“小毛他,医生说尽力了……老秦,我们的儿子,他,他活不了了;
今天晚上可能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晚了,你,你去看看他吧?”周淑琴道。
听了周淑琴的话,秦正明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老秦,我知道你这头的事还没完才没去找我也没不知道小毛的情况,我知道你的事重要,可是小毛他等不起了。
如果他走了,你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得着,你过得去心里那一关吗?”
秦正明强撑着问了周淑琴小毛手术几点结束的,又着重问了一下郝甜,这才得知郝甜竟然已经脱离手术室整整九个小时!
要抓的人没了影踪,儿子也被判定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这对秦正明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爱人的眼泪像是一滴一滴落到了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住怒火,一步一步走出郝甜休息室的。
他只知道,齐盛世这一次,真的做得太过了。
齐盛世一脸莫名其妙,被秦正明的质问整得当场愣了愣。下意识地反问道:“郝甜没回病房?怎么回事?
我以为她早就被控制了,我不想面对才一直没回来啊。手术室门口的卫兵,不是我支走的啊。”
“你先缴械停职接受调查,调查清楚之后再论。”秦正明说完之后便行色匆匆的往手术室而去。
齐盛世呆呆地站着,任由卫兵将自己身上的配枪解了下来,还压低声音让他把军装也脱一下。
齐盛世回过神来,瞪着卫兵:“我只是停职,我不是死了,以后我复职了,你不得天天得担心我给你穿小鞋么?”
卫兵嘿嘿一笑,说:“我没想那么长远,嘿嘿,齐团长也不是那小肚心肠的人,兄弟们也希望早点调查清楚复职。”
齐盛世见他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也给气笑了:“你让我现场脱?衣服裤子一脱,我就剩条底裤,你让我穿着底裤回休息室?”
休息室在那个审林西西用的废弃小楼。
“那衣服一会儿回休息室脱了我再来收,兄弟还有事,先走一步。”卫兵挂着两把配枪跑走了。
……
程止戈身上的麻醉药已经慢慢的失了效果,伤口疼得不行,他在手术过程中已经躺了四五个小时,疼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睁着眼,定定地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耳边,仿佛还有一个人在骂着他。
“当谁稀得看呢,就那样,勉勉强强的。”
“眼睛生得好看有鬼用咩,里面镶嵌的是大玻璃珠子,是人是鬼都看不清。”
“都叫你不要来我眼前晃悠了,还来,还来,落我手里了,你看我扎不扎你。”
是林西西的声音。
“你醒了?”角落里突然有个黑影动了动,坐了起来,拉了拉灯线。
灯一下子亮了,照在她姣好漂亮的脸上。
郝甜满眼都是担忧。
程止戈眉头一拧,“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很久了,我一出手术室就听说另一个手术室里的伤患是你,我立刻就来了。
你睡得很沉,无知无觉的,我怕你出事,一直不敢错眼的看着,刚刚我实在撑不住了,就趴下睡过去了。”郝甜道。
“你走吧,夜深了,你一个女同志跟我呆一起不好。”程止戈道。
郝甜噗嗤一笑,笑容甜美而娇俏,像朵迎风绽放的纯白的茉莉花。
“我住院的时候,你不也跟我呆一间房了么?现在才来避嫌,不觉得太迟了么?
再说了,现在你没婚,我没嫁,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打报告就是分分钟的事。
别人说啥我不在乎,我只在意你的伤,想让你早点好起来。”郝甜道。
程止戈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眉头夹得更紧了,“郝甜,你住院的时候,我坐在窗下,窗户打开的,外面的人能一眼就看见房内的景象。
你睡着后,我没睡在你病房,我在外头走道上的长木椅上睡的。
你说的那件事,我很抱歉,但我后来想过了,我可以补偿你。
但不能因为那样就仓促的再把自己投入婚姻中,我对你,除了战友之间的情谊,再没别的了。”
郝甜的笑僵在脸上,眼神慢慢变得幽深,她看着程止戈,一字一顿道:“程止戈,你拿什么补偿我?!
你能让时间倒转,能抹掉那天发生的一切么?
止戈,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
我不相信你对我全无感觉。
你只是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好,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最合适你的人。”
已经发生的事如何抹去?时间倒转,更是天方夜谭。
郝甜受到伤害是事实,一时之间,程止戈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知道清白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吗?
哪怕她出身不普通,还上过大学,甚至是个人人眼中优秀的尖兵,但她依旧是个女人,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个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坎。
与其让我被其他结婚对象品头论足,嫌弃折腾,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止戈,你是非要逼死我才会心软么?”郝甜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