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明临走前,林西西争取了一下,就从反绑手变成了一手铐轮椅。
手腕上的绳子当时是齐盛世用力勒紧了的,这会儿一解开,皮都给勒红了。
林西西活动着酸痛发麻的手腕,又用自由的那只给禁锢的那只手按了按,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到吃饭时间了记得给我送吃的喝的啊。”说完,林西西坐着就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呼呼的睡着了。
两个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服气地出去了。
这是个气炸团长,哄笑师长,讹了钱还声称让师长伸脸过来打也没被师长训,最后自己还心安理得说睡就能睡得着的主。
哦,人家还要求去见见那个传说中极负盛名的季安平季一刀,师长还答应去问问季安平意见。
……
程止戈接了巡防岗,翻看交接纪录时,发现三号岗的小毛没签字,来接班的李刚子也一溜小跑着冲了过来,说三号岗上没人值守。
“小毛脱岗了!这娃丢三落四的,上岗肯定又没带表或者没校表,到时间也不回来交接。”
“沿着边境线内找找,向前向后一个岗,总能找到人。”程止戈道。
“这小毛,上次抓到人自告奋勇的要送去关押,你叮嘱得明明白白的一定要搜身,全身上下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为防止他们逃脱,最好把鞋子也给他们脱了扔洞外。
小毛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回头,歹徒就从鞋子里抽出刀来把郝医生胁持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失误,全哨所的人都折腾了大半宿,郝医生还得了严重的创伤应激。
最后要不是程大队你想出好点子,用挥发的麻醉药麻翻那些歹徒,还不知道最后会变成啥样呢。”李刚子说起小毛就是一堆牢骚话。
好点子啊……
那可不是他的功劳。
想到林西西,程止戈就拍了拍自己不太清醒的脑袋。她洒脱得不像个被离了婚的女人,说断就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倒是自己,还有点不习惯。
“去找人,动作快点。”程止戈沉声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刚子啪的立正,敬了个礼,转身急急忙忙的跑了。
程止戈巡完一轮四号岗回来,李刚子还没回来,又过了几分钟,他才一头是汗的跑了回来。
一看他那表情,程止戈就是眉头一皱。
“没找到人?”
“对,我把前后三个岗全跑了一遍,还问了刚交班要走的上一轮岗哨,说是从下午三点后就没见过小毛了。”李刚子满脸忧色,“程大队,你说这娃该不会胆大到巡边时偷懒睡觉吧?”
巡边的时候偷懒,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最轻也要定一个玩忽职守的罪,不劳改几年出不来。
出来之后,一辈子也毁了,没单位会接收这样历史有污渍的兵。
“立即向所里报告,申请开边境线,往外搜索!”程止戈觉得那个圆脸小兵没那么差劲,不至于巡边偷懒。
他极有可能在巡边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却来不及示警就被人带出了边境线。
如果下午三点就不见了,此时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想及此,程止戈这时候倒希望小毛是偷懒去了。
李刚子满脸的犹豫,“开边线可是大事,所里要上报,我们去线外还得跟对面的政府交涉批复后才能出去,这要一个不好就是国际事件,程大队,你确定要这么做?”
程止戈知道李刚子并不是在质疑自己,而是在担心自己。
想到小毛可能遭遇的凶险,程止戈心头一震,坚决无比地道:“立即报告,让教导员上报的同时对接对方边防军,致电请求入境搜寻。”
这一来一去等回复的时间,小毛也不知道等不等得起。
程止戈没再往下细想。
……
林西西被摇醒后就看到了郝甜。
卫兵不见了,齐盛世站在门口。
郝甜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白大褂,褂子胸前的名牌上写着季安平三个大字,旁边的口袋沿上夹着一只英雄牌钢笔。
她发育良好的胸差点将那件男式的白大褂子挤爆开。
从林西西的角度仰头侧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高高的丘壑,如同西岭山上的雪,晃得人眼晕。
她满脸委屈,眼神里满是无辜,慢慢坐到了秦正明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姿态优雅,两腿交叠。
“林西西,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们那个小山村地处偏远,消息闭塞我理解,你不知道卫老是什么人物也情有可原,可你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伤害卫老啊!”
“你要功劳我也不跟你争,你说抢救卫老的人是你就是你也行啊,我一直不跟你见面,本是打算给你留点脸面。
我要知道你能为了这功劳,得了一个接近卫老的机会就害他性命,我一定早就跟你讲明,我什么也不要也可以的啊。
我们这一群人,辛苦这么长时间,不停的开会讨论手术方案,一级一级上报,惊动了多少人啊,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啊,特别是季安平医生和齐团长,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把这场手术做了下来。
手术相当的成功,大家都惊喜万分,热泪盈眶。
可你,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啊,要将这所有人的辛劳全都毁掉?!林西西,这一次,你真的闯大祸了!”
说到动情处,该落泪落泪,该悲愤悲愤,该失望时失望,最后那个骤然起身,满目愤然,犹如击穿灵魂的质问更是慷慨激昂。
郝甜的演技,林西西能给她打九分了。
“林西西,你还想见季医生,你把人家害得还不够惨吗?
明明人家手术做得那么成功,却因为你的小动作功亏一篑,人还被当做犯人一样看管审查。
听到卫老昏迷不醒的消息,季医生大受打击,都开始自我怀疑了